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地下第三层的入口看起来的像普通的员工通道，灰色金属门上贴着设备间，闲人免进的标识。凌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犯罪黑色磁卡，在感应区轻轻一搭档刷，门锁发出轻微的声。
欢迎来到江城真正的金，库。凌翔推开门，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杜晓雯的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通道尽头又是一道门，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站在那里，看到凌翔时恭敬地点头：凌总。
门开的瞬间，声浪像潮水般涌来。杜晓雯的瞳孔微微扩大——她以为自己见识过奢侈，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超出了想象。
地下赌场占地至少两千平米，挑高近十米的水晶吊灯将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正中央是轮盘赌台，周围环绕着二十一点、百家乐和德州扑克专区。穿着暴露的兔女郎端着香槟穿梭其间，每位客人都配有专属的服务生。空气中混合着高级香水、酒精和金钱的味道。
这里的盈利比新康医院多得多。凌翔在她耳边说，声音几乎被嘈杂的人声淹没，一晚上的流水够买下半条奢侈品街。
杜晓雯的目光扫过赌台，筹码堆成的小山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认出了几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面孔，还有两位一线明星正搂着女伴玩二十一点。
冯家的产业？她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凌翔笑而不答，牵起她的手走向筹码兑换处。穿马甲的服务生看到凌翔立刻挺直腰板：凌总，老规矩？
给这位女士一百万筹码。凌翔指了指杜晓雯，记我账上。
杜晓雯猛地转头看他：一百万？
小钱。凌翔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镀金筹码盒，塞到她手里，去玩一把，输了算我的。
杜晓雯打开盒子，深紫色和黑色的圆形筹码整齐排列，每个上面都印着VIp oNLY的金色字样。她拿起一枚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质感让人上瘾。
我不会玩这些。她承认道，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轮盘赌台。
凌翔揽住她的腰：我教你。
轮盘前已经围了几个人，庄家是个戴白手套的中年男人，看到凌翔立刻让出位置：凌总试试手气？
凌翔将一枚黑色筹码——面值一万——放在红色的上：幸运数字。他对杜晓雯眨眨眼。
轮盘转动，象牙小球在红黑相间的数字格中跳跃，最终停在红色上。周围响起几声惊叹和掌声。庄家推过来一摞筹码：恭喜凌总，35倍。
杜晓雯倒吸一口冷气——一局净赚三十五万。
该你了。凌翔将新赢的筹码全数推到她面前。
杜晓雯的手有些发抖。她学着凌翔的样子，将一枚黑色筹码放在黑色的上——她的生日。
轮盘再次转动，小球弹跳几下，最终停在黑色上。庄家又推来一摞筹码：恭喜小姐，35倍。
杜晓雯的胸口剧烈起伏，血液冲上耳膜，咚咚的心跳声几乎盖过周围的嘈杂。两局，七十万进账，这比她在夜场陪酒半年赚的都多。
继续？凌翔问，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杜晓雯点头，这次她放了五枚黑色筹码在区域。轮盘停下时，小球落在黑色上。庄家推来的筹码已经堆成小山。
新手运气。凌翔笑着捏了捏她的后颈，想试试别的吗？
接下来的两小时像一场迷幻的梦。杜晓雯在凌翔的指导下玩遍了所有赌台，筹码不断累积，服务生不得不三次送来更大的盒子。她的脸颊发烫，手心冒汗，每一次下注都带来一阵战栗的快感。
差不多了。凌翔在她赢到第五百万时拦住她，该兑现了。
杜晓雯意犹未尽地看着庄家收走剩下的筹码：不能再玩一会儿吗？
贪心会坏事。凌翔牵着她离开赌台，走向角落的VIp室，不过...我有另一种方式帮你把钱回来。
VIp室里空无一人，隔音门一关，外界的嘈杂顿时消失。凌翔从酒柜取了瓶路易十三，倒了两杯。
什么方式？杜晓雯接过酒杯，酒精的香气直冲鼻腔。
凌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片刻后，杜晓雯的手机震动起来——银行通知，一千万到账。
这...她盯着那串零，喉咙发紧，比我赢的多一倍。
我说了，另一种方式。凌翔抿了口酒，赌场的账目和新康医院不同，更容易...操作。
杜晓雯突然明白了。这不是赢来的钱，而是凌翔通过某种财务手段出来的。可能是洗钱，可能是做假账，总之是非法的。她应该感到害怕，但此刻充斥全身的只有兴奋和贪婪。
你经常这么干？她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只对值得的人。凌翔靠近她，威士忌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你很特别，杜晓雯。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杜晓雯心中的某个闸门。她仰头喝干杯中的酒，然后抓住凌翔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这个吻粗暴而充满占有欲，酒精和欲望在唇齿间交换。
我要更多。分开时她喘息着说。
凌翔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下唇：如你所愿。
离开赌场时已是凌晨三点。杜晓雯的高跟鞋踩在停车场的沥青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夜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血液中的亢奋。她看着手机银行里的数字——一千五百万，这是她一晚上的。
荣少和李少给再多的钱，她轻声说，也比不上这里的一半。
凌翔为她打开车门：这只是开始。
回程的路上，杜晓雯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三年前，她被硫酸毁容时，最大的愿望是筹够整容费。现在，她一夜之间就有了千万身家。多么讽刺，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唾手可得。
下周有个船上的私人派对。凌翔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冯家的几个大客户都会来，你想一起吗？
杜晓雯转头看他：能赚钱？
凌翔嘴角勾起一抹笑：比今晚多十倍。
我去。杜晓雯毫不犹豫地回答。
车停在帝景苑楼下，凌翔没有熄火的意思。杜晓雯解开安全带，突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不上来？
今晚不行。凌翔看了眼手表，冯少四点要见我和几个财务。
杜晓雯撇撇嘴：工作狂。她推门下车，别忘了我的十倍。
看着凌翔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杜晓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走进电梯，对着镜面墙壁整理头发。镜中的女人眼神锐利，嘴角带着胜券在握的弧度。一千五百万，这只是开始。凌翔以为他在利用她的贪婪，殊不知她也在利用他的自负。
回到公寓，杜晓雯踢掉高跟鞋，从保险柜取出一个加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文件夹，她新建了一个命名为的文档，开始记录今晚的所见所闻——赌场的位置、参与人员、资金流向，以及凌翔提到的操作方式。
这些都将成为扳倒冯家的证据。只是...杜晓雯的手指停在键盘上，脑海中浮现凌翔说你很特别时的表情。那一刻，她几乎分不清这是演戏还是真心。
手机突然震动，是凌翔发来的消息：「忘了告诉你，派对需要穿泳装。:-p」
杜晓雯轻笑出声，回复道：「你付钱，我穿什么都行。」
发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多么像热恋中的女人。她猛地合上电脑，走进浴室，将冷水泼在发烫的脸上。镜中的女人眼神迷茫，口红晕开像干涸的血迹。
别犯傻，朱雨玲。她对自己说，别忘了他是谁。
可当她躺上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轮盘转动时凌翔贴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你今晚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