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九点，颜昔窝在沙发里刷手机，脚边垫着江屿特意给她买的毛绒脚垫，屏幕里育儿博主正捧着碗芒果糯米饭吃得香 —— 金黄的芒果块堆得跟小山似的，雪白的糯米饭裹着琥珀色的椰浆，博主咬下去时，椰浆还顺着嘴角往下滴，看得她喉头直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江屿！” 她突然坐直身子，声音里带着点没缘由的急，连手机都忘了锁屏，“我要吃芒果糯米饭！就上次咱们去泰国餐厅吃的那种，椰浆得放多，糯米饭必须是热乎的，凉了我不吃！”
江屿刚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裹着条浴巾就跑过来，毛巾搭在肩上晃悠：“行！我现在就去买！你坐着别动，我搜搜哪家还开着。” 他掏出手机扒拉半天，眉头越皱越紧：“附近几家泰国菜都关门了，就东边那家‘泰小厨’还开着，外卖要四十分钟，要不我开车去店里买？二十分钟就能到。”
颜昔盯着屏幕里的芒果糯米饭，突然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四十分钟太久了，我现在就想吃……” 话没说完，自己都觉得矫情 —— 明明刚才还只是 “有点想吃”，这会儿却跟没得到糖的小孩似的，心里堵得慌。
江屿一看她这模样，赶紧把手机揣兜里，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身上套，扣子都扣错了一颗：“我去店里买！马上就回！你在家别瞎动，起来走两步也行，别坐着不动，一会儿吃糯米饭不消化。” 他弯腰换鞋，手在玄关柜上摸来摸去，突然急了，“我车钥匙呢？早上还放这儿了！”
颜昔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眼泪瞬间憋回去了，忍不住笑：“你是不是塞我拖鞋里了？早上我看见你收拾东西，随手往鞋里塞了个东西。”
江屿赶紧蹲下去翻颜昔的粉色拖鞋，果然从鞋头摸出了车钥匙，还沾着根头发：“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早上怕忘带，随手一塞就忘了。” 他直起身，又想起什么，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递给颜昔，“你先喝这个垫垫，我很快回来。”
门 “砰” 地关上，颜昔抱着酸奶，看着茶几上江屿下午切的苹果 —— 用盐水泡着，摆成了歪歪扭扭的小兔子形状，耳朵还掉了一个，是昨天她随口说 “苹果切得丑就不想吃”，结果今天他就特意学了摆盘，虽然学得不怎么样。
江屿开车刚出小区，就遇上了晚高峰尾巴，前面的车堵得一动不动。他按了两下喇叭，结果前面的车窗户降下来，露出邻居张叔的脸：“小江啊？这么晚去哪儿？”
江屿尴尬得赶紧摆手：“张叔，我去给颜昔买吃的，她想吃芒果糯米饭。” 张叔笑着说：“还是你疼媳妇！慢点开，别着急！” 江屿点点头，等车流动了，才慢慢往前挪，心里还惦记着颜昔，怕她等急了。
好不容易到了 “泰小厨”，江屿冲进去就喊：“老板！来一份芒果糯米饭！多放椰浆！糯米饭要热的！” 老板正收拾柜台，抬头看他：“好嘞！等五分钟！” 江屿站在旁边等，还特意叮嘱：“椰浆多放两勺啊，我媳妇就爱吃这个！”
等老板把芒果糯米饭装进保温盒，还多送了一小盒椰浆：“给你媳妇加的，孕妇多吃点甜的开心。” 江屿赶紧道谢，把小盒椰浆揣进衬衫兜里，转身就往门外跑。结果没跑两步，兜里的椰浆漏了，甜腻的椰浆顺着衬衫往下流，在肚子上印了个大印子，跟打翻了牛奶似的。
“哎哟！” 江屿赶紧掏纸巾擦，越擦越脏，最后索性放弃，心里想着 “赶紧回家，别让颜昔看见笑话”。等他开车回到小区，刚停好车，就看见物业张叔坐在保安亭里冲他笑：“小江，你这衬衫咋了？跟谁打架了？”
江屿脸一红：“没打架，椰浆漏了。” 张叔笑得直拍大腿：“你这准爸爸当得，够狼狈的！” 江屿没心思跟他聊，拎着保温袋就往家跑。
门一开，颜昔就看见他肚子上的椰浆印，忍不住笑出声：“江屿，你这是去买糯米饭还是去打仗了？衬衫怎么弄成这样？”
