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莽历练·剑斩妖邪 上
断魂崖顶的风还带着崖底遗迹的古老气息，凌云霄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青莽山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十五年石室苦修，他虽凭借鸿蒙灵根与《青阳仙典》稳扎稳打踏入筑基后期，丹田容量与灵力精纯远超同阶，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就像青阳仙王残魂所言，仙途从不是闭门造车，没有血与火的淬炼，再深厚的修为也只是纸糊的城墙，遇敌便碎。
青莽山脉绵延八百里，灵脉纵横，低阶灵草遍地，妖兽从练气期到金丹期层层分布，正是弥补实战短板、积累历练经验的绝佳之地。
收拾好行囊，他将赤霄剑斜挎腰间，贴身藏好遗迹中带出的上品疗伤丹、清心符与几张一阶火符，又用仅剩的几块下品灵石兑换了简易的露宿工具，便运转进阶版踏云步，身形如一道淡金流光，朝着青莽山脉掠去。
踏云步在《青阳仙典》的加持下愈发精妙，足尖点过地面时只留一道残影，掠过林间树梢竟不碰断半片枝叶。
往日苦修时只觉身法晦涩，此刻在开阔天地间施展，才真正体会到其中妙处——灵气顺着仙骨流转，与天地灵气隐隐呼应，速度较筑基初期快了三成不止，闪避腾挪间更是行云流水。
进入青莽山脉腹地时，日头已西斜。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枝叶交错间只漏下零星光斑，地面铺满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发出沙沙声响。
空气中除了草木的清新，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妖兽活动留下的气息。凌云霄收敛周身灵息，鸿蒙灵根悄然运转，方圆百丈内的风吹草动、灵气波动都清晰地传入感知——左侧五十丈有一株百年份的紫丹参，右侧三十丈的灌木丛后，藏着两道微弱却凶狠的灵息。
“炼气九层的墨纹狼，正好用来练手。” 凌云霄嘴角微勾，脚步不停，看似随意地朝着紫丹参的方向走去。他故意放轻脚步，装作没有察觉危险的样子，实则全身肌肉紧绷，右手悄然握住了赤霄剑柄。 “嗷呜——” 两道黑影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正是两只体型壮硕的墨纹狼。
它们灰黑色的皮毛上布满深褐色纹路，獠牙外露，涎水顺着嘴角滴落，腥臭气息扑面而来。墨纹狼是青莽山脉最常见的低阶妖兽，速度快、牙齿锋利，且带有微弱的腐毒，寻常练气后期修士遇上都要退避三舍，此刻两只齐上，显然是将他当成了送上门的猎物。
凌云霄不退反进，左脚猛地蹬地，身形骤然横移三尺，避开正面扑来的狼吻，同时右手拔剑出鞘。赤霄剑应声而鸣，剑身赤红光芒一闪，裹挟着浓郁的阳刚灵气，朝着左侧扑来的墨纹狼斩去。
“噗嗤！”
剑光过处，鲜血飞溅。那只墨纹狼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被拦腰斩断，尸体重砸在腐叶上，伤口处还冒着淡淡的青烟——赤霄剑的阳刚之火，恰好克制墨纹狼身上的阴毒。
另一只墨纹狼见状，眼中凶光更盛，猛地加速，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凌云霄的脖颈咬来，利爪带着劲风直取他的小腹，招式狠辣至极。
凌云霄眼神一凝，踏云步展开，身形如同柳絮般飘然后退，同时手腕翻转，赤霄剑挽起一道圆弧，剑光如满月般横扫而出。
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着《青阳仙典》的剑意，灵气凝练如丝，精准地劈向墨纹狼的前肢关节。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墨纹狼的前肢被剑光斩断，剧痛让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恐惧。凌云霄不给它逃窜的机会，身形一闪，欺身而上，赤霄剑直刺而出，精准地刺穿了它的眉心。
解决掉两只墨纹狼，凌云霄收起长剑，俯身采摘了那株百年紫丹参，又从墨纹狼的头颅中取出两颗灰黑色的妖丹。
妖丹虽只是低阶，却也能在坊市换取少量灵石，聊胜于无。
他检查了一下自身，刚才的战斗虽顺利，但也暴露了问题——灵力运转虽快，却不够流畅，剑招与身法的配合还有些生疏，若遇上更强的妖兽，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看来实战果然能发现不足。”凌云霄自语道，将妖丹和紫丹参收好，继续朝着山脉深处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洞，清理掉里面的碎石与野兽巢穴，取出防御符箓贴在洞口，随后盘膝坐在洞内，开始运转《青阳仙典》消化刚才的战斗感悟。
刚才与墨纹狼的厮杀，让他对青阳指与赤霄剑的配合有了更深的理解，也意识到踏云步在实战中的灵活运用至关重要。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凌云霄被洞外的妖兽嘶吼声惊醒。他起身走出山洞，只见远处的山谷方向浓烟滚滚，隐约传来人类的呼喊声，还夹杂着妖兽的咆哮，灵气波动异常混乱。
“有人遇险？”
凌云霄略一思索，便朝着山谷方向掠去。历练不仅是与妖兽搏斗，也是积累人脉、了解修仙界动态的机会，若遇上同道中人，或许能打探到更多关于玄光宗与苏清瑶的消息。
靠近山谷时，战斗的声响愈发清晰。只见山谷中央，三名修士正被一头体型庞大的铁甲熊围攻。
那铁甲熊高达三丈，浑身覆盖着厚重的黑褐色鳞甲，如同披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两只熊掌挥舞间，劲风呼啸，地面被拍出一个个深坑，正是筑基中期的妖兽，比凌云霄昨日遇到的墨纹狼强悍数倍。
