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烽烟骤起
秘藏洞口的岩石刚恢复原状，一股刺骨的阴寒就顺着衣领钻进林守墨的脖子，像有条冰蛇在后背爬。他猛地抬头，心脏瞬间沉到谷底 —— 原本该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此刻被墨色的怨气乌云彻底裹住，云层翻滚着，像煮沸的沥青，里面隐约能看到无数怨灵的虚影在挣扎，手臂、头颅从云层里探出来，又被强行拽回去，发出凄厉的尖啸。
阴风卷着枯枝败叶，在地面上打着旋，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无数人在耳边哭嚎。林守墨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风，就冻得发麻，空气中的阴寒不是普通的冷，是带着怨毒的、能钻进骨头缝的凉，连呼吸都带着白气，吸入肺里，像吞了冰碴子。
不远处的废弃实验楼，此刻成了黑暗的中心。一道水桶粗的怨灵龙卷从楼顶冲天而起，连接着乌云，龙卷里挤满了扭曲的人脸 ——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都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愤怒中，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随着龙卷旋转，像被搅碎的肉馅。龙卷顶端，那双猩红的眼睛再次浮现，比之前更亮、更凶，死死盯着林守墨和白夜，带着碾压一切的暴虐。
“它彻底醒了。” 林守墨握紧手中的天枢斩邪剑，剑柄是温润的白玉，此刻却泛着淡淡的青光，剑身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沉睡的猛兽被唤醒，迫不及待要挣脱束缚。他能感觉到，剑里蕴含的纯阳剑意正顺着掌心往体内钻，与他的罡气融合，之前受损的经脉在灵气滋养下好了大半，但面对这完全体的 “鬼王”，依旧像面对一座即将崩塌的山岳，压力压得胸口发闷。
白夜站在他身边，白色衬衫在阴风里轻轻飘动，周身的幽蓝光华比之前凝实了数倍，像一层薄冰裹着他。他的右手抬起，掌心汇聚的月华之力慢慢凝结成一柄长枪 —— 枪身是透明的冰，泛着冷幽幽的光，枪尖锋利得能映出人影，寒气顺着枪尖往下滴，落在地上，瞬间冻出细小的冰碴。他浅灰色的眸子里没了之前的迷茫，只剩下冰冷的决绝，还有一丝藏在深处的、属于血脉的恨意，死死锁着怨灵龙卷的核心。
“先去女生宿舍。” 林守墨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颤，但语气异常坚定。怀里的护身符母符还在发烫，虽然比之前弱了些，却像根针，不断提醒他苏小婉还在危险中。她是 “钥匙”，是暗渊和鬼王的目标，绝不能出事。
两人刚迈出脚步，前方的虚空突然 “滋啦” 一声，像被撕开一道口子。五道黑影从裂缝里钻出来，落地时发出 “咚” 的闷响 —— 是五个穿着残破隔离服的瘟疫医生，隔离服上沾着黑绿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脓水；脸上的鸟嘴面具锈迹斑斑，眼洞后面是两团跳动的黑气，手里握着扭曲的手术刀，刀身泛着暗紫色的光，显然淬满了邪毒。
它们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朝着林守墨和白夜围过来，脚步拖沓，隔离服摩擦着地面，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某种昆虫在爬。
“碍事。” 白夜冷哼一声，手腕轻抖，冰枪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幽蓝光芒，“唰” 地扫了过去。光芒所过之处，空气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五个瘟疫医生刚要抬手格挡，身体就被蓝光冻住，变成五座冰雕。下一秒，冰雕 “咔嚓” 几声碎裂，化作漫天冰粉，被阴风一卷，消散得无影无踪。
林守墨也没闲着。左侧有两道黑色的煞气悄无声息地袭来，像毒蛇吐信，直奔他的后心。他不用回头，手腕翻转，天枢斩邪剑顺势向后一刺 —— 暗哑的青色剑身划过空气，带起一道灼热的金色流光，像根烧红的针，精准地刺穿了煞气。“滋滋” 声中，煞气瞬间被净化成白烟，散在风里。
剑身上的青光更亮了些，林守墨能感觉到，这柄古剑正在慢慢认主，每净化一次邪祟，剑身里的剑意就苏醒一分。他加快脚步，白夜跟在他身侧，两人像两道流光，在漫天飞舞的怨灵碎片中穿梭，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冲去。
沿途的怨灵越来越多，有的是飘在半空的黑影，有的是趴在地上的残肢，它们嘶吼着扑上来，却都被林守墨的剑气和白夜的冰芒挡开，化作黑烟或冰粉。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越来越浓，林守墨甚至能看到，有些怨灵的手里还攥着破碎的校服碎片 —— 是早起的学生被波及了吗？他不敢细想，只能咬着牙，加快速度。
