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文航为应对佐维而发愁时,太乙凑了过来。看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李文航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想和你师兄打一场?”
太乙向来直来直去,加上和李文航相处久了,更没什么顾忌,当即点头:“航哥,行不行?”
“现在的你还远不是他对手,真想好了?”
对太乙,李文航觉得还是直说比较好。这个情商几乎为零的家伙,如果说话绕弯子,他反而可能理解错。以两人如今的信任关系,李文航也不担心他承受不住。
“航哥,不试一次我永远不甘心。错过这次,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输,我也认。”
话说到这一步,李文航也没理由再阻拦。
他拍拍手,把还在出神的太子和骆天虹等人唤回现实,郑重道:“佐维交给我和太乙。无论如何,明天就是K1的最后一战了,输赢都要有个结果。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拼尽全力,明白吗?”
目光掠过太子、骆天虹、太乙和刘海柱,几人皆是腰背挺直,郑重地点头回应。
……
K1总决赛当天。
距离正式开赛尚有两个小时,场馆外已是人潮汹涌。
自四强赛中,泰国与美国两支夺冠热门先后爆冷出局,这场决赛的关注度更是节节攀升。各路媒体蜂拥而至,都在猜测哪支队伍能最终捧起K1桂冠,向全世界宣告谁才是真正的格斗之王。
李文航带着队员分开拥挤的人潮与记者,快步步入场馆。
在备战间让大家简单热身之后,他并未像往常一样静待比赛开始,而是独自走到东瀛队的备战间门前。
抬手轻敲房门,李文航抱臂静候。片刻后门被拉开,长相酷似立花正仁的山下忠秀探出身来,疑惑地打量他。
“你是……港队的?”
“我不找你,佐维在不在?”
李文航暂时没兴趣拆穿山下忠秀的身份,开门见山。
身为“黑暗之门”的首席杀手,佐维显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随即起身走到门边。
两人目光相触,佐维先扬起嘴角:“李先生,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没尽兴,这次总算能把那场未完的对决作个了断。”
听李文航这么说,佐维只是摸了摸鼻子,并未接话。
他固然渴望与强者交手,但此次任务因大梵提前败北而中止。即便与李文航交手,他也未必能毫无保留地应战。
李文航看出他的顾虑,瞥了眼旁边的山下忠秀,压低声音。“你尽量第一个上场,太乙很想跟你打一场,你尽管全力出手。这场比赛结束后,大梵的事,我能帮上忙。”
佐维瞳孔一缩,猛地转头看向李文航。
刺杀大梵是高度机密,他不明白李文航怎么会知情。
“黑暗之门有你们的消息渠道,我也有我的路子。总之,我们不是敌人。”李文航拍了拍佐维的肩膀,又指了指山下忠秀。“立花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你还要陪他继续演下去?”
佐维强压心头震动,低声反问:“那你呢?你跟立花有仇,他是接替立花身份的人,你难道不想找他麻烦?”
“他不来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动他。你要是为他好,就叫他离我远点。”李文航摆摆手转身离去,留下茫然的山下忠秀与陷入沉思的佐维。
“航哥……”
即将入场前,太乙压低嗓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用他多说,李文航已明白他的意思。“我和佐维谈过了,待会儿你第一个上。”
得到肯定答复的太乙精神一振,用力点头。
李文航转身面向太子与骆天虹等人,高高举起手臂。“最后一战了,兄弟们,不留遗憾,漂亮收官!”
“是!”
在众人齐声回应中,李文航大步踏进赛场。
“接下来,K1决赛即将开始!首先有请东道主——东瀛队登场!”
主持人激昂的呼喊声中,摩挲斗率领的东瀛队率先登台。
队伍中除了摩挲斗、佐维和山下忠秀这三张熟面孔外,前几届K1冠军武藏与小比赖卷也赫然在列。回顾东瀛队的阵容,他们能击败夺冠热门美国队,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光是摩挲斗、武藏与小比赖卷三人的实力,就足以在四强中占据一席之地。
“武藏先生,东瀛队已挺进决赛,赛前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武藏接过话筒,望着座无虚席的场馆,难掩激动地举起拳头。“感谢各位的支持!我们会全力以赴,把K1冠军留在东瀛!”
话音刚落,全场沸腾。主场观众狂热的欢呼如山呼海啸,几乎要掀翻屋顶。
主持人等了近半分钟,直到欢呼声渐渐平息,才重新拿起话筒。“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东瀛队决赛的对手——同样历经强敌闯入决赛的港岛战队!”
武藏的话明显挑动了现场的气氛,当李文航带领队伍登场时,全场响起一片嘘声,不少观众甚至做出要轰他下台的动作。
这种场面,李文航早已习以为常。在米国比赛时,几乎每场他都处于客场,漫长的嘘声已是家常便饭。眼下的这点动静,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场面。
主持人接过话筒问道:“东瀛队的武藏领队说要把冠军留在东瀛,李先生怎么看?”
