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钱难赚，屎难吃，灵石更难攒啊……”
灵小小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拨弄着一块下品灵石，小脸皱成了一团。
老这么入不敷出的，也不是个事儿啊，反正师父不在，要不用他的名号……
一想到这儿，灵小小打了个冷颤，算了吧，师父知道了，绝对要把我扔去挖矿。
正当灵小小苦恼之际，一个铃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喂，您好！请问是灵小小女士吗？恭喜您！您被我良心银行幸运抽选为潜力客户！正值我行成立百年庆典，特推出酬宾活动，大额存款年利率高达百分之五！机会难得，先到先得哦！”
百分之五？！
灵小小瞬间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里面仿佛有灵石的符号在闪烁。
(???) 介么高？！
这利率简直离谱！市面上正规的大银行，比如四海通宝阁或者星辰钱庄，年利率能有个百分之一到二就顶天了！这良心银行居然给百分之五？这得是多大的良心啊！
贪财的本能让她心脏砰砰跳，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强压下立刻答应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对着玉符用一种自以为很沉稳、实则带着点紧张的语气问道：
“咳，那个……专员你好啊。你们银行这个利率……怎么这么高啊？这可比市面上很多大银行都高出一大截了，听着……有点让人不敢相信呢。”
电话的那一头明显是对这种疑问早有预料，当即就熟练的回答。
“灵女士，您的疑虑非常正常！是这样的，我们良心银行实力雄厚，近期正重点开拓流云市及其周边区域的业务市场，势必要打下这片潜力无限的市场！为了迅速积累客户，回馈新老用户，总行特批了流云市专项活动资金，推出了仅限于本地区的专项高额利率！这完全是为了战略布局，属于短期让利行为，绝对真实可靠，受东联邦金融条例保护的！”
专项活动？战略布局？短期让利？
这几个听起来高大上的词汇，瞬间把灵小小砸得有点晕。她脑子里迅速盘算：流云市确实是附近比较大的一个修真聚集地，发展很快……难道这良心银行真是财大气粗，想用钱砸开市场？
一想到那百分之五的利息，她仿佛看到桌上的下品灵石正在自动繁殖，变成中品，甚至上品……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灵女士！”电话那边的声音适时地添了一把火，“本次活动额度有限，仅限前一百名成功存入灵石的用户享受此利率！我看您资质不凡，气运加身，这才优先通知您的！”
“前一百名？！”灵小小顿时急了，那点可怜的警惕心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迅速土崩瓦解，“等等！我存！我存！我现在就存！怎么操作？需要我去你们网点吗？”
“无需劳烦您亲自前来！”业务专员的声音透着喜悦，“我们提供上门服务！请您告知地址，并准备好需要存入的灵石，我们的灵石速递鹤即刻出发，当场为您办理存款契约，利率当场锁定！”
好好好！我在……”灵小小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自己的地址，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包括师父留给她的，自己省吃俭用抠下来的，甚至还有两件预备应急才卖的低阶材料，全都归拢到一起，眼睛放光地等着那只会给她带来财富自由的速递鹤。
“这就是你被骗的全部经历？”宋文扶着额头一副比吃了屎还难受的表情。
“你拿那么多东西就换了那么一个笑脸符文的硬纸片？”
这小祖宗被骗的数目还不少，三枚上品灵石，三十块中品灵石，八百多块下品灵石，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修仙材料。
“嗯。”灵小小满眼含泪，只得点头，捏着那张所谓的存款契约，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么点家底，还指望着钱生钱，结果转眼就……成了穷光蛋。
o(╥﹏╥)o
“小小，不是我打击你。你这钱……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托坊市的朋友打听过了，这种骗局最近出了好几起，手法一模一样。你的灵石在被那只鹤带走的五分钟内，就已经通过特殊渠道被转移到了一个临时设立的匿名账户里。而这个账户，几乎在同时，就在西联邦的某个偏远据点，被一次性将所有灵石全部取现了。资金流向清晰，跨地域操作，痕迹被抹得一干二净……”
他站起身，拍了拍灵小小微微发抖的肩膀，留下最后一句劝慰：
“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掉的只能是陷阱。修行路上，人心险恶，有时候比妖兽更可怕，我帮你请几天假，你……先缓缓吧。”
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宋文知道这对灵小小来说意味着什么，嗯，这段时间一定要看好这孩子，别让她做傻事。
我一个男的也不好这么盯着她，叫个女修来吧。
只剩下灵小小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桌面和那张可笑的笑脸契约，巨大的后悔和财政赤字的恐慌将她彻底淹没。
“呜……我的灵石……全没了……”
负责暗中看顾灵小小的那名女修，这几日的心情可谓跌宕起伏。
第一天，她看着灵小小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瘫在房里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滴水未进，女修不由得心生怜悯，这小丫头怕是打击太大了。
第二天，情况似乎更糟。灵小小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时而抓头发，时而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假的……都是假的……良心银行没良心……那鹤肯定是被邪修控制了……我的灵石会飞回来的……” 状若疯癫。女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第三天，女修惊喜地发现，灵小小虽然依旧萎靡，但终于开始机械性地吃些辟谷丹，喝些清水了。虽然吃得不多，但总归是开始接受现实，有了求生的本能。女修稍稍松了口气，能吃东西，说明最难的坎儿算是过去了。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第四天，更大的惊喜等着她。
清晨，灵小小一反前几日的颓废，猛地从打坐的蒲团上跳了起来，双眼布满血丝，却闪烁着一种异常明亮、近乎癫狂的光彩。她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突然停下，右手握拳，猛地一锤左手掌心，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对啊！我怎么这么傻！” 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兴奋，“这点灵石算什么？！毛毛雨！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她叉着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
“我师父是谁？是林玄！是分神的大能！他手指缝里漏点都够我吃几辈子了！”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逻辑越来越清晰：
“我现在年轻，我耗得起！师父他老人家……嘿嘿，年纪毕竟大了是吧？等我熬死了我师父，他的洞府，他的法宝，他的丹药，他所有的灵石！不就都是我的了吗？！哇哈哈哈哈！”
这个堪称“大逆不道”、“孝出强大”的念头一经产生，非但没有让她产生丝毫愧疚，反而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和纠结！过去的损失，未来的焦虑，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一瞬间，她竟然念头通达，心如明镜！
困扰她数日的执念、悔恨、恐惧，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迷雾，瞬间消散。她感觉浑身灵气自然而然地加速运转，神魂清明，仿佛触摸到了某种玄而又律动的轨迹，周身甚至开始隐隐汇聚起淡淡的灵气旋涡！
嗡——
一股若有若无的道韵，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
窗外暗中监视的女修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手中的记录玉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靠！这孩子……她……她进入悟道状态了？！
就因为想着怎么熬死自己师父继承遗产，然后就……悟道了？！
这特么是什么品种的妖孽？！这是什么清奇到可怕的脑回路才能引发的天地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