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第三人民医院，缴费窗口前。
秦克看着前面还有五六个人，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自从搭讪南宫灵的任务失败后，他感觉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差，像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会断。
坐在旁边轮椅上的秦淑慧，小心地观察着儿子的脸色，苍白的嘴唇嚅动了几下，还是没忍住。
“小克……这次治完了，下次……要不就算了吧。”
秦克眉头瞬间拧紧，语气硬邦邦的：“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
陈淑慧被噎了一下，沉默了几秒，又换了个话题，声音里带着愧疚。
“哎，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很贵吧？都怪妈没用，这身子骨不争气，如果我是武者的话……你爸也不会……”
“砰！”
秦克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不算重，但吓了周围人一跳。
他低吼道：“不是说好再也不提那个抛妻弃子的人了吗？！怎么又说？！烦不烦？！”
陈淑慧吓得身体一颤，立刻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盖在腿上的旧毯子，不敢再吭声。
看着母亲这副样子，秦克胸口堵得厉害，愧疚和无名火冲得他脑子发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语气放软了些。
“妈……对不起，我不是冲你。我最近……就是太累了。”他顿了顿，接着说，“租房子的事定了，你就别来回折腾了。住近点，复查也方便，我能照顾你。”
陈淑慧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
学校后街的老旧小区，一楼，一室一厅。
空间狭小，光线昏暗，但好歹干净，离学校和医院都近，租金也是不菲。
把母亲安顿在唯一的卧室，秦克站在狭小的客厅里，感觉头昏脑胀。
刚才在医院对母亲发火的情形在他脑子里回放，让他一阵阵后悔。
“我这是怎么了？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差？”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是系统扣掉那两点精神力的后遗症？影响竟然有这么大吗？”
一想到系统，他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他走到连通客厅的小阳台，关上门，在心里咆哮：“系统！你他大爷的给我滚出来！”
【宿主，我在。】
“你在？你在个屁！”秦克气得想笑。
“我问你，为什么能拿到修炼资源的任务，老子一次都成功不了？啊？你是不是在耍我？专门给我发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请宿主从自身寻找原因。】
“我去你大爷的自身原因！”秦克差点骂出声，“每次都是巧合？每次都是意外？你当我傻？！”
系统沉默片刻，随后一声提示音响起。
【叮！请宿主前往东海市立图书馆，连续阅读30分钟。奖励：联邦点。】
看着这个新任务，秦克像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纯粹浪费时间的低级任务。
奖励呢？
是联邦点。
除了联邦点，还是联邦点！
他现在看到联邦点就想吐！
这玩意儿就像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让他疲于奔命，却永远够不着真正能填饱肚子的粮食。
“呵呵……”秦克低笑两声，充满了无力感。
除了接受，他还能怎么办？
母亲的药不能停，妹妹的学费生活费不能断，房租也得交。
他就像一头被套上磨盘的驴，只能围着这些琐碎任务一圈圈地转，直到累死。
……
市立图书馆。
秦克面前摊着一本书，眼神却根本没有聚焦在字句上。
“3万点到手，房租4000，妈下个月的药费要先存2万进去，我和小雪的生活费是4000……剩下的，连买一支最基础的E级营养液都够呛……”
他烦躁地抓抓头。
实力，他的实力已经停滞多久了？
好像自从绑定系统之后就没再提升过，反而一直在下降。
看着班上那些家境优渥的同学，靠着资源堆砌，实力稳步提升。
而他呢？
还在为最基本的生存挣扎。
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取得好名次争取奖学金，能不能及格都是问题。
……
与此同时，沈诗瑶校外的大平层里。
石灵将秦克在图书馆心不在焉的样子实时投影在光屏上。
沈诗瑶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
“看来他不算太笨，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怀疑系统在故意发布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石灵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响起。
“怀疑又如何？他好像没办法反抗那个系统。”沈诗瑶放下杯子。
……
接下来的近一个月时间，秦克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
天不亮就爬起来，抢单价高的外卖订单。
没课的时候去帮人代课，或者接一些零工。
晚上还要挤时间完成系统发布的诸如“夜跑五公里”、“背诵一百个异兽图鉴词条”之类的琐碎任务。
联邦点像涓涓细流，缓慢地汇入他的账户，然后又更快地流向医院、房东和妹妹的学校。
【限时任务：将一瓶特调能量饮料送至南宫灵手中。奖励：d级气血丸*1。】
结果他刚买好饮料，就看到南宫灵被陈教授的助教匆匆叫走，说有急事，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日常任务：和沈诗瑶在致学路偶遇并完成签到。奖励：能量晶石碎片*5。】
他提前蹲守，却看到校园保洁机器人通知该路段因临时树木修剪封闭一小时，而沈诗瑶的身影，早已从另一条路消失。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四次……
秦克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明白这绝不是运气问题。
可他无能为力。
不过幸好最近系统似乎是善心大发，这些任务都没有失败惩罚。
……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夜里悄无声息地降临。
沈诗瑶拢了拢大衣的领口，独自一人站在教学楼三楼的窗边。
她习惯性地调出系统面板，目光直接锁定购物车中那个让她魂牵梦绕了很久的商品。
【S级功法《北冥真功》，兑换积分：20w】
然后，她的视线下移，落在当前积分栏上。
【当前可用积分：】
成了！
她等了太久，算计了太久。
一点点将那个所谓的气运之子圈养起来，精准地薅取着他每一次任务失败带来的收益。
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布局，不都是为了这一刻吗？
沈诗瑶不再犹豫，直接兑换！
【叮！兑换成功！消耗积分20w点！】
【S级功法《北冥真功》及专属战技《天霜拳》、《凌波步》、《北冥吞天术》已传输至宿主意识海！】
沈诗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功法和武技已经牢牢刻印在她脑海中。
甚至不需要专门去学习！
仿佛这是自己生来就会的技能！
沈诗瑶勾唇一笑：“这才是真正的系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