李文航面对全场观众,只平静地答道:“他们,没机会。”
短短五个字出口,他将话筒递回。翻译转述后,现场嘘声再度高涨。
李文航却依旧面带微笑,仿佛那些刺耳的声音不过是轻风细雨,丝毫动摇不了他的心境。
随后,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双方退至选手席。刚坐下,太乙就迫不及待地起身活动手腕,斗志昂扬。
李文航看向太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得出太乙此刻情绪极度亢奋,就算此时布置战术或提出建议,对方也未必听得进去。
不过,这种亢奋虽然可能影响战术执行,却也可能激发出超常的反应和表现。利弊之间,唯有实战才能见分晓。
既然这是太乙和佐维之间无可回避的一战,不如就交给太乙自己去主导。
“航哥,我上了。”
太乙回过头,难掩兴奋地说。
“嗯,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放心。”
太乙竖起拇指,笑着转身冲上拳台。
对面选手席上,佐维见太乙登台,轻笑一声,按住了身旁的武藏,也缓步登台,与太乙遥遥相对。
无需多言,太乙眼中炽热的求战意志已经说明一切。
“现在我宣布,K1大赛首场比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高声宣布,铃声敲响。
出乎意料的是,赛前情绪激昂的太乙并未贸然进攻,反而架起拳势,沉着以待。
这反应不仅令佐维挑眉,也让台下的李文航略感欣慰——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这个曾经浮躁的年轻人,终于有所成长。
此刻,李文航十分好奇:这样的太乙,是否真能与佐维一战?
拳台之上,佐维虽对太乙的防守略感讶异,却并未因此束手。他对自己的实力,始终充满自信。
“唰!”
一记旋身手刀,倏然出手!
比赛才刚开始,佐维就使出了极真流的强横手刀杀招,毫无保留地向太乙猛压过去。
面对这凶猛的攻势,太乙不仅不慌,眼中的兴奋反而更加炽烈。
对,就是这样!
这才是我认识的佐维,才配当我追赶的目标!
来较量吧,比力量,我绝不认输!
心底怒吼的同时,太乙也猛然挥出一记手刀,直迎佐维而去!
台下的李文航暗自摇头。
以他对佐维的了解,太乙这样硬拼,恐怕会吃亏。
“嘭!”
两人的手刀重重撞在一起。
若纯比力量,太乙确实略胜半筹。
但佐维明知如此,仍选择硬接,既为试探太乙实力,也为这场比赛埋下伏笔。
果然,手刀相撞后,佐维借力旋身,反手一记重拳砸向太乙面门!
这一拳若中,就算李文航在场也难免失衡露出破绽。
太乙虽惊不乱,右臂疾抬护住身侧,“咚”的一声闷响,硬是扛住了这记猛击。
“好!再来!”
手臂的疼痛反而点燃了太乙的斗志,让他愈发亢奋。
血肉相搏的实感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等待已久的对决,就在此时!
不留遗憾——李文航赛前的嘱咐回荡在耳边。
没错,既然站在这里,就该毫无保留!
太乙猛然踏步,由守转攻,一记重拳直冲佐维而去!
这一拳虽只有五百磅,却已能收放自如,不再单纯追求蛮力,而是精准与控制的融合——他称之为“自在神拳,五百磅”!
拳风呼啸,如离弦之箭。
佐维双臂交叉欲挡,不料太乙拳势忽变,竟从他双臂上方穿过,狠狠击中胸口!
佐维闷哼后退,胸前一片灼痛。
强压下翻涌的气息,佐维抬头,正迎上太乙扬拳而笑的神采。
“师兄,这一拳如何?”
“你啊……”
佐维唇边掠过一丝笑意,语气中既有欣慰,也似带着无奈。
“得意忘形最要不得,师父和我提醒你多少回了?”
话音未落,佐维已如鬼影般掠至太乙身侧,一记勾拳自下而上轰出。太乙几乎来不及反应,拳头已重重落在他肋下。
然而肉体之痛此刻已无法影响亢奋的太乙。
中拳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展开凶猛反击。
同出极真流空手道的两人,在拳台上掀起一场激烈对攻。手刀、前蹴、足跟踢,极真流技法层出不穷,不仅台上二人酣战,台下观众也被点燃,助威声一浪高过一浪。
台下,刘海柱被躁动气氛搅得有些紧张,凑近李文航低声道:“航哥,太乙这场能赢吧?”
李文航瞥他一眼,未作声。倒是身旁的太子轻轻摇头。
“恐怕很难。”
此言一出,不仅刘海柱,连骆天虹也转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