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笔录室的荧光灯有点冷,沈知意坐在硬木椅上,手里攥着张现场照片——照片里的广告牌铁架断口处,有一道明显的划痕,不是自然锈蚀造成的,更像被扳手撬动过的痕迹。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民警,语气平静却笃定:“警官,这不是意外。施工队刚才在清理碎片时发现,固定铁架的四颗螺丝,有三颗的螺纹是斜的,明显被人故意拧松过。”
坐在旁边的陆衍立刻补充,拿出手机里的特写照片:“您看这张,断口处有金属摩擦的光泽,是新鲜的,说明撬动时间离坠落不会超过两小时。而且现场没有施工工具,螺丝也不见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坏后把工具和螺丝带走了。”
民警接过照片,皱着眉翻看:“你们是说,有人故意让广告牌坠落?目标是你们?”
“很有可能。”沈知意点头,指尖划过照片里自己刚才站的位置,“我最近在处理沈万山和柳玉茹的案子,他们刚被立案,很可能怀恨在心,想报复我。”
民警立刻起身:“我们马上派人去现场复勘,再调取附近的监控。你们也回忆下,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沈知意和陆衍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刚才在现场的卖水果阿姨——她的摊位就在广告牌斜对面,说不定看到了什么。沈知意立刻说:“现场有个卖水果的阿姨,她的摊位正对广告牌,我们可以去找她问问。”
半小时后,老城区的水果摊前,阿姨正收拾着散落的苹果——刚才广告牌坠落时,溅起的碎片砸翻了她的摊位。沈知意帮她捡起一个苹果,递过去:“阿姨,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们想问问,今天早上您有没有看到有人在对面三楼的广告牌附近晃悠?”
阿姨接过苹果,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有!大概凌晨五点多,天还没亮透,我来出摊的时候,看到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的,在三楼窗户边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拿着个长东西,像是扳手!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大清早有人修广告牌,现在想想,肯定是他搞的鬼!”
陆衍立刻拿出手机,调出常见的工具照片:“阿姨,您看,是不是这种扳手?”
“对!就是这个!”阿姨指着照片里的活动扳手,语气肯定,“他还把连帽衫的帽子拉得很低,看不清脸,只看到个子挺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走路有点外八字。”
沈知意掏出笔记本,快速记下关键信息:“黑色连帽衫、一米八、外八字、活动扳手、凌晨五点出现。”她抬头对陆衍说:“你联系赵磊,让他查下老城区凌晨五点前后的监控,重点找符合这个特征的人;我去跟施工队确认,三楼窗户的钥匙有没有外流,或者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借过钥匙。”
“好。”陆衍立刻拨通赵磊的电话,语气简洁:“帮我查老城区城东巷凌晨五点的监控,找穿黑色连帽衫、一米八左右、外八字的男性,手里可能拿着活动扳手,重点查通往三楼广告牌的楼道入口。”
沈知意则走到旁边的施工队临时办公室,队长正对着账本叹气——摊位损失得赔,广告牌修复还得花钱。看到沈知意进来,他赶紧起身:“沈总,您还有事?”
“队长,我想问下,三楼广告牌附近的窗户钥匙,除了施工队的人,还有谁有?”沈知意开门见山,“或者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借过钥匙,或者在楼道附近徘徊?”
队长皱着眉回忆:“钥匙只有我们队里三个人有,从来没外借过。不过昨天下午,有个男的来问过广告牌的事,说‘想租来打广告’,我跟他说已经有人租了,他就走了——现在想想,他当时看广告牌的眼神有点怪,不像真的想租广告位。”
“他长什么样?”沈知意追问。
“个子挺高,穿黑色外套,帽子拉得很低,没看清脸,走路有点外八字。”队长的描述,和水果阿姨说的一模一样。
沈知意心里有了底,谢过队长后,回到水果摊旁。陆衍刚挂完电话,对她说:“赵磊查到了,凌晨五点十分,有个符合特征的男的从城东巷的出租屋出来,进了三楼的楼道,五点四十分出来,手里多了个黑色袋子,应该是装着扳手和螺丝,然后往城中村的方向走了。”
“施工队说,昨天下午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去问过广告牌的事,应该是提前踩点。”沈知意把笔记本递给陆衍,“现在线索都指向这个人,而且时间线对得上——凌晨踩点后破坏,早上我们路过时刚好坠落,目标就是我们。”
陆衍接过笔记本,快速扫了一眼,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我让赵磊查下城中村的出租屋,重点找最近有陌生男性入住、且和沈万山有联系的。另外,我联系警方,让他们根据监控轨迹追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沈知意点点头,拿出手机,调出沈万山的通话记录——这是警方之前提供的,方便她配合调查。她快速翻找,突然停在一个陌生号码上:“你看这个号码,昨天下午三点、晚上八点,还有今天凌晨四点,都给沈万山打过电话,定位就在城中村,和赵磊说的方向一致。”
陆衍凑过来一看,立刻把号码发给赵磊:“让他查这个号码的机主,还有最近的通话和转账记录,说不定能找到雇佣关系的证据。”
不到一小时,赵磊就发来消息:“号码机主是李虎,惯犯,之前因故意破坏财物被判过刑,最近有一笔五万的转账,来自柳玉茹的远房亲戚,转账备注是‘辛苦费’。李虎现在在城中村的小旅馆里,我已经把地址发给警方了。”
沈知意和陆衍立刻把消息转给民警。半小时后,警方传来消息:“李虎已经抓到了,他承认是受沈万山和柳玉茹指使,说‘只要把广告牌弄下来,砸到沈知意就行,不管轻重’,还交代了藏扳手和螺丝的地方,证据确凿。”
听到消息时,两人正站在老城区的青石板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暖融融的。沈知意看着陆衍,突然笑了:“以前遇到这种事,我肯定早就慌了,要么躲在你身后,要么只会哭,现在竟然能跟你一起查线索、找证据,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陆衍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你一直在成长啊。以前是我护着你,现在我们是一起面对,就像……”
“就像雌雄双煞?”沈知意接过话,眼里闪着光,“不是那种亡命鸳鸯,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谁也别想欺负我们。”
“对,是雌雄双煞。”陆衍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一起查、一起应对,再也不用怕他们的报复。”
施工队的队长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修复好的广告牌设计图:“沈总,陆先生!我们重新设计了广告牌,用更结实的材料,还加了双重固定,保证不会再出问题!另外,刚才那个阿姨的摊位损失,我们队里商量了,帮她承担一半,算是我们的歉意。”
沈知意接过设计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安全标注,心里满是踏实。她抬头看向陆衍,两人相视一笑——以前他们总被叔婶的阴谋牵着走,现在他们终于能主动出击,用默契的配合和冷静的头脑,化解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走,”沈知意拉着陆衍的手,往公司的方向走,“我们去告诉警方,把李虎的供词和转账记录都整理好,让沈万山和柳玉茹的罪证再添一条,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彻底没机会翻身。”
陆衍握紧她的手,脚步坚定:“好,一起去。以后我们这对‘雌雄双煞’,还要解决更多事,比如储藏室的密室,比如公司的新项目,谁也别想拦着我们。”
阳光洒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士。沈知意知道,她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姑娘了,她有了能和自己默契配合的伙伴,有了面对危险的勇气和智慧,未来不管遇到什么,他们都能一起扛过去——因为他们是雌雄双煞,不是亡命鸳鸯,是彼此最可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