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站在废料堆前，脚边躺着那根带插槽的金属杆。他刚从屋顶下来，手里还攥着从细作炸毁的房子里扒出来的铁皮、断梁和烧焦的机甲残片。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五百斤，全是他一捆一捆拖到后山这片废弃料场的。
他抬脚踹了下腕上的铁疙瘩：“醒醒！别装死，都堆成山了，该升级了吧？”
绿屏闪了一下，冒出一行字：【警告！输入源超标，系统过载，需宿主进行三级权限验证】
“啥玩意儿？”江么皱眉，“不就是多扔点破铜烂铁？你咋还整上门槛了？”
语音从铁片缝里蹦出来，带着浓重东北味：“你当这是收废品站呢？一次性塞这么多，我这老机器差点冒烟！想解锁核心功能，得滴血认主，懂不？不然炸了算谁的？”
江么翻了个白眼：“又要流血？上次割手指到现在还有疤。”
“爱干不干。”铁疙瘩哼了一声，“你不试，我就关机睡觉了。”
江么咬牙，直接撕开指尖衣服，露出一道旧伤口，用力一掐，血珠子冒出来。他把手指按在金属杆顶端的插槽上，血顺着缝隙往里渗。
机甲猛地一震，发出嗡鸣声，表面锈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银灰色的金属层。六道裂缝从背部缓缓裂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行了行了。”铁疙瘩声音有点发颤，“算你狠，启动机甲核心升级程序——引力炮群模块，加载中……”
江么往后退了两步，盯着那台逐渐变形的铁疙瘩。三米高的战甲轮廓完全展开，肩甲弹出护盾发生器，腿部装甲自动锁紧关节。最显眼的是背后那六根幽蓝色的炮管，一根根从背甲里升起来，围成蜂窝状阵列。
“这回可不止是单打独斗了。”铁疙瘩语气突然带劲，“引力炮群，最大输出能轰塌半座山。但提醒你啊，一天只能打三炮，多了我撑不住。”
江么眯眼看向十里外的一座荒山。那是他以前偷偷试炮的地方，山顶早就被他炸得坑坑洼洼。现在那里没人，也没动静，但他知道——肯定有眼睛在盯着。
“既然有人爱看热闹。”他低声说，“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双手搭上控制杆，机甲内部响起充能提示音。六门炮口开始汇聚能量，空气扭曲，地面轻微震动。
绿屏跳出弹窗：【检测到远程神识扫描，来源不明，建议加快发射节奏】
“来得正好。”江么冷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废品科技’。”
他从腰间布袋摸出一瓶神经增幅剂，拧开就灌下去。脑子瞬间清明，视野里自动跳出弹道计算框。他把玄力注入控制系统，稳住即将失控的能量流。
“瞄准山顶最高点。”他说，“给我来个干净利落的。”
“充能完成。”铁疙瘩报数，“六炮齐射，倒计时——三、二、一！”
轰！！！
六道深蓝光束同时撕裂夜空，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下一秒，荒山顶端猛然爆开，岩石像纸糊的一样被撕碎，整座山头直接炸飞，碎石冲天而起，火光映红半边天。
远处林子里几道黑影猛地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其中一人脚下踩空，滚下山坡，同伴拽着他才勉强逃走。
江么收回控制杆，机甲炮口还在冒热气。他拍了拍肩甲：“怎么样？吓退几个？”
“扫描信号全消失了。”铁疙瘩得意，“刚才那一下，至少惊动了三个暗哨。有个家伙吓得把传讯符捏碎了，估计以为域外神族打过来了。”
江么咧嘴一笑：“挺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他低头检查系统状态，绿屏显示：【引力炮群首次实战测试完成，稳定性87%，能量逸散率低于阈值，未触发域外预警法阵】
“还算稳。”他说，“下次可以再狠点。”
“你还想咋样？”铁疙瘩吐槽，“再给你整颗反物质跳跳糖？炸完山头炸月亮？”
“别废话。”江么一边拆卸残余能量模块，一边说，“等会我还得去挖剩下的碎片，赵虎那小子说后山北坡还有好几块高纯度组件埋着。”
“那你先把机甲收了。”铁疙瘩提醒，“你现在站这儿跟个灯塔似的，谁都看得见。”
江么点头，按下回收键。机甲发出咔咔声响，六门炮管缩回背甲，整体折叠压缩，最后变成手表大小扣在他手腕上。
他正要走，忽然察觉不对劲。
地面微微震动，不是来自远处，而是脚下。
他蹲下身，手掌贴地。震动很轻，但持续不断，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你听见没？”他问铁疙瘩。
“听见了。”铁疙瘩语气罕见地严肃，“地下三十米，有东西在动。频率稳定，应该是自动挖掘装置。”
江么皱眉：“咱这后山啥时候埋机器了？”
“不知道。”铁疙瘩说，“但它不是天然形成的。而且……它朝这个方向来了。”
江么站起身，环顾四周。废料堆静静立着，风吹过铁皮发出叮当响。他刚才炸山的动静不小，按理说不该还有人敢靠近。
可那震动越来越清晰。
他摸出一把反物质手雷塞进腰带，又把量子剑卡在后背卡槽里。
“要是冲我来的。”他说，“那就别怪我拿你们当废品回收了。”
他走向震动源头，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脆响。每走一步，地下的声音就更清楚一点。
快到废料堆边缘时，他停下。
前方地面出现一条细缝，泥土微微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下面顶上来。
江么抬起脚，狠狠跺下去。
轰的一声，地面炸开一个洞，土石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