江屿赶紧把保温袋递过去，有点不好意思：“椰浆漏兜里了，没注意。快吃快吃，还热着呢，我让老板多放了椰浆，还送了一小盒。” 他把漏了的椰浆盒掏出来，“就是这个漏了，白瞎了老板一片心意。”
颜昔打开保温盒，芒果糯米饭的香气飘出来，芒果块切得又大又甜，糯米饭冒着热气。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椰浆的甜混着芒果的香，刚嚼了两下，突然觉得腻得慌，胃里还隐隐泛酸，赶紧放下勺子，皱着眉说：“不行，太腻了，我不想吃了，闻着都有点想吐。”
江屿刚端起水杯想喝口水，听见这话愣了愣，随即赶紧把保温盒盖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想吃就不吃，别勉强，一会儿该吐了。是不是胃不舒服？我给你煮点小米粥吧，清淡点，刚好养养胃。”
颜昔看着他一点没生气的样子，反而更委屈了，眼圈又红了：“对不起啊，让你跑这么远，还弄脏了衬衫，结果我又不想吃了。”
“傻不傻？” 江屿坐在她旁边，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浴巾上的水汽还没散，带着点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你现在怀着宝宝，情绪本来就容易变，想吃就去买，不想吃就不吃，有什么对不起的？再说了，这衬衫脏了就洗，多大点事儿。”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等着，我去煮粥，很快就好，保证不糊。”
厨房很快传来动静，先是米袋 “哗啦” 的响声，接着是水龙头流水的声音，然后是锅放在灶上的 “咚” 声。颜昔靠在沙发上听着，突然听见 “滋啦” 一声，还伴随着江屿的 “哎哟”，赶紧站起来往厨房跑：“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
进去一看，江屿正对着锅扇风，锅里的小米粥溅出来几滴，烫到了他的手，他正用凉水冲着手：“没事没事，刚才火开太大了，粥溅出来了点，没烫着。” 颜昔凑过去一看，锅里的小米粥都快溢出来了，还沾了点在灶台上。
“你能不能小心点？” 颜昔帮他关小火，“煮粥要小火慢煮，你开这么大的火，不溢出来才怪。” 江屿挠着头笑：“我不是想快点煮好，让你早点吃嘛。” 他说着，拿起盐罐想放盐，结果手一抖，盐放多了，撒了一大勺进去。
“完了！盐放多了！” 江屿赶紧拿勺子舀了点粥出来，“没事，舀出来点就好了，应该不咸了。” 颜昔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笑着说：“你还是让我来吧，再让你煮下去，这锅粥就得成咸菜了。”
颜昔接过勺子，加了点水，又调小了火，慢慢搅拌着粥。江屿站在旁边，帮她递碗递筷子，还时不时问：“要不要加点青菜？我去洗点青菜叶。” 颜昔点头：“行，少放两片就行。”
江屿赶紧去冰箱里拿青菜，洗的时候还差点把菜叶掉进水池里，最后好不容易洗干净，切成碎末递过去。颜昔把青菜末放进粥里，搅拌了两下，说：“好了，能盛出来了。”
江屿赶紧拿碗盛粥，还特意吹了吹：“你尝尝，不烫，也不咸了。” 颜昔接过碗，小口喝着粥，小米的香混着青菜的鲜，胃里舒服多了。她抬头看着江屿，他正站在旁边剥核桃，手指被核桃壳划了道小口子，他自己都没注意，还在专心地剥着。
“你手破了！” 颜昔赶紧放下碗，拉过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剥核桃也不看着点。” 江屿低头一看，果然有道小口子，还渗着点血：“没事，小口子，不疼。医生说孕期要多补核桃，我得给你剥够量。”
颜昔去客厅拿了创可贴，帮他贴上：“别剥了，一会儿再剥，先喝碗粥，不然该凉了。” 江屿点头，接过颜昔递过来的粥，喝了一口，笑着说：“还是我媳妇煮的粥好喝，比我煮的强多了。”
吃完粥，江屿突然想起什么，从书房抱了堆书过来，有《胎教童话故事》《宝宝睡前小故事》，还有本《爸爸讲故事大全》，他翻了半天，挑了本《小熊的成长日记》：“医生说现在给宝宝讲故事能促进亲子感情，我今晚给宝宝讲个故事，你当听众。”