女生宿舍区越来越近，林守墨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能感觉到，一股扭曲精神的力场笼罩着这里，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远处隐约传来学生的尖叫和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像被掐住了喉咙。
当他和白夜冲到苏小婉所在的宿舍楼前时，眼前的景象让林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
宿舍楼的外墙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在蠕动，纹路里渗出粘稠的黑液，滴在地上，发出 “嘀嗒” 的声响，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还混着一股甜腻的腐臭味，闻得人头晕恶心。楼下的空地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血已经凝固成黑红色，法阵的线条复杂而邪异，中间刻着一个三眼重叠的符号，正是暗渊的标志。
苏小婉悬浮在法阵中央，离地约一米高，穿着浅粉色的睡衣，头发散在肩膀上，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眉心处，一团黑红色的能量像蛇一样缠绕着，不断往她的天灵盖里钻；胸口的符玉平安扣闪烁着微弱的白光，光芒忽明忽暗，边缘已经开始发黑，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法阵周围，站着三个穿黑色斗篷的人 —— 暗渊教徒！他们的斗篷是粗糙的黑布，边缘沾着不知名的污渍，风一吹，斗篷下露出的手枯瘦如柴，皮肤是青灰色的，像死人的手。中间那个教徒手里握着一根骨杖，杖身是用人类的脊椎骨做的，上面还残留着细小的血肉，顶端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里有血丝在游动；左边的教徒捧着一张人皮，人皮上用红色的颜料画着邪异的符文，人皮还在微微颤动，像有生命；右边的教徒握着一把镰刀，镰刃是黑色的，边缘有锯齿，泛着冷光。
他们嘴里吟诵着晦涩的咒文，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念一句，法阵里的血色符号就亮一分，黑红色的能量就往苏小婉体内钻得更深一分。
“住手！” 林守墨怒吼一声，体内的罡气毫无保留地涌入天枢斩邪剑，剑身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发抖。他双手握剑，猛地挥出一道金色的剑气 —— 剑气有半米宽，像一道金色的瀑布，带着灼热的纯阳之力，直奔血色法阵！
白夜也同时出手，手中的冰枪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幽蓝色的闪电，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直射中间那个持骨杖的教徒后心 —— 他是主持仪式的核心，只要杀了他，仪式就能中断。
“哼，自不量力。” 中间的暗渊教徒冷哼一声，头也没回，只是将骨杖重重一顿地面，“咚” 的一声，地面瞬间凹陷下去一个小坑。
“嗡 ——”
一道暗紫色的能量屏障突然从法阵周围升起，像一个巨大的罩子，将整个法阵罩在里面。屏障是半透明的，里面有无数怨灵的虚影在游动，发出 “滋滋” 的声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气。
“轰！！！”
金色剑气和幽蓝冰枪同时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剧烈地晃动起来，暗紫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表面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像快要破碎的玻璃。但裂纹只蔓延到一半，就慢慢停止了，屏障的光芒又恢复了几分，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持骨杖的教徒被冰枪的冲击力震得踉跄了两步，他身前突然浮现出一面骨盾 —— 骨盾是用无数怨灵的头颅拼接而成的，每个头颅的眼睛都在流血，嘴巴大张着，发出无声的咆哮。冰枪正好撞在骨盾上，“咔嚓” 一声，骨盾布满了裂纹，但终究没有破碎，冰枪化作漫天冰粉，消散在空气里。
“结丹期！” 林守墨的心脏猛地一沉。他能感觉到，这个持骨杖的教徒，修为至少是道家的结丹期，比他现在的实力高出一个大境界！另外两个教徒也不弱，至少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再加上邪法阵的加持，想要短时间破开屏障，根本不可能！
“全力维持法阵！” 持骨杖的教徒沙哑地命令道，声音里带着狂热，“‘圣婴’需要这具完美的容器！只要‘圣婴’与‘钥匙’融合，吾主就能降临！”
