第一百三十章：深渊之路
光羽族的晨雾像被揉碎的月光，在草叶上凝成淡金色的光点，风一吹就簌簌滚落，溅起细碎的能量涟漪。毕邪指尖拂过光羽披风的纹路，那些由羽翼编织的星图突然亮起，与他腰间七枚玉佩产生微妙共鸣——苏晴送的玉兰佩震颤得最明显，玉质温润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像她总在分别时那句轻声的“小心”。
莱昂站在谷口的老橡树下，银发在晨光中泛着珍珠白。他抓起毕邪的手，指尖凝聚的源能在掌心烙下淡金色的印记：“这是源能共鸣石的引动咒，当石头发烫到灼手时，就是距离源能碎片最近的时刻。暗能沼泽的噬能兽最擅长伪装，它们的唾液能腐蚀源能护盾，哪怕只是擦破点皮，都可能让你失去对破界剑的掌控。”老人的指腹划过毕邪虎口的旧伤，那是三年前为保护光羽族少年留下的，“记住，遇到迷雾别用源能探查，那会让你更容易被幻术盯上。”
卡拉克的镰刀前肢在青石板上划出路线图，绿珠般的眼睛紧盯着西北方：“穿过枯骨森林三里地，就能看到沼泽边缘的‘哭石群’。那些石头有空洞的，会发出呜呜的声响，是噬能兽的领地标记。我父亲年轻时去过一次，说那里的泥土里全是源能结晶的粉末，踩上去会发光，像撒了星星的碎末。”他突然转身跑进木屋，抱来个陶罐，抓出一把淡金色的泥土塞进毕邪的战术袋，“这是光羽谷的‘醒神土’，用晨露混着晨光晒了九九八十一天，遇到噬能兽释放的迷雾，捏碎它能保持心神清明。”
毕邪的指尖抚过破界剑的星纹，剑身在晨露中泛着冷光，那些流转的银蓝色光芒里，还残留着昨夜苏晴用净化术加持的印记。他抬头望向光羽族的山谷，少年们正趴在木栅栏上挥手，莱昂的孙女莉娜举着刚编好的花环，红扑扑的脸蛋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转身踏入枯骨森林的刹那，披风的光羽突然收拢，像被无形的手抚平，将他的源能波动彻底隐藏——这是光羽族的“敛光术”，能让他在异界生物眼中变成“无能量体”，就像滴入深海的墨，悄无声息。
枯骨森林比传闻中更寂静。参天的骨树直指紫黑色的天空，枝干是灰白色的巨骨，虬结的枝桠间挂着半透明的能量茧，里面隐约可见蜷缩的生物轮廓，有的像未成形的幼兽，有的则是扭曲的能量团。毕邪的靴底踩在骨叶上，发出细碎的脆响，惊得几只翼展半米的骨鸟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骨枝，落下满地磷光，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装星星的匣子。
他突然停步，破界剑的星光微微颤动——前方十步外的骨树后，藏着三只母巢守卫。这些生物形似巨型蜘蛛，却长着六对带倒钩的足，甲壳上布满暗红色的血管状纹路，与源能之母的触手如出一辙。它们显然没察觉到毕邪的存在，正用口器啃食着一块暗紫色的源能结晶，碎末落在地上，激起细小的能量涟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母巢守卫是源能之母的眼睛，每只都能通过源能网络传递信息，必须一击毙命。”莱昂的叮嘱在耳畔回响。毕邪深吸一口气，光羽族祝福带来的速度在此刻显现——他的身影在骨树间闪烁，留下三道淡金色的残影。破界剑的星光凝聚成弧，第一只守卫的甲壳还未抬起，就已被从中劈开，暗绿色的体液喷溅在骨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升腾起的白烟里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另外两只守卫的复眼骤然收缩，口器中喷出暗红色的丝线，却只缠住毕邪的残影。当它们意识到猎物位置时，银蓝色的剑光已如流星般落下，精准地切断了它们的口器与躯体连接的关节。毕邪擦拭剑身上的体液，星纹突然亮起，将残留的污痕净化成白烟，那白烟飘到骨叶上，竟让枯萎的叶片泛起一丝绿意。
他蹲下身检查守卫的尸体，甲壳内侧的纹路与源能之母的核心晶石如出一辙，像是用同一种源能浇筑而成。“这些家伙的甲壳里藏着源能脉络，”他想起吴邪在星图旁的注释，“每只守卫都是母巢的能量节点，摧毁它们能削弱母巢的感知范围。”果然，指尖触碰到甲壳内侧时，能感觉到微弱的能量流动，像濒死的心跳。
