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洞发出扭曲的欢笑声:“这才有意思!游戏继续!”
战场上的配合展现出惊人的效率。
格瑞的烈斩精准斩断左侧袭来的触须,嘉德罗斯的神通棍同时轰开右侧的黑雾。
两人视线短暂交汇,又迅速移开。
“别挡道。”嘉德罗斯的金瞳扫过格瑞的刀锋。
格瑞沉默地侧身,刀光恰好为神通棍清出进攻路线。
另一侧,雷狮的雷霆狂暴地撕裂前方防线,安迷修的双剑默契地填补了每一处空隙。
“注意节奏。”安迷修的声音依然保持着骑士的克制。
雷狮嗤笑,锤尖却精准地避开双剑的轨迹:“管好你自己。”
四人的配合毫无多余动作,每个进攻都恰到好处。
阿奇尔注视着战场,光子剑在手中转了个剑花:“这不是能配合吗……一群‘孔雀’。”
他正要上前,却被你轻轻拉住。
顺着你的目光,他注意到后方艰难躲避落石的艾比姐弟,以及远处仍在观望的帕洛斯二人。
阿奇尔立即会意,转身挥剑击碎坠向艾比的巨石,稳稳落在姐弟身前构筑起防护领域。
……
观赛团的屏幕在一阵刺眼的雪花后重新亮起。
画面定格在众人联手将小黑洞击入岩浆的瞬间。
丹尼尔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他们……成功了吗?”
“什么?就这么结束了?”观众席上传来不满的嘈杂。
就在议论声四起时,屏幕中的岩浆突然沸腾——
小黑洞完好无损地重新现身,脸上依然挂着天真而残忍的笑容。
……
迷宫星地核深处。
迷宫之主静坐在灼热的能量核心前,冰冷的注视着突然闯入的众人:
“原来是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叛徒。”
罗德烈的声音带着急切:“快停下!毁灭迷宫星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
“那又如何?”迷宫之主缓缓起身,“守卫迷宫星,阻止参赛者,这本就是迷宫之主的使命。能与迷宫星共存亡,是我的荣耀!”
话音未落,它已闪现至众人面前:“别把我跟你这种临阵脱逃的懦夫相提并论!”
金立刻召唤矢量箭头结成护盾,勉强挡下这一击。
安莉洁与凯莉同时出手,却被迷宫之主随手一挥就击退。
“罗德烈!”金焦急地看向被震飞的机器脑袋,“你……你不是上届参赛者吗?”
“我……我是……”罗德烈的电子音带着颤抖,“对不起,金,我其实是……”
“它就是上届大赛中负责镇守迷宫星的前任迷宫之主。”迷宫之主的声音充满讥讽,“因为贪生怕死放弃了使命,违背了誓约,才变成了这副可悲的模样。”
“不!我不是贪生怕死!”罗德烈激动地反驳,“我只是想弄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为什么我们必须永远守在这死气沉沉的迷宫星?为什么不能像参赛者一样拥有自己的愿望,追求自己的梦想?”
“住口!”迷宫之主一脚将罗德烈踢飞,“你忘了当初的誓约了吗?我们是创世神的造物,使命就是一切!整个凹凸世界都是如此!”
金急忙上前接住罗德烈。
“你不但失败了,居然还想成为参赛者?真是可笑。”迷宫之主的声音越发冰冷,“那个用花言巧语蛊惑你的参赛者,叫秋是吧?最后不也一样消失在了上届大赛中?”
“你说什么?”金猛地抬头,“秋……是我的姐姐!她怎么了?”
“你的姐姐?”迷宫之主发出刺耳的笑声,“难怪觉得你眼熟。她当然是被淘汰了!很快你也会步她的后尘!”
“我姐姐绝不会被淘汰!”金怒吼道,矢量箭头再次凝聚。
与此同时,地核上方的战斗也陷入僵局。
无论多么猛烈的攻击,小黑洞总能瞬间恢复。
“怎么了?没有新花样了吗?”小黑洞欢快地旋转着,“那又该我玩啦~”
就在它准备发动攻击时,突然感应到地核深处传来的熟悉气息。
“这股气息……”它疑惑地望向深渊,又看了看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
雷狮抓住时机发动突袭,却被银爵的锁链及时拦下。
“银爵!”