颜昔笑着点头：“行啊，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讲错，上次你给我讲《灰姑娘》，把水晶鞋说成玻璃鞋，还把王子说成国王。”
“那是口误！” 江屿清了清嗓子，翻开书，认真地读起来：“从前有只小熊，它最喜欢吃蜂蜜，每天都跟着妈妈去森林里找蜂巢。有一天，小熊趁妈妈不注意，偷偷跑到了一棵大槐树下，想自己掏蜂巢……”
读着读着，他突然跑偏了：“其实爸爸小时候也偷吃过蜂蜜，就是邻居家王爷爷养的蜜蜂，他家那棵老槐树上有个大蜂巢，我跟赵野商量着去掏。我爬树爬了一半，脚滑了一下，差点摔下来，好不容易爬上去，刚碰到蜂巢，就被蜜蜂蛰了好几个包，脸肿得跟个大馒头似的，你奶奶看见我，笑得直不起腰，还拍了张照片，现在还在相册里呢。”
颜昔笑得直拍沙发：“你怎么还讲起自己的糗事了？宝宝听了该笑话你了，说爸爸小时候是个小笨蛋。”
“这叫分享生活经验！” 江屿一本正经地说，“让宝宝知道，爸爸小时候也很勇敢…… 虽然被蛰了包。” 他接着往下讲，讲到 “小熊帮妈妈摘苹果” 时，又忍不住补充：“等宝宝出生了，爸爸带你去摘苹果，咱们去郊区的果园，那里的苹果又大又甜，还能自己摘。上次我跟赵野去，他还爬树摘苹果，结果树枝断了，他摔进了草堆里，浑身都是草，跟个稻草人似的。”
颜昔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时而读童话，时而插播自己和赵野的糗事，肚子里偶尔传来轻微的动静，忍不住笑：“你能不能好好讲故事，别总扯别的？宝宝都听糊涂了。”
江屿刚想反驳，突然想起什么，从手机里翻出胎教音乐，说：“对了，我还下载了胎教音乐，医生说听了对宝宝好。” 他点开播放，结果没注意，放成了广场舞的《小苹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的旋律瞬间在客厅里响起。
颜昔笑得肚子都疼了，手捂着肚子：“江屿！你怎么把广场舞的歌下进去了？宝宝听了该跟着跳了！” 江屿赶紧关了音乐，脸都红了：“我不是想多下载点嘛，结果没注意分类，把我妈跳广场舞的歌也下进去了。”
他重新找了首轻柔的钢琴曲，才继续讲故事。大概讲了二十分钟，江屿合上书，伸手轻轻摸了摸颜昔的肚子：“宝宝，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儿，明天爸爸再给你讲《小兔子的故事》，你要乖乖的，别踢妈妈，妈妈怀着你不容易。”
他的手刚放上去没几秒，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东西轻轻碰了下他的手。江屿愣了愣，抬头看着颜昔：“老婆，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咕噜叫了？”
颜昔忍不住笑：“不是，是宝宝动了！刚才踢了你一下，你没感觉到吗？” 江屿眼睛瞬间亮了，赶紧把耳朵贴在颜昔的肚子上，屏住呼吸：“真的吗？宝宝再动一下，让爸爸听听。”
大概过了十几秒，又一阵轻微的胎动传来，比刚才更明显一点。江屿猛地直起身，激动得手都抖了，声音都有点发颤：“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刚才踢我了！是不是听见我讲故事了，所以跟我互动啊？”
颜昔笑着点头：“肯定是，宝宝知道你是爸爸，所以跟你打招呼呢。” 江屿小心翼翼地摸着颜昔的肚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嘴里还小声跟宝宝说话：“宝宝，我是爸爸，刚才的故事好听吗？要是好听，再踢一下好不好？爸爸还想跟你玩一会儿。”
颜昔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肚子里宝宝的胎动，还有江屿掌心的温度，心里满是幸福。大概过了一会儿，宝宝又动了一下，江屿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掏出手机：“我要录个视频发给我妈和你妈，让她们也看看宝宝动了！”