三名修士中，两名是炼气十层的年轻男女，还有一名筑基初期的中年修士。中年修士手持一柄长刀，奋力抵挡着铁甲熊的攻击，刀光与熊爪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响，火星四溅。
那两名年轻男女则在一旁辅助，不断释放着低阶法术，试图干扰铁甲熊的动作，却收效甚微。
“李师兄，这头铁甲熊太强了，我们撑不住了！”那名女修士焦急地喊道，额头上满是汗水，气息也有些紊乱。
“坚持住！我们已经采到了赤阳花，只要冲出山谷，就能安全了！”
中年修士咬牙说道，手中长刀猛地劈出一道刀气，逼退铁甲熊半步，自己却被反震之力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凌云霄站在山谷边缘，观察着战局。这头铁甲熊防御惊人，力量雄浑，那名李师兄虽是筑基初期，却显然实战经验不足，刀招散乱，灵力消耗极大，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三人都要葬身熊腹。
“出手相助，或许能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凌云霄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一道流光般冲入山谷，赤霄剑在手，朝着铁甲熊的后背斩去。
剑光凌厉，带着阳刚之气，瞬间便劈在了铁甲熊的鳞甲上。 “铛！” 一声巨响，铁甲熊的鳞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并未受伤。
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让铁甲熊愤怒地嘶吼一声，转身朝着凌云霄扑来，熊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取他的面门。
“好硬的防御！”凌云霄心中一惊，不敢硬接，踏云步展开，身形极速闪避，同时左手结印，一道凝练的金色灵气匹练射出，正是青阳指小成的威力，精准地击中了铁甲熊的眼睛。
“嗷——” 铁甲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眼睛被青阳指击中，虽然没有破开防御，却也让它暂时失去了视力，变得更加狂暴。
它胡乱地挥舞着熊掌，周围的树木被撞断无数，碎石飞溅。
“这位道友，多谢相助！”那名李师兄见状，连忙喊道，眼中满是感激。
“联手退敌！”凌云霄沉声道，身形不断在铁甲熊周围游走，寻找着它的弱点。
铁甲熊虽然防御强悍，但关节处的鳞甲相对薄弱，且眼睛是它的要害，只要找准机会，便能一击制胜。
李师兄会意，连忙调整战术，手持长刀，朝着铁甲熊的前肢关节劈去。那两名年轻男女也纷纷释放法术，攻击铁甲熊的眼睛和鼻子，干扰它的判断。
凌云霄则凭借着踏云步的速度优势，不断牵制着铁甲熊的注意力，同时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终于，在铁甲熊转身扑向李师兄的瞬间，他抓住机会，身形一闪，来到铁甲熊的头顶，赤霄剑凝聚全身灵力，朝着它的天灵盖狠狠刺去。
“噗嗤！”
这一剑凝聚了他筑基后期的全部灵力，再加上赤霄剑的锋利与阳刚之气，终于破开了铁甲熊的防御，剑尖刺入它的天灵盖，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铁甲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解决掉铁甲熊，凌云霄收起长剑，长舒一口气。刚才的战斗虽然凶险，但也让他的实战经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灵力运转也更加流畅了。
“多谢道友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在下李默，乃青岚宗弟子，这两位是我的师弟师妹，林婉儿、赵磊。”
中年修士走上前来，对着凌云霄拱手道谢，眼中满是敬佩。 “凌云霄，一介散修。”凌云霄淡淡回应，并未透露自己的来历。
“凌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和精湛的剑法，真是令人敬佩！”
李默赞叹道，“若不是道友出手，我等今日必死无疑。
为了报答道友的救命之恩，这株赤阳花，便送与道友了。” 说着，李默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朵通体赤红、散发着浓郁灵气的花朵，正是他们冒险采摘的赤阳花。
赤阳花是炼制筑基丹的辅材，价值不菲，对于筑基修士的修炼也有不小的帮助。 凌云霄没有推辞，接过赤阳花，拱手道：“多谢李师兄。”
“道友客气了。”李默笑了笑，又问道，“不知凌道友此次前来青莽山脉，是为了历练，还是寻找什么宝物？”
“只是前来历练，积累些实战经验。”凌云霄说道，话锋一转，“对了，李师兄，我刚从外地回来，对如今修仙界的情况不太了解，不知你是否知晓玄光宗的近况？”
提到玄光宗，李默眼中闪过一丝敬畏：“玄光宗乃是修仙界顶尖宗门，实力雄厚，近年来更是人才辈出。
尤其是十五年前入选的一名弟子，名为苏清瑶，天赋卓绝，是上品冰灵根，如今已是玄光宗的核心弟子，修为据说已达金丹中期，在年轻一辈中声名显赫，被誉为玄光宗百年不遇的奇才。”
凌云霄听到“苏清瑶”三个字，心脏猛地一缩，握着赤霄剑的手指微微收紧。
十五年了，她果然已经成为了顶尖强者，金丹中期的修为，比他现在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 “原来如此。”
凌云霄压下心中的波澜，淡淡说道。 “凌道友也知晓苏师姐？”李默好奇地问道。 “只是略有耳闻。”
