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霜的短信像一把刀刺进苏念辞的胸口。她猛地抓住霍沉舟的手臂：掉头！快回医院！我妈有危险！
霍沉舟一个急转弯，轮胎在马路上擦出刺耳的声音：怎么了？
林柔霜...她和我妈单独在一起！苏念辞的声音发抖，她肯定要做什么！
霍沉舟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回医院方向。苏念辞疯狂拨打母亲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再快点！她几乎是在尖叫。
医院走廊空荡荡的。苏念辞和霍沉舟赶到IcU外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没有母亲，没有林柔霜，连六个哥哥都不见了。
护士！苏念辞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刚才在这里的沈女士去哪了？
护士疑惑地看着她：那位夫人？她好像不舒服，被一个年轻女孩扶去休息室了。
休息室！苏念辞和霍沉舟对视一眼，立刻冲向走廊尽头的家属休息区。门锁着，但里面隐约传来挣扎的声音。
霍沉舟一脚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苏念辞血液凝固——母亲瘫倒在沙发上，面色发青，呼吸微弱，而林柔霜正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空注射器。
苏念辞冲过去抱住母亲，同时怒视林柔霜，你对她做了什么？！
林柔霜后退一步，脸上伪装的天真荡然无存：只是让她睡一会儿而已~她晃了晃注射器，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霍沉舟迅速检查沈清玥的瞳孔和脉搏：需要立刻解毒，注射的是东莨菪碱类物质。
报警...沈清玥微弱地抓住女儿的手，项链...证据...
林柔霜闻言脸色大变，下意识摸向自己颈间的蓝宝石项链。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苏念辞的眼睛——那就是父亲说的证据所在！
把项链交出来。苏念辞一步步逼近林柔霜。
凭什么？林柔霜冷笑，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你妈妈？苏念辞声音冰冷，你妈妈是谁？林兆远的情妇？还是宋家的哪个女人？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林柔霜的痛处，她的脸扭曲了一瞬：你什么都不知道！苏家欠我的！欠我们全家的！
欠你什么？苏念辞继续逼近，欠你一个谋杀我父亲的机会？欠你毒害我母亲的权利？
林柔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别过来！否则我——
她的话没能说完。霍沉舟如鬼魅般闪到她身后，一个利落的手刀击中她颈部。林柔霜软绵绵地倒下，项链从她颈间滑落。
苏念辞一把抓住项链，同时霍沉舟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三楼家属休息室，需要急救团队，疑似药物中毒。
不能留在这里。苏念辞快速思考，林兆远和哥哥们随时会回来。
霍沉舟点头，抱起昏迷的沈清玥：跟我来。我有安全的地方。
他们从员工通道离开医院，避开监控。霍沉舟的车就停在后门，三人迅速上车离去。
去哪？苏念辞紧握着母亲的手，项链在她另一只手里发烫。
我的公寓。霍沉舟简短回答，有医疗设备。
车子驶入城东一栋高档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顶层，霍沉舟的公寓宽敞明亮，装修简约却处处透着奢华。他将沈清玥安置在客房，从壁柜里取出医疗箱。
帮我扶住她。他拿出一个注射器和一小瓶药剂，这是解毒剂。
苏念辞紧紧抱住母亲，看着霍沉舟熟练地配药注射。他的手法专业而精准，完全不像个校医，倒像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忍不住问，真的只是霍氏集团的少爷？
霍沉舟专注地调整点滴速度：医学院博士，专攻毒理学。前世毕业后直接进入霍氏医药研发部。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苏念辞总觉得他还有隐瞒。不过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母亲的安危更重要。
沈清玥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仍在昏迷中。苏念辞这才有机会仔细检查那条蓝宝石项链。坠子是一个精巧的银质小盒，里面藏着——
microSd卡！她惊呼。
霍沉舟立刻拿来笔记本电脑。卡片插入后，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加密文件夹。苏念辞尝试了母亲的生日、父亲的名字，都不对。
新能源的拼音。霍沉舟建议。
输入xINNENGYUAN，文件夹应声而开。里面是大量技术图纸、邮件往来和——一段录音。
苏念辞点开录音，林兆远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项目数据已经修改好了，明天会发给宋家...放心，苏鸿远永远不会发现是谁泄露的...至于霍振业，就让他以为是苏家背叛了他吧...]