“别急,”银爵平静地看向小黑洞,“现在的身体还无法完全承受你的力量。”
“我感觉到,我一直在找的……就在这下面……”小黑洞最后望了你一眼,语气中带着不舍:“下次再来找你玩哦……”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彻底消散,露出了昏迷的紫堂幻。银爵接住下坠的紫堂幻,在雷狮的质问声中毫不犹豫地跃入深渊。
你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纵身跃下。
“等等!”阿奇尔几乎在同一瞬间跟上你的步伐。
格瑞、嘉德罗斯、安迷修——众人相继跃入深渊,没有半分迟疑。
悬崖边,艾比和埃米面面相觑。
“老姐,我们要下去吗?”
艾比咬了咬牙:“我们玳瑁星人……怎么能在这里退缩!”
姐弟俩紧闭双眼,一同跃下。
稍晚赶到的佩利和帕洛斯在悬崖边停下脚步。
“帕洛斯,我们也下去吧?”
帕洛斯凝视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理智告诉他应该尽快集齐分数离开这个即将毁灭的星球,但想到你已经跃入其中……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跃入了深渊。
……
地核深处,炽热的岩浆在龟裂的岩壁间翻涌,将整个空间映照成暗红色。
罗德烈注视着周身开始缠绕黑暗气息的金,急忙出声:
“冷静点,金!你姐姐秋并没有出局!”
它的声音在地核的轰鸣中显得急促:“上届凹凸大赛强者如云,但秋是最强大,最耀眼的那一个——正是她击败了我,让所有参赛者离开了迷宫星。也是她,让我开始憧憬参赛者,重新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做的没错,罗德烈。”
你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片濒临崩塌的灼热地狱中,如清泉淌过焦土。
罗德烈循声望去。悬浮在空中的冰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是那颗希尔送到你手中的竞速赛‘奖品’。
“按照约定,”你凝视着那颗机器头颅,“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罗德烈的处理器仿佛在这一刻过载。
恍惚间,它又看见了那个曾与它立下誓约的少女。
【你守护迷宫星……我来守护你们。】
【别担心,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三百年,它数着每一个日夜度过。熟悉的面孔相继消失在时光长河中,而今,相似的身影再度站在了它的面前。
“哟,罗德烈,”阿奇尔从你身后走出,唇角带着熟悉的笑意,“这么久不见,怎么混得只剩一个头了?”
他随手将金色发丝向后捋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粉色的眼瞳中是比深海更忧郁的蓝色。
“R……”罗德烈的发声器突然卡顿,悲伤如潮水般将它淹没。
就在十分钟前——
当你纵身跃下深渊的瞬间,阿奇尔猛地抓住你的手腕,将你紧紧护在怀中,硬生生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你说跳就跳?!”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
你们在下坠中旋转,他始终将自己垫在你下方,用身体为你阻挡所有可能的撞击。
他紧紧握着你的手,你拇指上的戒指硌进他的掌心。
即便隔着衣料,你也能感受到他过快的心跳。
“我说了不需要。”你试图推开他,这点高度对你根本不算什么。
但你体内的创世神力正在波动,发梢的光芒忽明忽暗。
地壳中喷发的岩浆散发着致命高温,而阿奇尔为你挡下了所有伤害。
“我需要……”他手臂收紧,声音里带着你不曾听过的哽咽,“打我,骂我,怎样都行。只是别这样推开我。”
“我从未求过任何人……算我求你,好吗?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身为星际财团唯一的继承人,他生来就被刻印了一个信条:利益至上。
若有人问这世上什么最重要,阿奇尔会给出很长一串答案,但每个词都指向同一个意思——钱。
他被制造来完成使命,带着任务来到你身边。
他的“诞生”服务于某个颠覆世界的计划,他的“存在”系于那位R天使的意志。那么,仅剩的、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死亡”,他愿将它献给你。
若你现在问他什么最重要——阿奇尔只会给你一个答案:“爱你”。