继续深入森林时，地面的骨叶渐渐被暗红色苔藓取代。这些苔藓会随着源能流动变色，此刻正从边缘开始发黑——说明附近有大量被污染的源能聚集。毕邪握紧源能共鸣石，石头的温度比刚才升高了些许，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红纹，像一条条细小的血线，指引着方向。
突然，前方的苔藓成片翻卷，数十只母巢守卫从地底钻出，六对足在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形成包围圈。它们的甲壳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显然比刚才遇到的更加强壮。“看来惊动了母巢的能量网。”毕邪的披风光羽竖起，将源能共鸣石护在掌心。破界剑横扫的瞬间，银蓝色的光弧在包围圈上撕开缺口，他借着光羽族祝福的速度冲出重围，却故意在身后留下一道浅浅的能量轨迹——那是用自身源能模拟的“诱饵”。
守卫们果然被吸引，黑压压的一片追了上来，足尖踏过的苔藓燃起暗紫色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毕邪在骨树间穿梭，像一道流动的光，身影掠过之处，骨枝上的能量茧纷纷震颤，里面的生物轮廓似乎也在随之蠕动。每当守卫即将追上时，他就突然转向，利用骨树的密集枝干制造障碍。第三十七次转向时，毕邪猛地回身，破界剑插入地面，星纹顺着骨根蔓延，在地面织成银蓝色的光网。
追来的守卫们来不及刹车，六对足踩在光网上，瞬间被净化成能量粒子，只留下满地暗绿色的体液。那些体液渗入泥土，竟让发黑的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还剩七只。”毕邪数着从树后钻出的守卫，突然注意到它们的甲壳上多了层淡红色的薄膜——这是母巢通过源能网络输送的强化能量，就像给它们镀了层铠甲。
他深吸一口气，将光羽披风的能量注入破界剑，剑身上的星纹突然连成环状，像套住了一轮微型银月。最后一只守卫的口器距离他咽喉仅剩半尺时，毕邪的身影突然在原地分裂成三道——这是速度突破极限时产生的幻象。左侧的幻象吸引守卫的攻击，中间的真身紧握剑柄，右侧的幻象则将光羽披风的碎片撒向空中。淡金色的羽毛在紫天下炸开，每一片都化作细小的光刃，与破界剑的星芒交织成网，将守卫的躯体切割成无数碎片。
当最后一缕暗绿色的体液被星光净化时，毕邪的胸口突然传来灼热感——源能共鸣石烫得像块烙铁。他摊开手掌，石头表面的红纹已连成完整的图案，像一幅简化的地图，清晰地指向森林尽头的暗紫色雾霭。【异界签到成功，获“源能吸收术”】
暖流顺着脊椎攀升，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信息流：此术可将异界能量转化为自身神力，纯净源能转化率达七成，污染源能需经破界剑净化后转化，转化率三成。毕邪试着将手按在刚才被守卫体液腐蚀的骨叶上，暗紫色的能量粒子果然顺着指尖涌入，经破界剑过滤后，化作精纯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这感觉比吸收本源核心的能量更温和，却带着异界独有的霸道，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经脉中跳跃。
“原来如此。”他握紧拳头，指节因力量充盈而发白。光羽披风的光羽突然竖起，像被风吹动的麦浪，齐齐指向森林边缘的巨石群——那些石头果然如卡拉克所说，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正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暗紫色的雾气从石缝中渗出，在地面汇成小溪，流淌时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踏入哭石群的瞬间，源能共鸣石的温度达到顶峰，毕邪甚至能闻到石头灼热的气息。他蹲下身触摸地面，指尖陷入松软的泥土，果然感觉到细碎的晶体摩擦感——这是源能结晶风化后的粉末，在指尖捻动时，会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抓起一把泥土凑到鼻前，闻到淡淡的金属腥味，混杂着某种生物腐烂的甜腻，像坏了的蜂蜜。