圣婴？林守墨瞬间明白过来 —— 他们说的 “圣婴”，就是地底那个由阴煞之源和月华之心融合而成的怪物！苏小婉的灵媒体质，就是打开地底封印、让圣婴降临的 “钥匙”！一旦仪式完成，圣婴出世，整个青州大学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必须打断仪式！” 林守墨咬着牙，右手伸向怀里，掏出那枚五雷斩邪符宝。符宝刚一离开怀，就爆发出紫色的光芒，表面的云雷纹路亮起，发出低沉的雷鸣声，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燥热，天地灵气疯狂地朝着符宝汇聚。
白夜也将灵力催动到了极致，他双手在身前虚抱，周身的幽蓝光华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轮银白色的月轮缓缓凝聚 —— 月轮有两米宽，边缘锋利如刀，表面有细小的冰晶在闪烁，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意。月轮旋转时，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结冰，地面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准备联手破阵！” 林守墨大喝一声，符宝在他头顶悬浮着，紫色的雷光越来越亮，已经能看到细小的闪电在符宝周围游走，发出 “噼啪” 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像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奔暗紫色屏障！
“小婉！”
是陈昊！他穿着篮球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周身散发着浓烈的纯阳血气，像一个小太阳，灼热的气浪让周围的阴寒都消散了几分。他显然是感应到了苏小婉的危险，或者看到了这边的异象，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放开她！” 陈昊怒吼着，右拳凝聚着全身的纯阳血气，变得通红，像烧红的铁块，狠狠砸在暗紫色屏障上！
“咚！！”
沉闷的巨响传来，地面都跟着颤抖了一下。陈昊的纯阳血气是阴邪之力的克星，这一拳下去，屏障表面瞬间冒出黑烟，发出 “滋滋” 的声响，之前林守墨和白夜造成的裂纹瞬间扩大，暗紫色的光芒急剧黯淡下去，屏障开始剧烈地晃动，随时可能破碎！
“纯阳体？找死！” 右边持镰刀的暗渊教徒又惊又怒，猛地转过身，手中的镰刀一挥，一道漆黑的邪光直奔陈昊的后心 —— 邪光里带着腐蚀一切的力量，要是被击中，陈昊的纯阳体都会被污染！
“小心！” 林守墨惊呼，想要出手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 邪光离陈昊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旁边的树影里扑了出来，动作矫健得像猎豹！是秦清！她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手里握着一柄短刃 —— 短刃是银白色的，上面刻着细小的破邪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一把推开陈昊，手中的短刃精准地挡在邪光前！
“叮！”
邪光撞在短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化作黑烟消散。秦清被冲击力震得后退了两步，手臂微微发抖，但眼神依旧锐利，死死盯着暗渊教徒：“警方特殊行动组！立刻停止抵抗，束手就擒！”
陈昊被推开后，踉跄了几步，立刻站稳脚跟，他看着秦清，又看了看屏障里的苏小婉，咬了咬牙，再次冲了上去，左拳凝聚血气，又一次砸在屏障上！
“咚！”
又是一声巨响，屏障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表面，暗紫色的光芒几乎快要熄灭，随时可能破碎！
“就是现在！” 林守墨和白夜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决绝的光芒 —— 这是唯一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林守墨双手掐雷诀，口中念诵真言，声音洪亮，带着道家真言的威严：“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百万，搜捉邪精！急急如律令！”
随着真言落下，他头顶的五雷斩邪符宝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紫色光芒，一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雷霆从符宝中射出，直奔暗紫色屏障！雷霆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沿途的空气都被电离，发出 “噼啪” 的声响，形成一道道细小的闪电，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白夜也同时出手，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身前的银白色月轮化作一道闪电，带着刺骨的寒意，紧随雷霆之后，斩向屏障上裂纹最密集的地方！月轮旋转时，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形成无数细小的冰晶，随着月轮一起冲向屏障！
