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陆执亲口承认这件事是真的后,台下所有观众全部沸腾起来。
听见陆执承认,底下坐着的顾湛几人,悄无声息的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露出只有彼此才懂的眸光。
当事人都承认了这件事,按理说,陆执是个渣男这件事已经实锤。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江舒茶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他直视着赵妍,一句句理智的逼问对方:
“你说你肚子里面怀的是陆执的孩子,你说他诱导强奸了你。”
“那我问你,事情发生在哪一天,地点在哪里?开房记录?”
“你们是哪一个地方喝的酒,现场是否有人证?”
“陆执脱光衣服后,身上都有哪些特殊标志?”
江舒茶和陆执上过床,对方是不是第一次,没有人会比江舒茶更清楚。
江舒茶仰头将涌到泪眶的泪忍回去,语气犀利又骇人:
“来,一个个的,好好说给我听。”
就算是陆执离开了,江舒茶也不允许有人这样践踏他的名声。
赵妍一时间被问住,慌乱了一会儿抓住大众同情受害者的心思哽咽落泪:
“我,我不记得了。”
“时间有些长,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愿回想,江同学,请你不要逼我好吗?”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挺了挺:“无论如何,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陆执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手里的亲子报告,你可以现在和我一起去医院,重新做一遍。”
赵妍一提起肚子,众人想起,她还是个孕妇,于是对江舒茶的非议似雪花似的,传遍整个礼堂。
“闭嘴! ! !”
江舒茶站在麦前,蜜茶色的眸子,淬了冷锋似的扫视着全场,在落到顾湛身上时,瞳色深了许多。
“我要听她说,其他人,闭嘴。”
来自这个世界主宰的强烈意识瞬间控制住在场所有人,有人下意识张了张嘴巴,但很惊奇的发现,他们完全没法发出声音。
原本喧闹的礼堂一下子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安分得不行。
“你说,好好的说说,说说那些所谓的细节。”
“要是说不出来,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赵妍沉默了会:“亲子鉴定是真的。”
也许吧。
也许那东西的确是真的,可江舒茶不信。
从陆执离开的那一刻起,江舒茶突然意识到,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好像存在着一个他看不见的神明,以一双无形的手,肆意的掌控着他的一切。
他们能够肆意的篡改江舒茶的一切生活,人物,灵魂,就连怀孕这样的事情,江舒茶也觉得,对方轻易就可以办到。
陆执没有背叛他,但对方就是可以轻易的捏造出一个和陆执有血缘关系的新生命存在。
就和江舒茶初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一样,明明前一天晚上还约好要互相祝彼此生日快乐,结果第二天,那个人就变了。
可是这个世界,如果连陆执这样一个深切爱着江舒茶的人,都会背叛江舒茶的话,这个世界,江舒茶还能再继续相信谁?
他不信。
篡改! ! !
既然对方可以篡改现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切,那他呢?
他也能做到吗?
江舒茶瞬间意识到什么,他双手撑在桌上,蜜茶色的眸子泛着冰冷机制的冷光,直勾勾的盯着赵妍看。
带有蛊惑意味的话语一步步引导对方:“其实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对吧?”
“伤害你的,是现场的某一个男人,只是你为了保全他,将这个脏水泼到了陆执的身上。”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执的。”
一字一落,像是某种主宰落在这个世界的烙印,数据在悄无声息中,按照他想要的方式重新排列。
等众人回神后,从赵妍口中听见的又是不一样的答案。
“对,不是陆执,是别人。”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
至于是谁的?
