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厚聪返回大明后不久,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秦国。
并开始向世界其他国家蔓延。
秦国的宣传机器全力开动。
通过官方邸报、说书艺人等多种渠道,极力渲染大明威胁论。
说明朝实乃虎狼之国,野心勃勃!
先是吞并南楚,继而覆灭大溪,更是在背后一手策划了三家攻渝,致使大渝分崩离析。
如今其狼子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明朝皇帝竟然亲率大宗师,暗中潜入大秦境内,残暴屠戮数万大秦精锐将士。
此等行径人神共愤,罄竹难书!
不仅如此,明朝皇帝还威逼利诱,强行掳走我秦国本土学派道家天宗。
更丧心病狂是其纵火焚烧天池山,毁坏大秦的山川灵秀。
总而言之,纵观明朝所作所为,绝对是穷兵黩武,暴虐无道。
大明,已然成为天下安宁的最大威胁。
秦朝希望凡天下有识之国,皆应摒弃前嫌,联合起来共同讨伐此獠。
方能维护苍生,保世间太平!
这套真假掺半、极具煽动性的说辞,迅速在各国朝野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与恐慌。
大明威胁论一时间甚嚣尘上。
使得大明在国际舆论上陷入了颇为被动的局面。
面对秦国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势,大明朝廷反应迅速,立刻组织了强有力的反击。
通过官方文书、派往各国的使节以及民间渠道发声。
总结起来就是秦国所言,纯属无稽之谈。
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他们并且就大秦宣传之舆论一一辩驳。
要说灭国,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比秦国灭国更多?
山东六国可曾有一国主动开罪于秦?
无非是因秦国虎狼野心,欲吞并天下,便行此灭国绝祀之事。
至于灭大渝之说,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分明是秦国铁骑攻破大渝京都,屠戮大渝皇室满门,致使大渝灭国。
现在竟然公然厚颜无耻地将罪名扣在大明头上,真是恬不知耻。
所谓的大明威胁论就是在贼喊捉贼。
还说秦国编故事都不会编。
居然污蔑大明皇帝陛下亲赴秦国。
简直荒谬绝伦。
我家皇帝陛下自始至终坐镇金陵,勤政爱民,从未离开京都半步。
此等拙劣谎言也敢公然宣传。
经过大明朝廷调查,天池山的事实真相是秦国倒行逆施,残害本土学派。
道家天宗不愿同流合污,便遭其迫害。
更被纵火烧山,毁其千年祖庭。
此等摧残文化、迫害贤良的暴政,才是人神共愤。
由此可见,秦国才是诸子百家的噩梦。
长此以往,秦国内部的百家学说必将被迫害殆尽。
最后,大明发布了求贤令。
大明一直奉行的是开放、合作、共赢的发展理念。
若有天下贤才、诸子百家之士不愿受暴秦压迫,大明必敞开国门,扫榻相迎。
这番有理有据、犀利无比的反击,顿时将秦国的舆论攻势硬生生顶了回去。
甚至反过来动摇了秦国内部一些学派的人心。
在国际舆论场上成功扳回一城。
咸阳与金陵之间的外交骂战愈演愈烈,双方各执一词,互相攻讦。
在舆论场上打得不可开交。
然而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以实力说话。
口水战打了半天没效果,秦国率先憋不住了。
他们吃了大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以其强大的动员能力,再次于边境集结起数十万精锐大军。
兵锋直指大明北境。
接着以朱厚聪屠杀大秦百姓为借口,对北境悍然发动了进攻。
北境西线,战火重燃。
而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
仿佛是与秦国达成了某种默契。
北齐、庆国、北燕三国组成的联军,几乎在同一时间,陈兵于大明边境。
三国联军,在东北方向给予了大明前所未有的巨大军事压力。
一时间,大明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困境。
西有恶虎(秦),东有群狼(齐、庆、燕)。
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然而,这几个国家也并非铁板一块。
可以用各怀鬼胎来形容。
秦国自然是希望借此良机,一举将大明的威胁彻底扼杀。
庆国等三国则截然不同。
他们也知道啥叫做唇亡齿寒。
他们绝不希望看到大明被秦国消灭。
因为一旦大明倒下,实力最强的秦国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他们三国。
只有三足鼎立,他们才是永远被需要的那一方。
秦国和明朝都得拉拢他们。
因此,庆国在战场上的策略是有限参与,出工不出力。
可以适度削弱大明,同时也要牵制秦国,维持眼下三足鼎立的平衡。
正是洞悉了敌人的面和心不和,坐镇北境、居中统筹的胡汝贞,展现出了高超的战略眼光和用兵手段。
他直接采取区别对待,分化瓦解的策略。
在其运筹帷幄之下,看似摇摇欲坠的北境防线,竟然硬生生地顶住了联军的轮番进攻。
而朱厚聪刚刚回到金陵皇宫,吏部尚书齐敏就又给他找事了。
以齐敏为首的一批老臣,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开始接连不断地上疏。
奏疏的核心议题只有一个。
请求朱厚聪册立太子。
他们的理由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一套。
无非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长久无储。
储君乃国本之所系,天下之所望。
唯有早定国本,方能稳固朝纲,安定民心,使江山永固,社稷长安。
一时间,请求立储的奏疏如同雪片般飞入内阁,送往御前。
而且他们也毫不避讳地提及了朱厚聪近年的冒险之举。
“皇上乃万金之躯,系天下安危于一身。”
“然陛下近年来,先是亲赴大溪险地,此番更是亲身涉险,潜入强秦。”
“此举虽彰显陛下神武,却亦令臣等日夜悬心,寝食难安。”
“唯有早日册立太子,明确储贰。”
“则即便陛下偶有闪失,国器亦有托付,朝廷不致动荡,天下不致崩乱。”
“此实为为国家计,为万民计之不得已之言。”
朱厚聪半倚在软枕上,抑扬顿挫读完了手中的奏折。
读完之后他并未动怒,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随即将那本奏折轻蔑地扔到了一旁。
与其他堆积的奏折混在一处。
“好啊!”
“写得真是好啊!”
他目光幽深地扫过那堆废纸。
“一篇篇,一本本,引经据典,忧国忧民。”
“这架势,倒像是要一起来逼朕就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