陈昊也没有停下，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纯阳血气都凝聚在右拳上，拳头变得通红，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火焰在拳头上跳动，他再次冲上前，一拳砸在屏障上！
三种截然不同却都克制邪祟的力量，在这一刻形成了完美的合击！
金色的血气、紫色的雷霆、银白色的月轮，同时撞在暗紫色的屏障上！
“轰隆隆 ——！！！”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强光瞬间笼罩了整个女生宿舍区，让人睁不开眼睛。气浪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卷起地上的碎石和尘土，将周围的树木都吹得弯下了腰。林守墨和白夜被气浪震得后退了几步，陈昊更是直接被掀飞，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立刻爬了起来，眼神依旧坚定。
暗紫色的屏障在三种力量的冲击下，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咔嚓” 一声，彻底炸裂开来，化作无数暗紫色的碎片，消散在空气里。血色法阵也瞬间失去了能量，地上的血纹开始褪色，三眼符号的光芒彻底熄灭，变成了普通的黑红色污渍。
悬浮在半空的苏小婉失去了支撑，身体直直地往下坠落。
林守墨身形一闪，快如闪电，稳稳地接住了苏小婉。他能感觉到，苏小婉的身体很轻，很凉，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立刻将一道温和的罡气渡进苏小婉的体内，护住她濒临崩溃的心神。罡气进入苏小婉体内时，遇到了一股强烈的阻力 —— 是暗渊邪力残留的影响，林守墨的罡气一点点将邪力驱散，苏小婉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小婉，没事了，我来了。” 林守墨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仪式终于被打断了，苏小婉暂时安全了。
白夜走到他身边，看着苏小婉苍白的脸，浅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灵媒本源被抽取了一部分，需要尽快调理，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秦清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握着那柄短刃，警惕地看着周围：“暗渊教徒呢？”
林守墨这才注意到，爆炸的烟尘散去后，三个暗渊教徒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了几滴黑色的血迹，还有一根断裂的骨杖碎片。
“跑了。” 林守墨皱了皱眉，“他们受了伤，跑不远，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送苏小婉去安全的地方。”
他将苏小婉轻轻递给秦清：“秦警官，麻烦你带她去我的公寓，那里有灵植阵法，能护住她的心神。公寓的地址是……”
秦清接过苏小婉，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点了点头：“放心，我会保护好她。”
陈昊也走上前，看着苏小婉苍白的脸，脸上满是自责：“林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你来得正好。” 林守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保护好秦警官和苏小婉，我和白夜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声音突然从地底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咕咚…… 咕咚……”
这声音像巨大的心脏在跳动，沉闷而有力，每跳一下，地面就跟着震动一下，震得人的胸腔发疼。声音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而是来自整个校园的地底，仿佛有一头巨大的怪物在地底苏醒，正在缓慢地跳动着心脏。
“这是什么声音？” 陈昊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守墨和白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 他们都知道，这声音来自哪里。