凌云霄没有多言，转移了话题，“不知李师兄接下来打算如何？青莽山脉深处还有更强的妖兽，你们三人恐怕难以应对。”
“我们已经采到了赤阳花，打算即刻返回宗门。”李默说道，“凌道友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凌云霄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了解更多关于修仙界的消息，同时也能避免独自面对不必要的危险。
四人收拾好行装，便朝着青莽山脉外围走去。一路上，李默等人向凌云霄讲述了这十五年来修仙界的变化，以及各大宗门的情况。
凌云霄也从他们口中得知，如今修仙界并不太平，魔道势力日益猖獗，时常与正道宗门发生冲突，而玄光宗作为正道领袖之一，常年与魔道势力对抗，苏清瑶更是多次参与围剿魔修的任务，立下了不少功劳。
行至青莽山脉外围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厮杀声。
李默脸色一变：“不好，怕是遇到魔修了！” 凌云霄眼神一凝，朝着厮杀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树林中，几名身着黑衣、气息阴邪的修士正在围攻一名玄光宗弟子。
那名玄光宗弟子虽然修为不弱，已是筑基后期，但面对数名魔修的围攻，渐渐落入了下风，身上多处受伤，气息紊乱。
“是玄光宗的弟子！”李默怒声道，“这些魔修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青莽山脉外围伏击正道弟子！”
凌云霄看着那名被围攻的玄光宗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与玄光宗并无交情，甚至因为苏清瑶，对玄光宗有些隔阂。
但那些魔修的气息阴邪，与当年毁灭苏家的鬼面宗如出一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
“出手！”
凌云霄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淡金流光窜入树林。赤霄剑在阳光下划出赤红弧线，剑身上阳刚灵气暴涨，如同一道燃烧的火焰，直扑最靠近玄光宗弟子的那名魔修。
风卷着落叶掠过林间，灵气激荡之下，周围的草木竟被无形的气劲碾得粉碎，足见这一剑的威势之盛。
那魔修身着黑袍，布料上绣着细密的暗色鬼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脸上刻着诡异的血色符文，符文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邪气息。
他正挥舞着一柄布满倒刺的骨鞭，那骨鞭不知取自何种妖兽，通体乌黑，倒刺尖端泛着幽绿的毒光，鞭梢带着浓如墨汁的阴寒黑气，如同毒蛇吐信般缠向玄光宗弟子的脖颈。
玄光宗弟子已是强弩之末，月白道袍上血迹斑斑，左臂无力地垂落，显然已经骨折，只有右手还死死握着长剑，试图抵挡。眼看骨鞭就要缠上脖颈，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却在此时听到身后传来凌厉的劲风，那股沛然的阳刚之气让周遭的阴寒都为之一滞。
魔修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他能清晰感受到来人身上精纯至极的阳刚灵力，修为竟已达到筑基后期，这等年纪有此修为，让他心中暗惊。
仓促间，他来不及细想，猛地调转骨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赤霄剑抽去，想要凭借骨鞭的坚硬与阴寒之力硬撼这一击。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如同惊雷在林间炸响，声波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掉落。
赤霄剑的阳刚之火与骨鞭的阴寒黑气剧烈碰撞，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白交织的光芒，强光之下，附近的魔修与玄光宗弟子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那魔修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骨鞭传来，如同巍峨山岳碾压而至，手臂瞬间发麻，虎口应声开裂，鲜血顺着骨鞭的倒刺滴落，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将泥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他惊骇地望着凌云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筑基后期？好精纯的阳刚灵力！你究竟是谁？”
凌云霄不与他废话，修仙界弱肉强食，对魔修无需多言。
他脚下踏云步展开，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鬼魅般的残影，绕到魔修身侧。踏云步乃是青阳仙典中的基础步法，却被他练至炉火纯青，每一步都蕴含着天地灵气的韵律，身影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手腕翻转间，赤霄剑横扫而出，剑光如练，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直劈魔修腰腹，剑风凌厉，竟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出细微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