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九日,宜嫁娶。
身为南方沿海城市的琼城正在开展一场规模盛大的海滨婚礼,两位新郎是来自于京城的裴轻寂和郁离。
他们挑挑选选定在了琼城办婚礼。
受邀而来的宾客三五成群地入场,被迎宾员带到相应座位坐下。
等到宾客坐满,良辰吉时也到了。
两位帅的各有千秋的新郎在音乐中缓步走来,左侧的男人面部凌厉俊朗,右侧的青年皮相优越俊美。
左看右看,都是极其养眼的帅哥!
不少有着颜控属性的宾客全程看得移不开眼,嘴角露出微妙的笑容,犹如嗑cp上头的娱乐圈粉丝。
当然,多数宾客都是沉着冷静的。
他们有的是裴家的姻亲或是跟裴家交好的家族,还有裴轻寂的同事,包括郁家这边的亲朋好友。
骆向沂也在现场,见证这场婚礼。
他抬头望着两位模样标致的新郎,视线不由得落在郁离身上。
郁离,到底是不是那位骆七少?
单论相貌而言,他们长得并不像,但那种气质却如出一辙。
清冷中掺着矛盾的温柔……
瑰丽中融着任性的傲慢……
这种独特而自相矛盾的气质,对人有着鬼魅般的致命吸引力。
部分政府高官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起初没把那位纨绔公子哥儿跟历史人物骆肆然联系在一起,引起他们注意的是那只朱鹮机械鸟。
它的制造手艺实在是太特殊了。
时至今日,依旧没人可以延续骆肆然当年制造机械鸟的技艺。
这是独属于骆肆然的制作手法。
他们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看到类似于骆肆然当年送给组织的机械鸟,却偶然见到裴轻寂身边的朱鹮机械鸟,调查后才知道它是郁离制作的。
于是他们就开始调查郁离的生平。
郁离是正儿八经的京城人,父亲是恒泰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母亲早逝,目前在自家公司工作。
半年前,恒泰公司遭遇孟诩算计。
郁雄蒙冤入狱,家产被封,是其子郁离支棱起来挑的大梁。
没过多久,孟沈两家纷纷倒台。
这个发展节奏很像骆肆然当年为了给妹妹报仇的复仇节奏。
如果说,到这儿他们还只是怀疑,那么当他们查到郁离带着裴轻寂去梧城骆家祖坟拜祭亡魂且两人返程途中身边多了一只鹦鹉机械鸟后就不只是怀疑,而是有了七八分确定。
郁离大概率就是已死的骆肆然。
裴轻寂应该知道这件事,不然不会随其前往梧城还有朱鹮机械鸟,更不会从精神失控状态恢复如初。
观影过后,裴轻寂便情绪崩溃了。
他申请了很长的假期,却在一个月后恢复正常重返工作岗位。
最初他们以为裴轻寂是谈了恋爱,崩溃的精神才稳定下来。
后来才知道是他们想少了。
裴轻寂因骆肆然而精神崩溃,自然也会因骆肆然而恢复正常。
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婚礼上。
这些政府高官其实是想等婚礼结束以后跟郁离仔细聊聊,最好是能把郁离拉到他们政府部门做事。
这可是差点团灭岛国的人才啊!
就凭骆肆然的才华,不愁龙国综合国力不能再上一层楼!
然而,他们始终没找到机会开口。
他们不好去破坏人家的婚礼,只能等婚礼进行到底宾客散去。
但婚礼结束后他们就见不到人了。
裴轻寂和郁离几乎没出过门,天天窝在婚房里根本不会见人。
***
半个月后。
婚假用完的裴轻寂恋恋不舍地拉着郁离的手准备离开琼城返回京城,结果刚出大门就被领导叫去了。
郁离本想躲懒,趁机眯上一会儿。
他这半个月被某只裴姓狐狸精缠得根本脱不开身,眼下难得清闲自然不想留在这里听他们闲扯。
但他们却团团围在了自己面前。
“郁先生,那位是何副总理,这位是王委员……我们希望可以跟您谈一谈,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几位身居高位的政府机关要员纷纷绕开裴轻寂围在郁离身边。
郁离撩开眼皮,“找我的?”
他拉住意欲开口的裴轻寂,漫不经心地瞟向人精似的诸位领导。
“行叭,那就换个地方聊聊吧!”
一行人转移阵地,来到了谈话环境更为保守安全的琼城军区。
裴轻寂全程寸步不离地跟着郁离。
郁离在车上睡了一觉,才跟着这群似有所求的高官进入室内。
他瞧出了这些政府高官的来意。
左不过就是认出了他的前世身份,打着拉拢人才的目的而来。
他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从他制作出朱鹮机械鸟那日开始,就做好了被认出前世身份的准备。
朱鹮机械鸟的手艺,只属于一人。
何副总理挺直腰板,望着自己对面坐姿慵懒随性的年轻男子。
“郁先生,或者说是骆先生。”
“我代表龙国政府向你当年的爱国壮举表示真挚的感谢,另外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为国家贡献力量。”
郁离懒懒抬眸,“哦,我不去。”
他不意外龙国政府顺藤摸瓜地查出自己前世身份,但他确实没兴趣改行,任务也只让他成为商界新贵。
自那场婚礼后被几位领导亲自约谈并跟着来邀请郁离的骆向沂蹙起长眉,不解地看着斜对面的郁离。
“您既忆及往昔,便该肩负起骆家子弟报效国家的责任。”
“我们真心相邀,您为何不肯来?”
只要郁离答应他们的邀请,那么大好前途就在眼前,倘若就此错过机会,还不知道该有多么可惜!
这是每个政客都不愿错过的时机。
郁离斜眸瞟向那张与前世异母大哥骆云峰有些相似的脸,“你可真是跟我大哥一样讨人厌呐~”
“张嘴闭嘴就是责任,烦人!”
“你是骆家人,我不是,要不是那个混蛋大哥年老昏聩非要把我写回族谱,当我稀罕继续姓骆一样!”
骆向沂半晌无话:“……”
话说,我到底是哪儿讨人厌了?
郁离望向那些时常出现在新闻报道上的政府高官,平淡地说道:“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没有从政当官的兴趣和精忠报国的远大志向。”
王委员微微一笑,“薪资可以谈。”
“只要您愿意来,所有职位任您挑,薪资待遇也是任您提。”
郁离不为所动,“我说了,不去。”
他撑着下巴,眼底泄出一抹锐色,“你们在来找我之前应该调查过我,那就该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钱秘书长温声道:“我们自然清楚,但我们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郁先生,您的天赋不该被荒废。”
“不论是从医还是从政,亦或者是跟裴轻寂那般专心搞科研,都比您现在从商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郁离半眯着眼,“有价值我便要做?那全天下要我做的事多了!”
“没有人天生就该去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