“不好！” 白夜突然惊呼一声，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仪式被打断，刺激到了地底的圣婴！它要提前出世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比之前的爆炸更猛烈！以废弃实验楼为中心，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裂缝里涌出浓稠的黑色阴气，像墨汁一样，散发出浓烈的疫病和死亡气息，落在地上，将地面都染成了黑色。
废弃实验楼的怨灵龙卷变得更加狂暴，直径扩大了一倍，里面的人脸更多了，嘶吼声也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求饶声、惨叫声。龙卷开始缓缓移动，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压迫而来，所过之处，地面塌陷，树木被连根拔起，发出 “咔嚓” 的断裂声。
更让人心悸的是，在地底那沉闷的心跳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啼哭声 ——
“哇…… 哇……”
那是婴儿的哭声，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哭声不是清脆的，而是沉闷的、被捂住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哭声里充满了痛苦、迷茫，还有一种原始的、想要吞噬一切的渴望。
这是圣婴的哭声！它真的要出世了！
白夜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痛苦和愤怒：“是它…… 是我弟弟的气息…… 它在痛苦…… 暗渊把它变成了怪物！”
就在这时，三个暗渊教徒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他们的斗篷已经破碎，脸上的面具也掉了，露出三张腐烂扭曲的脸 —— 他们的皮肤青灰色，眼睛是猩红的，嘴角咧到耳根，带着狂热的笑容。
“哈哈哈！圣婴震怒！” 持骨杖的教徒大笑着，声音沙哑而疯狂，“仪式虽然没完成，但‘钥匙’已经和圣婴建立了链接！它要破封而出了！它会毁灭一切，重塑秩序！迎接吾主的降临吧！”
天空中的怨气乌云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隐隐出现了一只暗红色的眼睛 —— 眼睛很大，占据了半个漩涡，瞳孔是黑色的，边缘有血丝在游动，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守墨握紧了手中的天枢斩邪剑，剑身的青光忽明忽暗，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怨灵龙卷步步紧逼，地底圣婴即将出世，天空有未知的邪异注视，暗渊教徒在一旁疯狂叫嚣，而身边只有白夜、陈昊和抱着苏小婉的秦清。
陈昊虽然有纯阳体，但修为太低，只能勉强自保；秦清的破邪短刃虽然厉害，但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显得力不从心；白夜虽然实力强大，但圣婴是他的弟弟，战斗时难免会有顾忌；而他自己，天枢斩邪剑还没完全炼化，五雷斩邪符宝的能量也用了大半，罡气虽然恢复了不少，但面对如此多的强敌，依旧显得杯水车薪。
希望渺茫，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林守墨淹没。
但他看着秦清怀里苏小婉苍白却安稳的脸，看着陈昊虽然害怕却依旧握紧拳头的样子，看着白夜眼中决绝的恨意，心中的绝望慢慢被压了下去。
他是天枢府的守墨人，守护世人是他的责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不能退缩。
林守墨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下的罡气全部注入天枢斩邪剑，剑身爆发出刺眼的青光，龙吟声再次响起，带着一往无前的战意。
他看向白夜，眼神坚定：“准备好了吗？”
白夜也握紧了重新凝聚的冰枪，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决绝：“准备好了。”
秦清抱着苏小婉，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眼神锐利地盯着周围：“我会保护好苏小婉，你们放心。”
陈昊也走到林守墨身边，握紧了拳头，周身的纯阳血气再次爆发：“林老师，我也跟你们一起！”
林守墨看着身边的伙伴，嘴角泛起一丝坚毅的笑容。
最终之战，以最恶劣的局面，毫无缓冲地降临了。
但守墨之人，唯有死战而已。
他举起天枢斩邪剑，青光刺破黑暗，直指步步紧逼的怨灵龙卷：“白夜，左翼！陈昊，保护好秦警官！我们上！”
“好！” 白夜应了一声，手中的冰枪化作一道幽蓝闪电，冲向怨灵龙卷的左翼。
陈昊也点了点头，站在秦清身边，周身的纯阳血气形成一道防护罩，挡住了周围的阴气。
林守墨深吸一口气，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箭般冲向怨灵龙卷，手中的天枢斩邪剑带着灼热的纯阳剑意，斩向那无数扭曲的人脸。
战斗，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