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春生一会捋捋头发,一会拍拍衣服。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邱锦面前。
“衣服不合身吗?”
“没!挺好的!”
春生吓得躲开老远,仔细闻闻自己臭没臭,她记得感染体是有一股味道的。
邱锦不明所以但是配合,也凑过去嗅嗅。基地物资很贵的,就算他是首领也寻不到打扮的东西,所以身上更多的是洗衣房统一用的洗衣液的味道。普普通通的也让她没忍住靠近,然后小脸一红。
“怎么了这是?”
邱锦故意再靠近一点,春生干脆不躲了。现在邱锦开始想躲又憋着没动,两个人僵持着似乎没有尽头。
“还……回去吗?”
“嗯。”
借着极近的距离,她帮他补充了点异能。邱锦嘟嘟囔囔道,“我的异能还剩的有……”
到宿舍还能接上之前的梦,当然是春生能接上。邱锦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春生冷冰冰一小坨还往他怀里钻,他更睡不着了。
“这人真是……仗着我还算是个君子是吧。”
邱锦干脆大大方方开始观察她,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顺着曲线滑下,心跳也愈发明显。他想他真是被她吃死了。突如其来的困意扯着他睡过去,他梦到了很多。
“没睡好吗?”
早上,春生见他还在睡就自己去训练室,还帮他把饭带回来了。
邱锦身上很痛,很像是跟谁打了一架。“嗯。”
收拾好自己,他靠在春生身上吃早餐,顺便处理积压的文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部分他签个字就行。
他还是很累,身体像是一个黑洞一样。春生不放心他,带他去连术那里检查了好几遍。
“重复一遍,他真的没事,至少指标很正常。还有,笔记有新发现。”
邱锦趴在春生身上,示意他继续说。连术也开始紧张了,自从灾难爆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邱锦蔫了吧唧的样子。
“……找到那片海了,但是找不到遗址。”
“我……我好像在那里待过!我可以去找……没准能帮他。”
连术并不赞同春生的想法,反问道“你记得?”
“我……我可以试试……”
“他现在的情况很难说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再用你说的那种方式,他死了怎么办?”连术想吓唬她,让她别轻举妄动。效果很好,春生呆愣在那里。
邱锦很清楚自己开始听不到两个人的谈话了,渐渐的眼前陷入黑暗。春生肩头一松,刚才还赖着她的邱锦已经开始昏迷不醒。
“让我去!让我去试试!”
春生抓住连术的胳膊,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没能力找到他们说的东西,害怕根本救不了他,但是她想试试。
“让我去吧,求你了。”
连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的车,我会把目的地设置好。”
“好!”
说完春生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连术拉住她,“不再看……”
“我……我会尽量活着回来,也会想办法救他。”
午夜,本来就是秘密行动,春生又被科亚特盯得紧。连术安排好病房里的事就送她到基地另一个出口。弗诺蹲在墙角扣墙皮,她一下午说过很多次让她一起,春生一个人除了送死啥用没有,但是没人理她。
“我说,就让她一个人去?一个普通人?你们疯了吧!”
春生脑子很乱,没理会弗诺的质疑。弗诺只能指着远去的机车发泄不满。
“你们真是疯了!连术你怎么也这样胡闹!”
丈巫及时攥住弗诺要打过去的手,硬是把她拖走。
“看够了?”
科亚特飞出两柄手术刀被连术轻松躲开,然后被某种不可抗力强迫着半跪在地上。
“你现在情况不明,滥用异能。是不怕你家小……那个又哭是吗?”
微弱的光下,邱锦整个人都白的发灰。他确实没什么力气只能靠在墙边,不然刚才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春生一个人离开。
邱锦想说话,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发声,只能任由连术把他带回去。
距离海岸线还有一段距离,春生拍拍机车让它停下然后自己沉入海底。毕竟她真是看上去像个普通人,感染体的特质让她在水里也一样活动。她不会游泳,只能让自己沉的再深一点,直到感觉身体被挤压的她想逃离。死亡威胁下,她周围的污染值再次升高。周围蠢蠢欲动的感染体循着她的信号赶过来,然后源源不断的溶解在她周围几乎化为实质的病毒里。
眼前被红色覆盖,根据刚刚生死关头恢复的前几次她救他的记忆,她知道她已经完成第一步了,接下来就是再找到那片湖。
失重感侵袭,她刚才放开手脚任由自己落入湖中。果然她看到了湖水中被囚困在那里的邱锦,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在这,春生一阵乱扑腾硬是接进了他。但是没有再进一步,她看到咫尺距离抵着她的剑。这个不是邱锦!如果她会游泳的话,时间刚刚好她到这里就被贯穿。求生本能驱使她拼命浮回岸上,后面“邱锦”面容剥落,是院长。
“我才是执行者!我才是被选中的人!”
上岸一瞬间春生往前一扑起身架好剑摆出迎战姿态,院长拖着身子爬上岸,他已经称不上还有人样了。胸口覆满鳞片,一条腿看着像八爪鱼上面满是腻滑的粘液,另一条腿像是鱼尾,只剩下骨头的鱼尾。半个脑袋上也是覆盖着鱼鳞,鱼鳞之下密密麻麻全是眼睛。
春生没忍住吐了,这一吐刺到院长的什么禁忌。他不要命的扑过来。春生想起来邱锦跟他说过,失去理智的对手很危险,也很好对付。她模仿着那天邱锦给她展示异能,院长跪倒在她面前,她先是一惊很意外自己也能使用邱锦的异能,然后是毫不犹豫的砍碎院长的晶核。
邱锦不安全了,她这样想着。这片湖知道他,想杀了他。她不允许,所以她要借两个人那种特殊的联系找到那个烦人的东西,抢先毁了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