结果他刚打开相机，手机就弹出 “电量不足 10%” 的提示，还没等他录，手机直接黑屏关机了。“哎哟！怎么没电了！” 江屿急得直跺脚，“我早上还充了电的，怎么就没电了？”
颜昔笑着说：“你早上看孕期知识视频，看了一上午，电早就耗光了。充电器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你去拿过来充会儿电再录。” 江屿赶紧跑回卧室，翻了半天，才在颜昔的抱枕底下找到充电器，赶紧插上充电。
等手机开机，江屿赶紧打开相机，对着颜昔的肚子：“宝宝，快动一下，给奶奶们看看，你最乖了。” 颜昔笑着摸了摸肚子：“宝宝，动一下给爸爸录视频好不好？” 大概过了几秒，宝宝真的动了一下，江屿赶紧录下来，还反复看了好几遍，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你看你看，他刚才动了！” 江屿把视频发给妈妈和岳母，还特意发了条语音：“妈，您看，宝宝动了，刚才还踢我了，特别可爱！” 没一会儿，妈妈就回复了，发了个开心的表情：“太好了！等周末我去看看你们，给颜昔带点补身体的东西。”
岳母也回复了：“颜昔，你要多注意休息，想吃什么就跟江屿说，让他给你买，别委屈自己。” 颜昔看着回复，心里暖暖的，江屿坐在旁边，还在跟宝宝说话：“宝宝，奶奶们都很想你，等你出生了，奶奶们肯定特别疼你。”
聊了一会儿，颜昔觉得有点累了，江屿赶紧扶着她站起来：“走，咱们去睡觉，我给你垫个孕妇枕，这样睡觉能舒服点。” 到了卧室，江屿把孕妇枕摆好，还特意调整了角度，一会儿往左挪挪，一会儿往右挪挪：“医生说这样侧睡对宝宝好，你试试，要是不舒服我再调。”
颜昔躺下，孕妇枕刚好托住腰和肚子，确实舒服多了。江屿坐在床边，还想给她按摩腿：“医生说孕期按摩腿能缓解水肿，我给你按按。” 他学着网上的教程，捏着颜昔的小腿，结果手法不对，按得颜昔又痒又疼，忍不住笑：“江屿，你别按了，跟挠痒痒似的，还不如不按。”
江屿委屈地收回手：“我看教程是这么按的啊，怎么会痒呢？” 他拿起手机，打开教程视频，跟着学：“你看，教程上说要这样捏，从下往上……” 颜昔笑着说：“行了，明天再学吧，我困了，想睡觉。”
江屿点点头，帮她盖好被子，躺在她旁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动作很轻：“晚安，老婆，晚安，宝宝。” 颜昔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江屿的体温，还有肚子里偶尔传来的轻微胎动，嘴角带着笑意。
半夜，颜昔突然想吃话梅，推了推江屿：“江屿，我想吃话梅，你去给我拿点。” 江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好，你等着，我去拿。” 他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差点撞到床头柜，摸黑走到客厅，找到话梅罐，还特意看了看保质期，才拿了两颗递给颜昔。
颜昔吃完话梅，靠在江屿怀里：“江屿，有你真好。” 江屿把她搂得更紧了：“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等宝宝出生了，咱们一家三口，肯定更幸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卧室里，安静又温暖。茶几上还放着没吃完的芒果糯米饭，厨房的锅里还没洗的碗，沙发上搭着江屿脏了的衬衫，可这些琐碎的小事，都透着满满的烟火气和甜蜜。颜昔知道，孕期可能还有很多这样情绪多变、手忙脚乱的时刻，但有江屿这样耐心包容她，还有宝宝在肚子里陪着她，就是最幸福的时光。
她在心里悄悄说：宝宝，爸爸妈妈都很期待你的到来，期待和你一起，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甜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