突然，披风的光羽剧烈震颤，根根倒竖如钢针。毕邪猛地侧身，一道暗绿色的粘液擦着肩头飞过，打在哭石上，瞬间蚀出拳头大的凹坑，石屑混着粘液滴落，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小坑。三只体型比枯骨森林的守卫大上一圈的噬能兽正趴在石顶，它们的皮肤像湿滑的沥青，在光线下泛着油光，口器中滴落的粘液在地面烧出白烟，勾勒出它们潜伏的轨迹。
毕邪的破界剑刚亮起星光，噬能兽就突然消失在迷雾中，只留下三道能量轨迹——这是比瞬移更诡异的“源能穿梭”，能借助污染的源能进行短距离跳跃，就像鱼在水里游动般自然。“速度比母巢守卫快三成。”毕邪迅速后退，将醒神土捏碎在掌心。淡金色的粉末炸开时，暗紫色的迷雾瞬间退散，露出噬能兽在哭石间穿梭的轨迹——它们的能量波动在净化后的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红痕，像墨水滴在宣纸上。
他突然想起李响的瞬移符文——那些刻在青铜片上的纹路，与噬能兽穿梭时留下的轨迹竟有几分相似。“原来如此，这些生物的移动方式，本质上也是对空间能量的运用，只是依赖的是被污染的源能。”毕邪心念一动，破界剑划出银蓝色的光轨，精准地预判噬能兽的落点。第一只刚从石后钻出，就被剑光劈成两半，绿色的血液溅在光羽披风上，立刻被羽毛的净化之力烧成灰烬，只留下淡淡的焦痕。
另外两只发出尖锐的嘶鸣，口器中喷出暗紫色的能量球，落地后化作不断扩散的迷雾。毕邪借助光羽族祝福的速度在哭石间腾挪，每一次转折都让星纹在地面留下刻痕，渐渐形成困住噬能兽的阵法——这是吴邪教他的八卦阵基础，此刻用在异界的哭石群中，竟有种奇妙的契合感。那些刻痕在地面亮起，与哭石的孔洞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低鸣，像某种古老的咒语。
当最后一只噬能兽被困在阵眼，毕邪没有立刻斩杀。他尝试运转刚获得的“源能吸收术”，破界剑的星光化作细丝，刺入噬能兽的躯体。被污染的源能顺着光丝涌入，经过剑身净化后，变成淡金色的能量流进他体内——虽然转化率只有三成，却让他明显感觉到本源核心的力量在增长，像干涸的河床被注入清泉。噬能兽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终化作一块暗紫色的晶体，表面还残留着挣扎的纹路，被毕邪收进战术袋。
“这或许是补充能量的方式。”他擦拭剑身上的血痕，源能共鸣石的红纹指向迷雾更浓的地方。哭石群的尽头，暗紫色的雾气已浓得像实质，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阴影在雾中移动，偶尔有噬能兽的嘶鸣穿透雾层，带着令人牙酸的贪婪，仿佛能闻到猎物骨骼的香气。
毕邪将光羽披风的兜帽拉起，遮住大半张脸。披风的光羽此刻已变成深紫色，与迷雾完美融合，只有破界剑的星纹还在隐隐发光，像暗夜里的航标。他每走三步就会捏碎一点醒神土，确保自己不被迷雾中的幻术干扰——莱昂说过，暗能沼泽的雾气能勾起生物最深的恐惧，曾经有光羽族的勇士在这里看到被源能之母吞噬的族人，最终心神崩溃，被噬能兽分食，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迷雾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晴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淡黄色的药剂痕迹在雾中格外清晰，她手里的能量稳定剂瓶身布满裂痕，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晕开金色的光斑。“毕邪，本源核心的力量不能再分了，你会撑不住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红得像兔子，“你看，连这个都失效了……”
毕邪的脚步顿了顿，破界剑的星光骤然暴涨，银蓝色的光芒刺破迷雾。他猛地转身，剑刃擦着“苏晴”的脖颈划过，幻象瞬间化作雾气，却在消散前发出刺耳的尖笑，那笑声扭曲而尖锐，完全不像苏晴的声音。他摸了摸胸口的玉兰佩，玉佩的温润透过衣料传来，让躁动的心神安定——这才是真实的牵挂，而非迷雾制造的虚妄。
