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雄迟疑片刻,目光在云飞与曹国真身上反复打量,最终咬牙压下心中的不甘,回身对着樊华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说罢,不等樊华反驳,便强行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开,连地上的血迹都没敢多管。
客栈内恢复安静,那店小二挣扎着爬起身,捂着还在渗血的脸颊,踉跄走到云飞身前,“噗通”一声就要跪地行礼。云飞眼疾手快,伸手将他扶住,“不必多礼。”
他指尖一翻,取出一颗普通的疗伤丹药塞进店小二口中,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泛黄小册子——正是当年周虎赠予他的基础吐纳功法。“我早年也曾做过店小二,深知底层不易,幸得贵人相助才走到今日。这是最基础的修炼法门,能不能踏上仙途,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里如今不宜久留,你尽快离开。”云飞顿了顿,又补充道,“若你无法修炼,便隐姓埋名安稳生活。若能入门,可去东南海域投奔繁星宗,报曹国真宗主的名号,自会有人接待你。”
店小二含着丹药,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双手紧紧攥着功法册子,退后几步,不顾脸颊疼痛,对着云飞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恩人!小人张朝阳,此生定铭记恩公大恩!日后若有成就,必鞍前马后,追随恩公左右!”说完,他再不多言,揣好功法册子,毅然转身,快步走出客栈,消失在小镇的人流中。
翌日晨光微熹,云飞与曹国真刚踏出客栈雕花木门,便见长街上玄气萦绕,一行人身着墨色锦袍,衣摆绣暗金云纹,如磐石般肃立路中。
为首两位中年人气息沉凝,周身隐有灵压流转,其中一人面容与樊华有七分相似,正是大云府长老、樊华之父樊正强。他身侧那人亦气度不凡,应是府中同阶长老。两人身后立着六人,樊华与东浩镇镇长缩在中间,前者看向云飞的眼神满是怨毒,却又藏着几分怯意。
云飞上前一步,玄袍袖口随步轻晃,明知故问道:“二位拦我去路,不知是何方高人?”
樊正强先扫向曹国真,灵识探去便感知到金丹中期的浑厚修为,他眉头骤然拧紧,声音平淡如冰:“吾乃大云府樊正强,奉府主之命查昨日东浩镇护卫被劫伤一事,阁下需给个说法。”
“说法?”云飞忽然低笑,笑声里淬着冷意,“樊长老身居高位,却连亲子都管不住。令郎樊华目无尊卑、骄横跋扈,昨日欲在镇中随意残杀凡人,我斩他护卫一臂,不过是小惩大诫,盼他能收敛心性。可今日见你这般不问青红皂白,才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话音陡然转厉,周身竟泛起淡淡的紫芒:“你若要动手,尽管来。只是提醒一句,今日后果,绝非昨日可比!”
“竖子敢尔!”樊正强被骂得气血翻涌,周身玄气骤然暴涨,墨色锦袍无风自动,哪里还顾得云飞的警告。他朝身后厉喝:“华儿退后,你们五人,速将此子拿下!”
话音落时,他与身侧长老同时踏前一步, 双双重重灵压锁定曹国真,显然是怕这位金丹修士插手。
曹国真手掌悄然按在腰间佩剑剑柄上,低声向云飞传音:“公子,属下料想能速斩此二人,是否需要出手?”
云飞缓缓摇头,目光扫过那五位蠢蠢欲动的大云府修士,眼底闪过一丝锐芒: “不必。你替我看住这两位长老,断不可让他们逃脱,剩下五人,我亲自来会。”
对云飞而言,筑基期修士已如蝼蚁,别说五人,便是再多,他想了结也不过是一剑之功。
眼见五人呈合围之势扑来,云飞懒得过多纠缠,体内轮回真气骤然奔涌,直接一拳轰出!撼天拳法催动的刹那,拳风凝出狰狞龙虎虚影,裹挟着碾压性的气劲,瞬间将五人笼罩。
“砰砰砰……”
五道沉闷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那五名筑基修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断线般朝不同方向倒飞,途中狂喷鲜血。落地时,四人已气绝身亡,唯有筑基后期的樊镇长还有一丝气息,在地上痛苦挣扎。
云飞跨步上前,腰间长剑出鞘,冰冷剑刃抵在他脖颈,声音毫无温度:“昨日已饶你一命,为何不知珍惜?”
樊镇长脸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脸颊滚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哥,救我啊!”
“救你?”云飞嗤笑一声,目光扫向被曹国真牵制的樊正强,“他恐怕连自己都顾不上。”
话音落,“噗嗤”一声轻响,长剑划过,樊镇长头颅滚落,鲜血喷溅三尺,尸体轰然倒地。
解决完樊镇长,云飞抬眼便锁定不远处的樊华,眼中寒芒一闪,身形骤然消失。下一瞬,他已出现在樊华身前,长剑带着凛冽杀意斩下!
繁华不过炼气期,面对这一剑连抵抗的念头都生不出,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鲜血与内脏洒落一地。
“竖子!拿命来!”
亲眼见儿子与亲弟眨眼间被斩杀,樊正强瞬间双目赤红,彻底失去理智。他本是金丹中期修为,此刻不顾灵力紊乱,举起长剑便朝云飞疯狂杀来。曹国真想上前阻拦,却被身侧那名中年人死死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云飞见樊正强气势如山的一剑劈来,也不敢怠慢,手腕翻转,长剑反手挥出。两道剑气在空中轰然相撞。可下一瞬,樊正强脸色骤变!他凝聚全身灵力的剑气,竟被云飞那道看似随意的剑气,轻而易举撕裂成碎片。
剑气撕裂的瞬间,云飞身影已如鬼魅般杀至近前。樊正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踉跄后退,可云飞脚步更快,眨眼便欺到他身前,长剑带着破空锐响急速刺出。
樊正强慌忙挥剑抵挡,指尖灵力狂涌,道道剑气直刺云飞要害。可他虽为金丹中期,剑道造诣却与云飞相差天壤。“叮叮叮”的金铁交鸣声响成一片,他的剑气转瞬便被尽数格挡,整个人被压得连连后退,气息愈发紊乱。
“昨日已给樊家警告,今日又好言劝说,你们真当我云某是泥捏的?”云飞一声低喝,长剑骤然爆发出璀璨光华,借着压制之势猛然下斩。
“噗嗤!”
鲜血喷溅间,一颗头颅高高抛向天空。直到落地时,樊正强眼中仍满是难以置信,嘴唇还在无意识地蠕动,似在悔恨当初的冲动。到死他才惊觉,方才那剑中蕴含的,竟是足以碾压金丹修士的大成剑意!
云飞收剑转身,目光扫向另一侧战场。曹国真手持长棍,正将那名大云府长老逼得节节败退,对方灵力紊乱,显然已撑不了多久。若不是云飞未下杀令,曹国真早可将其重创。
“前辈,住手吧!”云飞高声喊道。
曹国真闻声收棍后退,瞬间退出战圈。那名长老本已闭目待死,见状顿时一愣,眼中满是茫然。
云飞迈步上前,语气平静:“这位长老,冤有头债有主,在下不想赶尽杀绝,你走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樊家还有人想报仇,可叫他们去灵风宗找我,在下灵风宗弟子,云飞。”
那长老早已被曹国真打得心胆俱裂,本以为今日必死无疑,此刻听闻能活命,哪里还有半分斗志。他连忙朝云飞深深抱拳,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多谢小友手下留情,后会有期!”说罢不敢多做停留,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