他此刻在这里,只是因为你。
泪水从他眼眶涌出,那些晶莹的珠粒尚未坠落便被风携走,像星尘消散在夜色里。
你抬手,指尖轻抚过他脸颊泛起的微红,拭去那本不该存在的湿润。
这具由机械铸造的身躯,本不应懂得流泪。
可此刻你分明看见,他那场关于电子蝴蝶的幻梦,正因你而有了轮廓,有了姓名。
他的每一滴泪,都因你而生。自此,那只蝴蝶每一次振翅,都在你世界中央,掀起淹没一切的海啸。
希尔的冰晶仿佛感应到什么,从你怀中漂浮而出,柔和的生命能量如涟漪般扩散,暂时平息了周围躁动的元力。
当你再次看向阿奇尔时,他的发色已完全变成璀璨的金色。
你忽然忆起初次触碰水晶时所见——那位垂泪的神明,与他怀中静默的孩子。
而今,垂泪的换作了当年的孩子。
于是你伸出手,轻轻拭去他的泪水。
“对不起。”
阿奇尔——不,现在该叫他兰斯特了——握住你的手,指尖轻触你的脸颊。
“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
你微微怔住:“兰斯特……?”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记忆的深潭,泛起久远的涟漪。
兰斯特凝望着你,那双已化作深蓝的眸子里,盛着三百个春秋的等待。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独自数着星际的流转,守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实现的诺言。
而今他终于等到重逢,眼前人却已不是当年许下承诺的那一个。
就像银河中湮灭的星辰,光芒抵达时,本体早已在亿万年前消亡。
“别怕,”他轻声说,指尖为你拂去鬓边的尘土,“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他说过太多次——对回忆里的那个身影,对夜空里的每一颗星,对漫长时光里孤独的自己。
在这失约的世界里,谁又不是骗子?
连创世神都辜负了所有的等待。
话音落下的刹那,洁白的羽翼自他身后舒展,圣光瞬间驱散了地核的阴暗。
无数光羽如盾牌般将你环绕,挡开所有飞溅的岩浆和碎石。
在迷宫星崩毁的末日图景中,他抱着你稳稳落地,羽翼始终为你撑开一片净土——
——
观赛厅内陷入死寂,所有目光都死死锁在光屏上。
星际财团团长突然发出一声低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笑声里混着哽咽,又带着近乎疯狂的释然。
圣空星王不自觉地向前倾身,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又缓缓收回。
他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这不可能存在的幻影。良久,一声苦笑从他喉间逸出,那笑声里沉淀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这可真是……”超能研究所所长盯着屏幕,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据老夫所知,这位……十三年前就该陨落了。”
这句话像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
话音未落,整个观赛厅的气压骤然降低——
星际财团团长指间的酒杯微微一顿,圣空星王搭在扶手上的指节无声收紧,数道冰冷的视线同时聚焦在所长身上。
c在寂静中轻笑出声。
“这个‘惊喜’……”他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打了个转,目光从容地扫过在场每个人脸上细微的波动,“确实……出乎意料呢。”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他的视线已经穿过空间,落回屏幕上你的身影。
就在这一刻,屏幕中的你忽然抬眸望来。
灼热的气流掀起你的发丝,在翻涌的熔岩映照下猎猎飞舞。
身后是沸腾的地狱图景,你却勾起一个恣意的笑,仿佛脚下不是毁灭的边缘,而是为你加冕的红毯。
“看够了么?”
声音清晰地穿透所有屏障,带着灼人的温度撞进每个观赛者的耳膜。
“我回来了。”
每个字都像在熔岩里淬过,滚烫而锋利:
“神使也好,诸位也罢……”你歪了歪头,那双映着岩浆的眼睛亮得骇人,“十三年前的旧账,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唇角扬起的弧度既甜美又危险,像淬毒的蜜糖。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