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厉沉舟的目光扫向角落里的两人,语气里多了几分熟稔:“最后这位穿西装的是杰夫,情报专家。别瞧他看着斯文,找起东西来比猎犬还灵,不管是藏在暗网深处的旧数据,还是埋在人心里十几年的秘密,哪怕只剩点零碎线索,他都能一点点拼凑起来,挖得一干二净,从没有他查不到的人或事。”
杰夫抬了抬下巴,对着温月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却透着股“你要是真有本事,我自然服你”的态度。
厉沉舟又指了指身旁穿迷彩服的华裔男人:“还有角落里的王毅,资深雇佣兵,前几年在中东待过,不管是沙漠里的野外生存,还是十几人的团队作战,他都经验十足。上次庄园后山遭了野猪群,他没带任何武器,只用几根树枝、一把火,就把野猪群赶跑了,本事不用多说。”
王毅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对着温月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温小姐。”话虽短,却透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温月听完所有介绍,没露出半分怯意,反而缓缓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张扬的笑容,目光再次扫过客厅里的众人,语气依旧掷地有声:“久仰各位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都是行家,那比试的规则就由你们来定,公平公正,怎么比都成——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输了,可别跟小孩子似的哭鼻子,更别不认账。”
这话一落,约翰率先嗤了声,却没再放狠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显然已经在琢磨要怎么“为难”温月;马克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像是在准备比试的题目;爱丽丝重新拿起画笔,却在画板上轻轻勾了一笔温月的轮廓,眼底的期待更浓;詹姆斯则转身走向旁边的库房,想来是去准备武器相关的比试道具。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连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都似变得急促起来,一场顶尖高手与新老板的较量,已然一触即发。
马克抱着银灰色笔记本电脑率先从货架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机身贴在小臂上,还带着刚高强度运行过的微热,烫得他下意识往外侧挪了挪。他指尖在键盘边缘无意识敲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代码荧光笔痕迹。
语气里满是程序员特有的、藏不住的不服输:“我先开个局——咱们各自设计防火墙,再互相发起攻击,谁的系统先崩、谁先撑不住弹出崩溃弹窗,就算认输,别找借口说‘没准备好’。”
温月靠在身后的金属椅上,椅脚蹭着地面,留下一道浅痕。她指尖转着一支黑色签字笔,笔身裹着磨砂涂层,在冷光下划出细碎的银亮弧线,偶尔碰到指尖的薄茧,发出极轻的“咔嗒”声。
她闻言抬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了然,只留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点头应下时声音清冽,像冰珠落在金属上:“好啊,不过我得加个条件。赢的人能向输的人提一个要求,当然,前提是在合理范围里——别想着让我帮你改三天三夜的bug,也不搞那些‘去买十杯奶茶’的没意义刁难。”
“没问题,开始!”马克几乎是咬着字说完,话音还没落地,就抱着电脑快步走到墙角的金属桌前,“咚”地一下把电脑放好——力道没控制好,桌上的半瓶矿泉水都晃了晃,溅出两滴在桌沿。
电脑开机的嗡鸣瞬间盖过排风扇的噪音,屏幕亮起的白光映得他瞳孔微缩,他立刻俯身,指尖往键盘上一落,就像按上了熟悉的战场按钮,代码像奔涌的流水般在屏幕上滚动,一行行防御指令飞快成型。
他眼神死死盯着防火墙构建进度条,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胸腔里的气息只敢浅进浅出,生怕分神一秒,进度就被温月落下。
温月倒显得格外从容,慢悠悠从椅子上起身,拉过马克对面的另一张椅子,坐下时还轻轻踢了踢桌腿,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她打开自己的黑色笔记本,机身比马克的薄一圈,开机时几乎没什么声音。
指尖落在键盘上的节奏不快,不像马克那样急促,却每一下都精准无比,没有半分多余动作——先是跳出简洁的基础防御框架,紧接着,三层不同加密逻辑像叠积木似的往上加,甚至还在最后一步,悄悄敲下几行代码,留了个“反追踪”的小陷阱,只要马克敢贸然深探,就会触发反向定位。
这些操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她甚至还有空抬眼,扫了眼马克紧绷的侧脸,眼底又添了点笑意。
不过十分钟,空气里的紧张感已经像拉紧的弦,连排风扇的嗡鸣都似平轻了几分。两人几乎同时抬眼,声音叠在一起,清晰地喊出“可以了”。下一秒,两台电脑屏幕上同时跳出“攻击开始”的白色提示框,像一声无形的哨响,彻底拉开了对决的终局。
马克的指尖几乎是立刻压上键盘,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中央——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攻击指令,正以每秒数十次的频率,狠狠撞向温月的防火墙。可那些指令每次触碰到防御边界,都只弹出一道“攻击失败”的灰色提示,连半点涟漪都没激起。
就像一颗颗小石子砸在厚重的钢板上,瞬间被弹飞,连一丝裂缝都没敲出来。他咬着牙,又叠加了两道“暴力破解”指令,屏幕上的红色数据流变得更密集,可结果依旧没变,温月的防御就像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反观他自己的屏幕,刚撑了三分钟,右下角就突然弹出两个醒目的黄色漏洞提示,“防御节点1受损”“加密层2出现裂缝”的字样格外刺眼。
马克心里一紧,额角瞬间冒了汗,手忙脚乱地切换界面补代码,指尖因为着急而微微颤抖,好几次都敲错了键,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此刻更是绷得快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