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许尽欢和江逾白跟着陈砚舟一行人,与江照野分开后,已经在山里行走三个多小时了。
他们从营地到北边森林,路上就花了两个多小时,行至此时,已经是大约晚上八点左右了。
今夜无月。
林中一片漆黑。
除了他们手中的火把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光亮。
行至一处山坳处,地势平坦,不远处还有一条溪流,自两山之间蜿蜒而下。
陈砚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冲许尽欢身旁的小年轻招了招手。
“小天,你和老唐去附近巡逻一圈,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适合今晚过夜的地方。”
山中危险,特别是入夜以后,一般很少有人在深夜赶路。
那伙人不熟悉地形,加上后有追捕,前有堵截的,他们此时说不定,也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呢。
陈砚舟也不怕打草惊蛇。
山里这么大,不惊着他们,又怎么能发现他们的踪迹,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党小天和老唐,也就是陈砚舟身边的中年汉子,俩人举着火把,带着猎枪,就去附近寻找能安营扎寨的地方了。
剩下的人,捡柴的捡柴,垒灶的垒灶,处理猎物的处理猎物,井然有序的准备开始生火做饭。
锅碗瓢盆都是他们自带的。
兔子和野鸡,是在来的路上,顺手打的。
许尽欢一路走下来,不仅没觉得饿,反而马上快吃饱了。
江逾白上午刚做好的桂花板栗糕和栗子山楂饼,也全给他带了过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这些,许尽欢空间里也多的是吃的。
比如烤虾干、鱿鱼丝、鳕鱼片、香辣小螃蟹等等,好多熟制海鲜。
全是他趁陈砚舟他们不在家时,让江逾白给他自制的小零嘴儿。
反正靠海,他们空间里各类海鲜多的是,其中一小小小小……小部分,弄好后,也够许尽欢吃上很久一段时间的。
路上闲着没事儿了,他就把手伸进腰间的挎包里。
自己吃就算了,他还拉上江逾白一起。
至于其他人,正全神贯注办正事呢,他也没去打扰他们。
就算被人看见了,也顶多好奇,他那包看着不大,还挺能装。
比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其他人,许尽欢悠闲的跟来郊游似的。
停下来要休息了,他正好也让嘴巴休息休息。
大块的鱿鱼丝好吃是好吃,就是太有嚼劲儿了。
江逾白寻了个比较平整的石头,搬过来给许尽欢当小凳子。
许尽欢刚坐下,陈砚舟交代好分工之后,也走了过来。
“累不累?”
许尽欢摇头,“还好。”
比起腿累,腮帮子更累一些。
他在乡下时,跟江逾白隔三差五就进山,早就习惯了走山路。
只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走深山里的夜路。
就还挺新鲜的。
有江逾白和陈砚舟他俩在,周围还这么多人,他倒也不怕遇见什么危险。
陈砚舟把自己的水壶拧开,递给许尽欢。
“喝点儿水,休息一下,晚饭还需要等一会儿,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很饿呢。”
路上,他俩跟两只老鼠似的,咯吱咯吱的吃了一路。
真当他们都听不见啊。
慢了一步的江逾白,默默把自己的水壶又拧上了。
老男人!
手速还挺快!
许尽欢自己也有水壶,不过他也不介意喝他们的。
反正口水都交换过了,还差间接接吻嘛。
他接了过来,正好这时有人喊陈砚舟。
“周哥!”
为了隐藏身份,一行人都没用自己的真实姓名,随便起了个名字。
比如陈砚舟,就化名周岩。
他手底下的那群人,在山里就喊他周哥。
他们的身份是山脚下村子里的猎户,在冬季来临之前,进山捕猎的。
许尽欢也跟着凑热闹,喊了他两声周哥,逗他玩。
陈砚舟只是挑了下眉,也没说其他的。
许尽欢喝了两口后,顺手递给了旁边直勾勾盯着他的江逾白。
“你要不……也喝点儿?”
“要!”
江逾白不仅接了过来,还特意转了个圈,对准许尽欢喝水的位置。
“……”
许尽欢看得一脸无语。
这狗东西,还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了。
平日里,也没亏待过他啊!
至于还跟个痴汉似的,喝个水都这么变态嘛!
等陈砚舟转过身来时,江逾白已经挨着壶嘴了。
“!!!”
不等陈砚舟伸手来抢,他一口气干下去了半壶。
喝完后,他用手背蹭了蹭嘴角。
一开口,就茶里茶气的。
“周哥,我喝了你的水,你不介意吧?”
陈砚舟满脸黑线的接过水壶,用力蹭了蹭瓶口。
操!
介不介意,他不都喝完了!
老唐和党小天回来时,正好做好晚饭。
他们在附近巡逻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还找到了一处山洞,可以用来过夜。
晚饭吃的烤兔子和野鸡炖土豆。
土豆是许尽欢假借江逾白的背篓遮掩,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炖鸡的调料,也是许尽欢给的。
出发前,虽然江照野说什么都不用准备,但江逾白还是拎了一个包裹。
江照野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东西拿出来时,他们一个个都还挺诧异。
这是出来执行任务呢,还是进山郊游的啊。
怎么什么东西带的都有呢。
不过,等吃的时候,一个个吃得也是真香。
就连猎犬都吃得直摇尾巴。
吃过晚饭,熄了火后,一行人又转战今夜休息的地方。
那处洞穴距离他们生火做饭的溪边,大约四五百米的距离。
老唐他俩提前进去勘察过。
洞穴不算太大,但也足够他们今晚休息了。
陈砚舟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们俩在洞穴外的空地上,生俩火堆,防止夜里野兽偷袭。”
火生好后,他又交代道:“留两个人值夜,剩下的人抓紧时间休息,两人一组,两个小时一轮岗。”
轮岗的事,用不着许尽欢和江逾白。
他们在溪边吃完饭,就着溪水简单洗漱了一番。
回来后,许尽欢挑了个距离洞口,不远不近的角落,准备席地而眠。
条件有限,加上周围都是人,江逾白和陈砚舟就算心疼也没办法。
江逾白背靠在石壁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许尽欢也没客气,枕上后,轻声道了句晚安,就闭上了眼。
还不知道要在山里几天呢。
他得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陈砚舟夜里还要负责警戒,也就没去同江逾白争抢。
而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许尽欢身上。
之后在他们旁边选了个位置,闭目养神。
顺便在心里盘算一下,这伙人有可能会躲在什么地方。
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砚舟他们就起床了。
巡逻的巡逻的,洗漱的洗漱,做早饭的做早饭。
等许尽欢醒来时,早饭已经做好了。
简单用过早饭,一行人又继续朝着深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