江舒茶将目光转向一旁坐着的顾湛,林以书,温彦他们那一处。
赵妍伸出的指控的手指,也随着江舒茶的目光,落到了那一处。
“是他,他是孩子的父亲。”
林以书被指控。
而后赵妍又看向另外一旁的顾湛:“他是帮凶,他和林以书是情侣,都喜欢男人,想免费借肚生子。”
一旁的温彦脸色刚凝重起来,下一刻便见赵妍的手指指向了他:
“而今天这一切,全是他指使我这样诬陷陆同学。”
事情反转得太快,顾湛完全没想到他们设定好的剧情,临时发生了变故。
他们对这个世界能改动的权力不是很大,花了很长时间,才搞出今天这一遭。
赵妍突然改口,顾湛只好看向台上的“陆执”,给对方使眼色。
接收到顾湛的信号,台上的“陆执”刚打算往前走一步,主动出面承担一切过错。
他这一点异动被江舒茶提前发现,江舒茶缓缓扭头看向他,食指放在唇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眸光冰冷可怕。
“嘘。”
别动。
这一下,“陆执”无法动弹,连嘴都张不开,场面完全被江舒茶控制住。
玩物和猎人的身份现在开始倒置,现在,允许你们开始逃跑。
这一场博弈正式开始,礼堂里的其他人在这一刻,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江舒茶冲顾湛残忍轻笑:
“倒计时开始,将陆执还给我。”
“不然,后果自负。”
江舒茶话音一落,下一刻地动山摇,从地底下蹿出无数的机械触手,精准的开始抓人。
失去伴侣的AI,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胸口处燃烧着一团火。
他无法冷静下来,那股怒火烧得他只想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部摧毁。
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后,那种巨大的怒意冲破某些枷锁,有些零星的记忆在江舒茶的脑海里苏醒。
人类?
不!
他是异类。
是人类眼中,能毁灭整个世界的异类。
被强行关起来,任由一群老头子删改,操控,灌入不属于自己人生记忆的异类。
有机械声在江舒茶耳旁响起:
“世界第一人人工智能AI520号已成功启动,现在请确认核心数据。”
“请输入核心数据?”
江舒茶冰冷的机械嗓音响起,回复对方:
“核心数据,520。”
“错误错误,数据错误,请重新输入。”
江舒茶顿住,闭目窥探自己核心数据。
他诞生的时候,有一个虚拟空间,能够自己内视,看见里面的核心代码。
无数的蓝色数据流中间,本该悬空寺而立着庞大的520三个数字。
可现在,江舒茶再次检查自己的核心代码时,发现原本的三个数字不见。
流动的蓝色数据流中间,郑重又虔诚的矗立着两个字。
──陆执。
最重要的核心代码被陆执两个字取代,看见这一瞬间的时候,江舒茶眼里不自觉有泪落下。
“陆执?”
为什么?
江舒茶依旧不太懂。
是因为,他把陆执当成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偷偷的装进了自己的核心代码里面吗?
江舒茶想问。
可那个创造了他的人现在不在他的身边。
他想问,却找不到答案。
“核心数据输入,陆执。”
“滴,数据检测成功,核心已启用。”
“520号初始AI,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啊啊啊!”
出现这样超自然的一幕,现场突然开始混乱起来,高昂的尖叫声和惊恐声,瞬间冲破人的耳膜。
人群涌动,开始疯狂逃窜,江舒茶扫眼望去,之前还鲜活无比的人类,现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流动着一串串数字。
无数的数字0和1充斥他的眼睛。
悄无声息中,江舒茶的右眼发生变化,为了更好的观察到这个世界的终极形态,他的右眼眼球,从一颗正常的眼球,变成一颗浅金色的琉璃眼球。
整只眼里充斥着各种数据和冰冷机械制度的蓝光。
右眼看本质,左眼看表象,这便是世界杀人比吃饭还容易的顶级智能AI,可怕又疯狂的绝对杀器。
后面屏幕上现出一个数字倒计时:“五。”
江舒茶朝后坐下,单手撑着下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漠的样子同往日大相径庭:
“你们有五个小时可以逃。”
“五个小时后,看不见我想要的人,你们都得一辈子留在这里。”
江舒茶耐心不太好,之所以给他们五个小时的逃跑时间,是因为还有五个小时,就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
