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受站在市一院住院部楼下，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落在肩头，他攥着手机，指尖还残留着杨晓薇冰凉的体温。拨通丁亮电话时，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 杨晓薇还在昏迷，杨晓倩红着眼圈的模样在脑子里打转，他必须尽快找到幕后黑手。
“哟，这不是秦大情圣嘛？” 丁亮的声音带着点早有预料的调侃，却难掩关切，“杨晓薇的事我知道了，局里已经立案，监控比对结果出来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派了四个便衣守在医院，24 小时轮班，你放心。”
秦受松了口气，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谢了，兄弟。还有…… 杨晓倩那边也麻烦你多盯着点，别让她单独出门。”
“放心，你身边这几位我都安排好了。” 丁亮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忸怩，“倒是你，打算一直这么耗着？上次余婷跟我说，你俩住一块儿了？”
秦受耳尖一热，知道丁亮还对余婷有点念想，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上次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这周日有空不？约在江洲广场的‘甜丫丫奶茶店’，保准你俩合得来。”
“真的？” 丁亮的声音瞬间亮了，“对方啥来头啊？你先透个底，别到时候我穿错衣服出洋相。”
“你认识的，” 秦受故意卖关子，想起王慧敏那股子直爽劲儿，跟丁亮的憨厚刚好互补，“到时候你穿件休闲点的西装就行，别跟平时似的穿警服，太严肃。”
丁亮嘿嘿笑起来：“行！听你的！要是成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火锅！”
挂了电话，秦受转身往医院里走 —— 得先跟杨晓倩说一声，他要去麻将道口找冷颜玉，只有她的信息网，能尽快查出是谁对杨晓薇下的手。
杨晓倩正坐在病房床边，给杨晓薇掖被角。她穿件黑色短款西装外套，内搭白色真丝吊带，领口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牛仔裤包裹着纤细的腿，只是平日里明亮的眼睛此刻满是红血丝，看起来没了往日的飒爽，多了几分脆弱。
“我要出去一趟，找个人帮忙查袭击晓薇的人。” 秦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这儿守着，有事给我打电话，丁亮派了便衣在楼下，安全得很。”
杨晓倩猛地抬头，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节泛白：“你要去哪儿？能不能别去？我怕……”
秦受心里一软，反握住她的手：“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等这事结束，我带你们去云南旅游，晓薇不是一直想去大理吗？咱们去住洱海边的民宿，晒晒太阳。”
杨晓倩的眼睛亮了亮，慢慢松开手，却还是舍不得：“那你早点回来，晓薇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送秦受到医院门口，看着他上车，还在车窗边叮嘱，“路上小心，别跟人打架！”
秦受笑着点头，车子发动时，他看到杨晓倩还站在原地，秋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飞，像只不安的小鸟。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事，不让她们再受委屈。
车子停在 “江洲老棋牌社”门口，刚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茶香和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堂屋里八张麻将桌全满了，洗牌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烟雾缭绕中，小马正站在吧台后，穿件黑色夹克，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正忙着给客人续茶，额头上还沾着汗。
“秦哥！你咋来了？” 小马一眼就看到他，笑着迎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坐！小丁，给秦哥泡壶上好的龙井，要今年的新茶！”
秦受在靠窗的空位坐下，看着满屋子的人：“你这儿生意还是这么火，忙得脚不沾地吧？”
“可不是嘛！” 小马擦了擦汗，坐在他对面，“自从尊使最近常来，兄弟们干活都更有劲了。秦哥，你今天来是找尊使吧？她上午刚回来，在里间休息呢。”
秦受点点头，端起小丁递来的茶，抿了一口 —— 茶香醇厚，入口回甘，果然是好茶。“我找她有点急事，晓薇…… 杨晓薇被人袭击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我想让她帮忙查查幕后黑手。”
小马的脸色瞬间变了，拍着桌子站起来：“谁这么大胆子？敢动秦哥你的人！要不要我带兄弟们去查？保证把他们揪出来！”
“不用，” 秦受拉住他，“这事不简单，对方来头可能不小，还是让尊使出面稳妥。你帮我通报一声吧。”
小马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冷颜玉的本事，点点头：“行！秦哥你等会儿，我这就去！”