日期显示是三年前，正是新能源项目失败前夕！这就是父亲说的证据！
还有更多。霍沉舟滚动文件列表，财务报表、秘密协议...林兆远和宋家一直在掏空苏氏集团。
苏念辞的手微微发抖：足够定他罪了吗？
足够了。霍沉舟肯定地说，尤其是这段录音，直接证明他策划了项目泄密。
正当两人专注查看文件时，床上的沈清玥突然发出一声呻吟。苏念辞立刻扑到床边：妈！你感觉怎么样？
沈清玥虚弱地睁开眼睛，目光在女儿和霍沉舟之间游移：你们...找到项链了？
苏念辞点点头，举起那张microSd卡：爸说的是真的，证据就在里面。
母亲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随即又变得忧虑：林兆远...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已经拿到铁证了，妈。苏念辞握住她的手，可以报警抓他了。
不...沈清玥艰难地摇头，牵扯太大...你大哥...
大哥怎么了？苏念辞追问，爸也说他有苦衷，到底是什么？
沈清玥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她长叹一口气：你大哥...他不是自愿帮林兆远的...
那为什么？
因为...母亲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林兆远手上有他的把柄。
什么把柄？
沈清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霍沉舟：三年前那个雨夜...你记得吗？
霍沉舟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复杂：记得。
什么雨夜？苏念辞困惑地问。
母亲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大哥...他酒后驾车，撞了人...
这个惊人的秘密如同一记闷雷。苏念辞瞪大眼睛：什么？！
是林兆远处理的。沈清玥继续道，他掩盖了证据，但也从此控制了你大哥...
霍沉舟突然插话：被撞的人是我母亲。
这个转折让苏念辞几乎窒息。她看向霍沉舟，后者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表情。
她...死了？苏念辞颤抖着问。
没有。霍沉舟的声音冰冷，但成了植物人，三年后去世。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念辞终于明白为什么霍沉舟对苏家态度复杂，为什么大哥会受制于林兆远，也明白了父亲说的他不是看起来那样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艰难地组织语言，你接近我，是为了报复？
霍沉舟的眼神变得深邃：一开始是。
那现在呢？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沈清玥：夫人，您知道撞车时车上还有谁吗？
沈清玥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还有...林柔霜。
这个答案让苏念辞和霍沉舟都愣住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林柔霜当时在车上。沈清玥虚弱地说，她是目击者，也是林兆远威胁你大哥的筹码。如果事情曝光，不仅你大哥要坐牢，林柔霜也会作证是你大哥强迫她上的车...性侵未成年，加上酒驾致死，足够毁掉他一生。
这个肮脏的算计让苏念辞作呕。林兆远竟然用自己的女儿做诱饵！
所以大哥不得不听命于他...她恍然大悟，收养林柔霜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沈清玥点点头：林兆远要确保随时有人监视你大哥。
霍沉舟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他的背影紧绷，显然在极力控制情绪。苏念辞想上前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的母亲死于大哥的车祸，而他现在却在帮忙救苏家的人...这是怎样的煎熬？
霍沉舟...她轻声唤道。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沙哑，我们有证据，有证人，该收网了。
沈清玥挣扎着坐起来：不行...如果公开，承砚就完了...
妈！大哥犯了罪，就该承担责任！苏念辞激动地说，而且他帮着林兆远害爸爸！
他不帮不行！沈清玥突然提高声音，林兆远威胁如果他不配合，就把车祸栽赃给你父亲！说是你父亲指使的！
这个转折太过震撼。苏念辞跌坐在床边，大脑飞速运转。所以大哥是在两难中选择保护父亲？但代价是什么？纵容林兆远下毒？
等等...她突然想到什么，爸知道车祸的事吗？
沈清玥的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父亲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会容忍大哥的，才会说大哥有苦衷...
霍沉舟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他接听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明白了。
挂断电话，他转向苏念辞：林兆远发现项链不见了，正在全城搜捕我们。你六个哥哥都被他控制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念辞问。
兵分两路。霍沉舟果断决定，我送你去见一个人，他能帮我们翻盘。你母亲留在这里，我的管家会照顾她。
见谁？
霍沉舟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父亲。
这个回答让苏念辞瞪大眼睛。霍振业？那个据说恨透了苏家的霍氏董事长？
他会见我吗？
会的。霍沉舟肯定地说，尤其是听到这段录音后。
沈清玥突然抓住女儿的手：念辞...小心。霍振业他...对你父亲有成见。
我会处理的。苏念辞安抚地拍拍母亲的手，然后转向霍沉舟，走吧。
电梯下行时，两人都沉默不语。太多信息一下子涌来，需要时间消化。苏念辞偷偷看向霍沉舟的侧脸，那张总是冷峻的面容此刻透着深深的疲惫和痛苦。
对不起...她轻声说，关于你母亲的事...
不是你该道歉的。霍沉舟打断她，声音低沉，这一世，一切都还没发生。
但已经烙印在记忆里了。苏念辞没有说出口，但她突然理解了霍沉舟的矛盾——重生给了他改变悲剧的机会，却也让他背负着前世的仇恨。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两人刚走出电梯，一束强光突然照过来。
找到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喊道，在这里！
几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为首的赫然是林兆远的贴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