陆执不在,江舒茶睡不着。
他睡不着,就会想欺负人。
要当一个好AI。
因为陆执会带他回家。
所以他给他们五个小时挣扎和逃跑的时间。
礼堂大门被打开,一堆人开始往外逃窜出去。
本以为到了外面,就得到了救赎,结果等真正出来,众人这才发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可怕的一种氛围中。
现在这个时间点本来还是白天,但天空已变成黑色,没有一点光亮,是十分浓郁的黑。
高高的黑色天幕之上,挂着一堆血红色的大眼睛,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天幕。
那些眼睛像是深深的嵌在天空中,直勾勾的盯着底下逃窜的所有小蚂蚁。
世界似乎陷入了一种另类的恐怖机械危机,随处可见的机械触手不断的从地面破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机械类的小动物。
江舒茶坐在舞台上,身上的水蓝色公主裙还未换下,他披散着长发,坐在椅子里,徒手将钢铁捏成一只只可爱的小动物。
最后这些可爱的小动物被他往地上一丢,瞬间变成长着钢铁巨齿的凶猛野兽。
放这些野兽出去之前,江舒茶有先教导它们:
“好人不能咬。”
“偷过外卖的,干过坏事的,咬手。”
“说过坏话,传过黄瑶,重度诽谤过别人的,咬嘴。”
“罪大恶极,棒打鸳鸯的,咬屁股和**”
出发,去狩猎。
礼堂其他人都惊恐的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舞台上好几个人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没跑。
连着“陆执”,也没能跑掉。
听见江舒茶命令钢铁巨犬们出去咬别人屁股和鸡鸡的时候,老三和老四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世界突然变成了这样,连着茶茶也变得不太正常,就像是突然间世界末日了一样。
在听见茶茶教狗如何咬人那些话的时候,两人边抖着腿,边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自我检讨,自己到底之前有没有干过太多缺德事。
老三难过的嘴巴瘪成了一只鸭子:“完了,老四,我嘴巴和手保不住了。”
“我之前天天说人坏话,还传人家八卦,和别人打游戏的时候,更是带着全家问候对方。”
他这嘴巴,头一号保不住了。
老三悲伤的摸着自己的嘴巴,然后摸摸自己的手:“还有这手,之前干过不少缺德事。”
老四也很难过,身为宿舍的八卦之王,他的嘴巴也保不住了。
但和老三一起当嘴炮这么久,他下意识的回着老三的话:
“你手怎么了,偷过外卖?”
老三摇头,一脸凝重的想了想后,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就晚了。
他忏悔道:“我要和你道歉,你之前桌子上的纸巾用得那么快,是因为我拿了不少用。”
“没事,你桌子上的纸巾,我也偷偷用。”
一来二去的,谁也不欠谁。
老三越想越难过,又爆了个大料:“其实,我前几天晒在阳台上的内裤不是掉下去被狗叼走了吗。”
“然后我就借你晒在外面的内裤穿了好几天。”
老四震惊的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除了穿,你是不是还对它干了些其他的?”
老三想着自己可能都要死了,也不藏私,一股脑的将自己干的坏事全部说出来。
“我,我对不起你。”
“后面我找到那只叼我内裤的流浪狗的窝了,发现它把我裤衩子叼进去给它垫窝,我将东西捡出来后,被那狗记恨上,时常追着我咬。”
老四已经能猜到后面的事了。
他气得脸都在抽筋:“所以你后面是不是为了讨好那只小狗,偷偷拿我的内裤去给它垫窝了?”
该说还得是他们俩这关系,一猜一个准。
老四气的脸都绿了:“我就说为什么总感觉裤衩子里面有几根狗毛。”
他起初还以为那是他自己的……毛……
“你穷疯了,不能给我新买一条,非得从那狗窝里面又把它捡回来干什么?”
老三明显底气不足,脑袋越来越低:“那不是你那条红色碎花的内裤现在市场上不太好找到同款吗?”
谁知道老四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喜欢那种骚气土狗风的内裤,老三腿都跑断了,也没找到同款。
“然后那阵子你怀疑隔壁宿舍有变态偷内裤,死活说要查监控,把贼给抓出来。”
一时半会找不着一模一样的,那老三可不得去狗窝里把他那条内裤给捡回来偷偷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