里间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冷颜玉走了出来。她穿件黑色哑光紧身劲装，收腰设计勾勒出纤细却有力的腰线，裤脚扎进黑色马丁靴里，靴口缀着银色铆钉，头发高高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冷硬的下颌，脸上没带任何表情，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找我？” 她走到秦受面前，声音还是清冷，却没了往日的戾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劲装的袖口。
秦受站起身，看着她比自己还高一点的个子，心里竟有点发慌：“能不能出去聊聊？这儿人多，不方便。”
冷颜玉点点头，率先往外走。两人来到棋牌社后面的小公园，深秋的草坪已经泛黄，零星落着几片梧桐叶，鲜少有人来往，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说吧。” 冷颜玉靠在一棵梧桐树上，月光洒在她脸上，让她原本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杨晓薇被人袭击了，右手骨折，大腿被划了一刀，现在还没醒。” 秦受的声音沉下来，“我想让你帮忙查查，是谁干的，背后有没有更大的势力。”
冷颜玉沉默了几秒，指尖划过枯黄的草叶：“你怀疑是夏敬天的余党？”
“不确定，” 秦受摇头，“但对方敢在市区对女人下手，肯定有恃无恐。丁亮那边查监控，只拍到个背影，没什么用。”
冷颜玉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复杂：“你还记得上次问我，为什么会中招吗？”
秦受一愣，点了点头 —— 他一直好奇，以冷颜玉的本事，怎么会被人偷袭。
“那天我私自外出，没带手下，对方来了一百多个人，用了迷药。” 冷颜玉的声音很平淡，却让秦受心里一紧，“他们是冲着颜玉令来的，想趁机搅乱组织。”
“那你后来……”
“都解决了。” 冷颜玉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锋芒，“能欺负我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
秦受看着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满身伤痕却眼神倔强的样子，心里竟有点疼 —— 这个看似强大的女人，其实也独自承受了很多。
“夏敬天倒台，是你做的吧？” 秦受突然开口，想起王市长说的匿名举报资料，“丁亮说，有人把夏敬天的罪证全拍了下来，连海外账户都查得清清楚楚，除了你，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冷颜玉没否认，只是看着他：“他不该动你。”
秦受心里一震，喉咙发紧 —— 原来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觉得太苍白。
冷颜玉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质的小筒，递给他：“这个是焰火令，遇到紧急情况，拔开筒盖朝天放，组织的人看到信号会第一时间赶来。一共五枚，我给你一枚，只能用一次。”
秦受接过，指尖触到银质外壳上的暗纹，是龙的图案，跟颜玉令上的一样。“谢谢你。” 他轻声说，这一次，声音里满是真诚。
“这段时间别外出，我会派人盯着对方的动静。” 冷颜玉的语气缓和下来，甚至带了点叮嘱的意味，“查到消息，我会告诉你。”
秦受点点头，看着她，突然鼓起勇气：“我送你回去吧？”
冷颜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 早点回医院，杨晓倩该担心了。”
秦受看着她转身要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上前一步，趁她不注意，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 他的唇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像触电一样，心跳瞬间快得像要炸开。
冷颜玉的身体僵住了，耳尖瞬间泛红，她慢慢转过身，眼神里满是震惊，却没有生气，只是垂着眸，小声说：“你…… 快走吧。”
秦受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那我走了，到家给你报平安。”
冷颜玉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
秦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走到公园门口时，还看到冷颜玉站在梧桐树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安静的画。他心里暗暗想，这个外冷内热的女人，或许不像他想的那么难接近。
回到医院时，杨晓倩正站在病房门口等他，看到他回来，眼睛瞬间亮了：“你可算回来了！晓薇刚才醒了一下，叫了你的名字！”
秦受心里一喜，快步走进病房 —— 杨晓薇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看到他，嘴角露出个虚弱的笑：“你…… 回来了？”
“我回来了。” 秦受走到床边，握住她没受伤的手，“别怕，我会找到伤害你的人，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杨晓薇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又睡着了。秦受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更加坚定 —— 不管背后是谁，他都要揪出来，为了身边的人，他不能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