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正在警局整理案件资料,手机突然震动——是田恬的来电。
“凌翔,宝怡确诊了自闭症。” 田恬的声音带着哽咽,“医生说,父母共同陪伴治疗的效果会更好……”
凌翔的笔尖在纸上顿住,墨水晕开一片。
“自闭症?” 他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田恬轻声道:“她最近越来越不爱说话,医生说……她需要爸爸妈妈。”
凌翔揉了揉眉心,最终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请假。”
他挂断电话,匆忙收拾文件,完全忘了告诉江蔼霞。
江蔼霞拎着保温饭盒走进警局时,凌翔的工位空荡荡的。
“凌队?他请假了啊!” 同事抬头,有些惊讶,“江医生不知道吗?”
江蔼霞指尖微微收紧,勉强笑了笑:“可能他忘了说。”
她拿出手机拨通凌翔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发了几条消息,也如石沉大海。
“大概是执行任务吧……” 她轻声自语,将饭盒放在他桌上,转身离开。
傍晚下班,江蔼霞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在马路对面看见熟悉的身影——
凌翔抱着宝怡,田恬走在他身侧,手里拎着购物袋,时不时侧头和他说笑。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极了一家三口。
田恬抬手,用纸巾擦了擦凌翔额头的汗,而他……没有躲开。
江蔼霞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他们之间有孩子,保持联系很正常……” 她低声提醒自己,可胸口那股酸涩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周末,江蔼霞约凌菲喝咖啡。
“我看到我哥和田恬在一起了。” 凌菲搅动着杯中的拿铁,直截了当,“嫂子,你别多想,宝怡生病了,他总得管。”
江蔼霞垂眸,咖啡的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
“我知道,只是……” 她顿了顿,“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
凌菲突然抓住她的手:“你们赶紧生个孩子吧!”
江蔼霞一愣。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凌菲压低声音,“只要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田恬就彻底死心了,我哥也不会总是被宝怡绑住。”
江蔼霞沉默良久,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夜深人静,江蔼霞靠在床头翻看医学期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浴室门打开,凌翔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
“蔼霞。” 他俯身想吻她,她却微微偏头,那个吻落在脸颊。
凌翔动作一顿,目光沉了沉:“你生气了?”
“没有。” 她合上杂志,轻声问,“宝怡的病……医生具体怎么说?”
凌翔在她身旁坐下,语气疲惫:“需要长期干预治疗,我可能……得经常陪她去康复中心。”
江蔼霞指尖蜷了蜷,最终只说:“嗯,孩子的健康很重要。”
凌翔伸手想抱她,她却掀开被子下床:“我去倒杯水。”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墙边,缓缓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
凌翔坐在床边,看着江蔼霞背对着他整理睡衣。
“蔼霞……” 他伸手,指尖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轻轻避开了。
“我今天有点累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堵无形的墙。
凌翔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他低声问。
江蔼霞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唇角勉强扬起一个弧度:“没有,只是手术太累了。”
可她的眼睛没有笑。
凌翔想再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点点头,替她掖了掖被角:“那你早点休息。”
康复中心的治疗结束后,暴雨倾盆。
“雨太大了,你上楼坐一会儿再走吧。” 田恬站在楼道口,怀里抱着熟睡的宝怡。
凌翔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江蔼霞应该睡了。他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上了楼。
田恬的公寓还和以前一样,沙发上堆满宝怡的玩具,茶几上散落着蜡笔画。凌翔轻轻把女儿放在小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你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田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用了,雨小一点我就走。”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当他转身时,却看见田恬站在门口,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吊带睡裙,领口低得几乎遮不住什么。
“凌翔……” 她走近一步,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臂,“今晚别走了。”
空气瞬间凝固。
凌翔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声音冷了下来:“田恬,我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田恬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宝怡。” 他拿起外套,径直走向门口,“以后别这样了。”
雨幕中,凌翔的车缓缓驶离小区。
后视镜里,田恬还站在楼道口,身影被雨水模糊成一片暗影。
他打开手机,江蔼霞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小时前:
「记得带伞。」
简单四个字,却让他胸口发闷。
他忽然很想立刻回家,抱一抱他的妻子,告诉她——
“我只要你。”
可当他回到家时,卧室的灯已经熄了。
凌翔站在门口,雨水从发梢滴落,最终只是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