继续前行约半个时辰，脚下的泥土变成粘稠的黑泥，每一步都像踩在凝固的血液里，拔脚时会带出长长的丝，像某种生物的粘液。源能共鸣石烫得几乎要嵌进掌心，毕邪知道，距离源能碎片已经很近了。他突然停在一处冒泡的泥潭前，破界剑的星纹与泥潭下的能量产生共鸣，水面浮现出细碎的金色光点——那是源能碎片的气息，温暖而纯净，与周围的污染性能量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他准备探身查看时，泥潭突然炸开，黑色的泥浆飞溅，一只体型堪比装甲车的噬能兽破土而出。它的巨口张开，露出三层锋利的牙齿，每层都像锯齿般交错，口器周围的触须上挂着半腐烂的骨骼，显然刚进食不久。毕邪借着光羽族祝福的速度向后急退，却被它的触须缠住脚踝——这些触须带着倒钩，刺入皮肤的瞬间就开始吸收源能，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顺着伤口流失，像被戳破的水袋。
“果然是母巢的‘守门兽’。”毕邪的破界剑反向斩出，星纹在触须上灼烧出白烟，那些倒钩遇到银蓝色的光芒，竟像冰雪般消融。他趁对方吃痛的瞬间挣脱束缚，脚尖点在一块哭石上，借力跃起。噬能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泥潭里突然钻出数十条触须，像巨蟒般缠向他的四肢，触须末端的吸盘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齿。
毕邪深吸一口气，首次主动运转“源能吸收术”，将周围弥漫的污染性能量吸入体内——经过破界剑净化后，三成的能量化作他的力量，让破界剑的星光亮得像团火焰，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破界·星陨！”银蓝色的剑光如流星坠地，将噬能兽的触须尽数斩断，那些断落的触须在地面扭动，很快就化作黑烟消散。
毕邪借力跃上它的背甲，发现甲壳中央嵌着块暗红色的晶石——这是母巢赋予的能量核心，与源能之母的核心同出一源，表面跳动的能量纹路与他见过的核心碎片如出一辙。他将破界剑狠狠刺入晶石，星纹顺着晶脉蔓延，噬能兽的躯体开始剧烈颤抖，发出临死前的哀嚎，那声音震得周围的哭石都在共鸣，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为它送行。
当晶石彻底碎裂时，噬能兽庞大的躯体化作无数能量粒子，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金色晶体——源能之心的碎片。毕邪伸手接住，晶体入手温润，与他体内的本源核心产生强烈共鸣，甚至让腰间的七枚玉佩同时亮起，发出清脆的嗡鸣，像是在欢呼。
【检测到源能之心碎片，可选择吸收或储存。吸收将提升本源核心纯度，储存可用于修复光羽族结界。】
毕邪的目光扫过迷雾深处，那里隐约传来更多噬能兽的嘶吼，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来。他将碎片小心地收进能量匣，与七枚玉佩放在一起：“先留着，或许光羽族更需要它。”莱昂说过，光羽谷的结界正在衰弱，这些纯净的源能或许能让那些枯萎的橡树重新抽出新芽。
源能共鸣石的温度渐渐回落，表面的红纹指向更遥远的西方——那里是莱昂星图上标注的“回声石窟”，据说藏着最大的源能碎片，石窟深处的回音能映照出源能之母的真相。毕邪的指尖拂过破界剑的星纹，剑身上的光芒比来时更亮，“源能吸收术”让他的力量不仅没有损耗，反而有所精进，掌心的源能流动更加顺畅，仿佛与这片土地产生了某种联系。
泥潭的黑泥还在冒泡，却不再有噬能兽钻出，仿佛刚才的战斗耗尽了这片区域的邪恶能量。毕邪将光羽披风的兜帽摘下，淡金色的光羽在雾中重新舒展，像一对隐形的翅膀，扇动时带起纯净的能量涟漪，将周围的暗紫色雾气驱散开一小片清明。他低头看了眼脚踝的伤口，那里的皮肤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红痕，源能吸收术不仅转化了能量，还顺带修复了肌体损伤——这是他没预料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