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钟温和的话语,让疲惫不堪的杨书记精神一振,被他扶着的胳膊传来一阵暖意,身体各处的剧烈疼痛如春雪般融化。
抹了抹脸上的鲜血,视线重新恢复,他站直身体,怔怔地看着杜钟,心情既感动又复杂。
“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杨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么忍心看着你被这些小畜生欺辱?”
“小畜生?”
杨书记感觉杜钟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没细想,能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扶起自己,这需要莫大的勇气,来接受扶起来的恐怖后果。
许大茂自动带入小畜生角色,跳出来嘲讽道,“杜钟,别以为你的医术好点,就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是公审大会,你扶起这位轧钢厂的罪人,你就是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我们有权对你发起清算,吃你许爷爷一记流星锤!”
许大茂招呼一声,第一个对杜钟丢起石块,杨书记暗道一声完了,下意识紧闭双眼,准备接受石头的清算。
许大茂这个纠察队副队长丢出来的石头,引起连锁反应,他身后的队员,无论是主席台上的,还是台下的,纷纷砸了过来。
“嘭!嘭!嘭!”
雨点般的石块毫不留情地砸在杜钟身上,随后像泥巴一样慢慢坠落地面,看起来万分诡异。
“哎!”
杜钟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本以为这么大的事,能像蛇头阿明船长阿坚那样,收获十几个黄金盲盒,结果这群家伙嘴上喊的厉害,没一个有杀意的,清一色第四档灰铁盲盒。
随手开了后,得到一些食物还有一把雨伞,这可真是太巧了。
杜钟将杨书记护至身后,眼神锐利的看向天空,原本晴空万里的轧钢厂上空,眨眼间乌云密布。
下一瞬间,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下来,大滴大滴的打在人身上,一开始不疼不痒,只是觉得衣服湿了黏答答有些不舒服。
还没抱怨两句,身上开始出现疼痛,低头看去,一颗颗绿豆大小的冰晶颗粒,快速撞击在公审大会会场,让所有人抱头鼠窜。
几息之间,不相关的工人全都跑远了,躲在远处的屋檐下、仓库门口、车间门口看向这里。
有那狗腿子,如许大茂之流,夺下一处资本主义走狗的标语,罩在李怀德头顶,希望帮他遮风挡雨。
李怀德一抬头,被标语气笑了,正准备臭骂许大茂一顿,冰雹已经砸穿标语,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这里待不住了!快把这姓杨的带下去好生看管!”
李怀德站起身想要躲雨,猛然间看见杨书记这里雨下的更大一些,却没有冰雹。
大雨不仅清洗了他的鲜血,更清除了满身臭鸡蛋味,正感叹间,一把藏青色木柄雨伞,挡在杨书记头顶,顺着雨伞看去,不是杜钟是谁?
许大茂带着人向杜钟这里冲来,纠察队的人跟过来,呼啦啦一下子就包圆了。
“现在下雨视线不好,我们有些动作可能不太儒雅,希望杨书记还有杜医生多多包涵”
许大茂浑身湿漉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杜钟,雨水顺着脸颊滴落,打湿早已湿透的短袖工服,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糟糕。
他也不是傻瓜,据李主任的透露,这家伙休息小一个月,大概率是去南方了,联想到母亲说娄晓娥一家神秘失踪,他很可能跟娄晓娥去了南方!
该死!那是他的钱袋子啊!就这么走了!!许大茂决定好好出口恶气,以泄心头之恨!
面对手里抛着石头,虎视眈眈绕着他们转圈的众人,杜钟眼里没有恐惧,反而充满玩味。
这场雨是他降下来的,整个轧钢厂都在他的感应之下,对于一些人的动向,自然相当了解。
“你们现在还高兴的太早哦!”
许大茂抹了把脸,呸了一声,“早不早我不知道,反正一会你这张还在笑着的臭脸,我肯定是找不到了!给我砸!!”
“哒哒哒!”
冲锋枪特有的清脆响声,通过雨幕清晰传来,许大茂被枪响声吓了一大跳,李怀德更是大吼着呼叫保卫科战虎的护驾。
杜钟看到战虎受重用,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消失,垂下的左手捏了几个法诀,漫天乌云散去,阳光再次降临,众人视线恢复,全都看向狂奔向主席台的两队人马。
许大茂第一时间窜到李怀德身边,美其名曰保护李主任免受宵小袭击,实际上是快吓尿了。
只见杀气腾腾的杨申齐,带着四名和他一样身穿工装的壮汉,端着冲锋枪冲到主席台下,五挺冲锋枪齐刷刷指向许大茂还有李怀德。
另一队居然是傻柱,不过他救人的意愿不强,直到杨申齐控制住局面,他才带着二十多人,慢悠悠走过来。
这群人拿着的是老掉牙的步枪,但都当面拉了枪栓,证明这不是样子货,别管膛线还有没有,几米远的距离,以步枪的动能,保证一打一个窟窿。
“把人放了!”杨申齐绷着脸大吼一声,手里的冲锋枪对着李怀德晃了晃。
“放放放,立马把杨书记放了,这都是误会”
李怀德突然变脸,让许大茂心中咯噔一声,冲锋枪而已,他敢赌杨申齐不敢开枪。
见围着杨书记的队员还不散开,李怀德立马加强语气,“立即散开,让杨书记离开,这都是误会!”
纠察队的人面面相觑,今天能把杨书记围起来带到会场,这种机会万载难逢,下一次肯定不会有这种机会了啊!
领导的命令难以违背,他们还是乖乖收起石块,回到李怀德面前,和杨申齐还有傻柱的人对峙。
杜钟好奇的问道,“李主任变脸这么迅速,是害怕了区区五挺冲锋枪吗?不要怕,扬声器不敢开枪的,我拿许大茂单身二十年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