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邱锦抓起旁边的剑,半跪着抵住那个人的腰。他手有些抖,也确实是在硬撑。
那人回头,看的邱锦倒吸一口冷气。她……没有脸,没有确定的脸。
面容一直在变换。
春生还在她手上,邱锦来不及思考她到底是什么就要一剑捅死她。
“救命啊救命,天好黑,我怎么看不见了?邱锦!呜呜呜我是不是要死了(?д?; )”
“……放开她!”
柳萍也是刚刚缓过来,立刻远离正在挣扎的春生。
春生被放开之后立刻扑到邱锦身上,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没了。
“呜呜呜(?д?; )”
“好了,至少现在没事了。”
邱锦闻到一股血腥味,很淡,虽然跟之前自己受伤闻到的不一样,但是按现在的情况诺伦太远了,这个奇怪的人和春生不应该有人类的血腥味,那就只能是他。
伤哪了?他没办法确定,他身上的伤不是一处两处。
“呜呜呜我身上好疼……!”
春生猛地往后一窜,她怎么就说出来了?!这种时候让他分心怎么办?!
“哪疼?”
说着邱锦就要检查。
“不疼,我,我胡说的,啊……可能是刚才被砸疼了……唔!”
邱锦只是随手一按,春生就疼得脸色一白。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没事,真的!”
“没事?我们没能力治疗你,你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我……”
“我不是在怪你……我……”
“?·°(???﹏???)°·?”
邱锦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他能怎么办?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到。
春生可以给他功能,他呢?寄生吗?
“我真的没事,寄生什么意思?(???.???)????”
“……如果有办法缓解,你一定要说出来。”
春生也不知道怎么缓解,身上疼一直都是忍忍就过去了。
“办法……!诺伦呢?还活着吗?”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的走到诺伦旁边,邱锦打开那个层层叠叠的茧。
“你们两个……咳咳咳……现在什么情况?”
“拉出来个人。”
“把茧封上。”
诺伦觉得一定是出来的方式不对,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吗?新来的是谁?如果是误入的那早死了,如果是新王……她不觉得现在的三个人有能力对付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新王。
“你放心,那个嗯……新王出不来(^~^)”
“为什么?”
“我打了他(^~^)”
“……”
春生不解,她这次说的……还挺情绪丰富的啊。
“我打了他!?(?^o^?)?”
“……”
诺伦摸索,没摸到藤蔓。她就不应该出来。
“好了,总之现在没有新王的威胁对吧。”
“嗯。”
“那就好,至于其他的。你能解释一下吗?”
柳萍瑟缩了一下,这人看着就不像好人,说话不明不白,人也看着阴沉沉的,她很害怕。
“我……我不知道。”
“……好好想想。”
“!我,我知道,我在努力了。”
见她一开口就是不知道,邱锦就没有对她抱有什么希望了。还是要靠自己啊……
那雕像已经看不出原样了,被赶到一处的雾气躁动不安,隐隐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真的爬出来了反而方便多了……”
打实体可比跟一团雾气斗智斗勇容易多了。
净化装置现在不知所踪,邱锦只能时时刻刻戒备着那团雾气。
他当然想过要不要让春生来试试逼出这东西的实体,只是一看到春生的状态就不忍心。
总有办法的吧?没遇到春生之前他也是自己摸索的,他运气一向很好,出路总是会找到的。
“我是不是……能帮到你?”
“不用……”
“不舒服我会哭的???”
“……那也不行,如果我失败了,你就是唯一能带我们出去的办法。”
“哦……可是!”
“……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我能帮上忙……你说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好哦(^~^)”
春生把剑刃插入地面,丝丝缕缕的黑红色雾气驱赶逼迫着那红色的雾。
春生手抖得厉害,她应该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实在虚弱。
一只手擦过她的剑刃,血淋淋的捂住她的嘴,她能感觉到新鲜的血液流进她嘴里,身后就是极近的,不那么热乎的身体。
“别说话,感染体也是可以通过人类血肉恢复能力的不是吗?这点伤不算什么,只要你还在,你总能找到我的。”
邱锦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还是支持不住的靠着春生,她在颤抖,抖得厉害。可惜邱锦看不见她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他也不敢面对。
“交给你了。”
诺伦在柳萍的帮助下才移动到春生旁边,她剩下的异能不多了。
她想她能增幅那个净化装置,未必不能协助春生早一点逼出那东西的实体,至于后面……她偶尔也会去相信其他人的,或者不是人也可以。
所以她握住了春生的手,然后闭上眼。
她还是没办法看别人哭泣的样子,尤其是为她而哭。
先松手的是邱锦,就像他先伸手把她带回基地一样,然后是诺伦。
柳萍刚扶住邱锦,又要分神去扶诺伦。她只是本能的想要做些什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看顾好他们。”
柳萍看着面前稚嫩的孩童……孩童?她明明记得最开始她见到的不是这样的小孩子啊。
紧接着眼前的孩子一点点变高,身形也出现的非人的变化。
总是恐惧空无的眼睛变得更加辽旷无物,结晶体折射着这个地方不可能出现的光。
柳萍需要仰头才能看见她的脸了,她的脸上也是空茫,一种穷尽所有后的虚无。
柳萍有些不敢直视,只能看向那个千辛万苦才逼出的怪物。
那团红雾涌动着,挣扎着。春生是打算直接碾死的,毕竟邱锦的能力她复制了十成十。但是不好使,非常不好使。
那雾气越是压制越是涌动,她能感觉到反抗,又看不到反抗的实质。极其烦人。
许是压抑到了尽头,那雾纠缠上已经碎裂的雕像,组了一个身体来拖延时间。
春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开打,柳萍咬住下唇直至出血才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