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调离的消息在能源部掀起不小的波澜，但表面却异常平静。林辰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来往的车辆，心中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部长，这是‘冰焰’项目调整后的预算方案。”张涛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压减了百分之二十的非必要开支。”
林辰快速翻阅着文件，目光在几个关键数据上停留：“设备采购这块，还是要优先考虑国产厂商。另外，项目进度要提前两个月。”
“提前两个月？”张涛略显惊讶，“这可能会增加人员成本...”
“值得。”林辰合上文件，“这个项目早一天投产，我们在国际谈判中就多一分筹码。”
张涛离开后，杨帆拿着一份会议纪要进来：“部长，下周一要召开能源安全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这是筹备方案。”
林辰仔细翻阅着参会名单，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顿——国家能源投资集团总经理，刘建国。这是郑家在能源系统最后一个重要棋子。
“会议议题需要调整。”林辰拿起笔在文件上修改，“增加‘国际能源合作中的风险防控’这一项。”
杨帆记下要求，犹豫片刻后低声道：“部长，听说刘总上周去了两趟王部长办公室。”
林辰不动声色地点头：“知道了。”
傍晚，林辰特意加班到很晚。七点半，他独自来到地下车库，一辆黑色奥迪悄然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夜枭坐在驾驶座上。
“查清楚了。”夜枭递过一个平板电脑，“‘瓷器’真名叫周文斌，王建明的前任秘书，现在在三井物产担任特别顾问。”
林辰快速浏览着资料：“他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机密？”
“全部。”夜枭语气凝重，“包括NERIc在海外十二个重点项目的安防布置、谈判底线，还有‘冰焰’项目的部分技术参数。”
林辰眼神转冷：“他现在人在哪里？”
“昨天刚从东京回国，就住在金融街的公寓。”夜枭调出监控画面，“不过，有件事很奇怪——他回国后第一个见的不是王建明，而是刘建国。”
林辰若有所思。看来，这条线上钩着的鱼，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周六上午，林辰以调研为名，来到位于昌平的新能源实验室。顾凡早已在门口等候。
“实验室最近不太平。”顾凡边走边说，“上周有不明身份的人试图入侵我们的服务器，幸好防护系统及时启动。”
林辰在“冰焰”项目的实验台前停下：“核心技术数据有没有泄露？”
“核心数据是物理隔离的。”顾凡自信地说，“不过对方显然很了解我们的安防体系，攻击的都是最薄弱环节。”
林辰沉吟片刻：“把假数据准备好，下次再有人入侵，给他们点‘惊喜’。”
离开实验室，林辰接到罗蔷蔷的电话：“老爷子让你回来一趟，说有客人。”
西山别墅的客厅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与罗老爷子对弈。林辰认出这是已经退休的前国安部副部长，陈老。
“小辰来了。”陈老放下棋子，目光如炬，“听说你最近在查几条小鱼？”
林辰恭敬地在对面坐下：“陈老，这几条小鱼可能牵扯出大鱼。”
陈老微微颔首，对罗老爷子笑道：“老罗，你这个孙女婿，比你当年还敢打敢拼。”
罗老爷子落下一子：“年轻人嘛，总得经历些风雨。”
陈老收敛笑容，正色道：“周文斌这个人不简单。他在境外不只是出卖情报，还在帮某些势力洗钱。我们盯他很久了。”
林辰心中一动：“那为什么...”
“放长线，钓大鱼。”陈老意味深长地说，“他背后牵扯到一个跨国犯罪网络，专门针对我国能源企业。”
周一上午，能源安全领导小组会议准时召开。王建明称病未出席，刘建国则早早来到会场，与几个司长谈笑风生。
会议进行到一半，当讨论到国际能源合作时，刘建国突然发言：“我认为当前国际合作中最大的风险，是一些企业为了抢占市场，盲目压低报价，导致项目亏损。”
这话明显是针对NERIc过去的海外项目。几个与会者偷偷看向林辰。
林辰不慌不忙地接过话头：“刘总说得对，所以我们现在要强化风险管控。正好，我这里有份材料请大家传阅。”
杨帆将准备好的文件分发给每位参会者。文件中详细列举了几个境外项目如何通过关联交易转移利润，而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国能投旗下的子公司。
刘建国的脸色渐渐发白。
会议结束后，林辰故意在走廊上叫住他：“刘总，你们子公司那个哈萨克斯坦项目，是不是该做个专项审计？”
刘建国强作镇定：“这个...我会安排人核查。”
当天下班前，林辰接到周振邦的电话：“国办转来一封举报信，反映刘建国的问题。你知道这件事吗？”
林辰看着窗外渐沉的夕阳，轻声道：“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挂断电话后，他让杨帆通知下去：明天召开新能源司全体会议，部署下一阶段工作。
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他必须走好每一步棋。而“瓷器”周文斌，将是下一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