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梅感受到灯光的刺眼,刚轻轻皱了眉,旁边就有人轻声的喊。
“秦巧梅!”
很明显她旁边一直有人守着。
是陆旷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陆旷拍了拍,头疼欲裂,陆旷声音在耳边很轻又略带焦急,“醒醒。”
“呃……”秦巧梅挣扎着,灯光有点刺眼,她睁不开。
只能略微偏头,睁开一条缝。“陆……陆旷。”
“在呢。”陆旷看人终于醒了,心下一松,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揽人的手臂微微发抖。
要是有人看见就会发现,陆旷此时的脸色比秦巧梅还要不好。
秦巧梅脑子混混沌沌的,口干舌燥,说不出话,只能安抚地拍了拍男人颤抖的手。
男人递过来一杯水,她就着陆旷的胳膊喝下去,脑子这才清醒了一点。
“你别害怕。”秦巧梅蹭了蹭陆旷的胸膛,“我没事了。”
男人的身子抖的更厉害,双臂收了力,像是要把人揉进怀里。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秦巧梅感觉抱着自己的双臂松了力道,她抬头对上陆旷暗沉而不安的目光。
陆旷低下头,摩擦着秦巧梅的脸颊,她听见陆旷跟她说,“我怕你走。”
就算是李大夫说她是中暑,他也怕。
秦巧梅和别人不一样,他怕秦巧梅一声不响的来,又一声不响的走。
“不会的。”秦巧梅缓了一会,终于有了力气,从陆旷怀里坐了起来,“以前的我都死了,我回不去,更走不了。”
墓地上面估计都长花了。
秦巧梅拉上陆旷冰凉的手指,“我得赖你一辈子。”
“嗯,好。”陆旷点头。
秦巧梅看陆旷情绪好了些才问他,“我这是晕了多久?为啥会中暑?”
她确实从中午那会就觉得这天热的让人难受,但也不至于让她中暑吧?
她上这么多天工,也没说中暑啊。
她自己更偏向于是被赵大勇说的那事刺激的。
“几个小时。”陆旷声音平稳了,只是手还冰冷的。
说到后面原因的时候,有些不敢跟秦巧梅对视,心虚的很明显,“李大夫说你……”
”说我怎么了?”
陆旷看了一眼秦巧梅,又飞快移开目光。
“说你最近太过劳累,没有休息好。”
秦巧梅:“……”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李大夫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自打陆旷开了这两次荤,总是不知道停,每次都闹到半夜。
白天上工劳动,晚上上炕劳动,牛马都没上这么长时间班。
能休息好才怪。
“那我是不是应该怨你?”秦巧梅扯了扯嘴角。
结果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地给她道歉了,“对不起,农忙的时候我一定注意。”
秦巧梅精准的抓住了陆旷话中的字眼。
就算浑身没劲,也瞪了一眼陆旷。
陆旷默默站起身,“你再躺会,饭在锅里,我去端。”
现在陆旷粥熬的炉火纯青,清粥咸菜就是秦巧梅的晚饭。
陆旷则是啃的馒头。
秦巧梅拿着小瓷勺,缓慢扒拉碗里的粥,面色不是很好,问陆旷,“庄大军的事,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我们帮不上什么。”陆旷放下筷子,把秦巧梅面前的一整颗糖蒜掰成小瓣,放进了小碗里。
“他是个蠢货。”陆旷冷嗤一声。
赵大勇不跟他们来说这么一遭,跟庄玉玲动作快点,把人埋了。
人都入土了,还能掘坟问他咋死的吗?
再说了庄大军本来就风评不好,庄赤平精神也失常了。
死了就死了。
“你别想太多。”陆旷转头安慰秦巧梅,“这事跟我们没关系。”
他和秦巧梅因为秦二的事,都去提醒赵大勇了。
“知道了。”秦巧梅心情算不上好。
又惊又怕。
更有点不敢相信,庄玉玲能下得去手。
“也不一定。”陆旷低头,把秦巧梅的勺子握在手里,舀了一勺粥,喂到了她嘴边,“吃饭。”
“我自己来。”她又不是断手断脚。
而且陆旷的话让秦巧梅来了点精神,她一边吃一边看陆旷,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庄大军到底是她爹,而且三片安眠药而已。”
吃死人的概率很小。
“可是赵大勇不是说庄玉玲跟庄大军喝酒吗?”
秦巧梅不懂,难道是赵大勇说胡话?
“要不我说赵大勇是个蠢货呢。”陆旷又轻嗤一声,“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庄大军好赌。”
但不不好酒。
而且庄玉玲还大着个肚子。
两个人能喝多少?
“这回心里舒服点了吗。”陆旷伸手捏了捏秦巧梅的后颈,秦巧梅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今天话很多。
而且说起这个事的时候格外细致,疑点动机都给她理清楚,生怕她钻牛角尖。
秦巧梅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男人,这是在安慰她。
“谢谢。”秦巧梅捏了捏陆旷胳膊上的软肉,脸上终于带了点笑。
陆旷眉头也跟着一松,“早点休息,明天我去那边看看。”
也仅限看看。
“那你带捆纸。”秦巧梅被陆旷劝导开,喝粥也有劲了,一咕噜把粥喝完了,“你找我二哥的时候,顺便把这事跟他说一嘴。”
就算不管庄大勇,但不能不管秦二。
这事得跟秦二说,让秦二心里有个数。
至于秦二怎么想的,那就谁也说不好了。
“知道了。”陆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