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率轻骑一路疾驰,与押送伤员物资、缓慢行进的郭靖大队汇合后,毫不停留,星夜兼程赶回襄阳。抵达时,天光已大亮,城头守军见是他们归来,且带有缴获,连忙打开城门。
入城后,赵默让郭靖安顿士卒、清点战果,自己则带着那面冰冷令牌与一夜探查所得,直奔吕文德官署。洪七公闻讯,也叼着根鸡腿晃悠了过来,黄蓉自然紧随其后。
官署内,吕文德听闻张柔部被击溃南逃之路被截断,且缴获不少,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待听到赵默后续关于那支神秘黑衣骑兵和林中紫袍面具人的描述,以及那“圣物必须收回或摧毁”的诡异话语,脸色顿时又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黑衣百骑?非蒙非汉?紫袍面具人?还有…圣物?”吕文德抚着额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赵将军,你确定并非敌军疑兵之计?或是江湖上的什么邪门歪道,恰巧与蒙古勾结?”
“绝非疑兵。”赵默语气肯定,将那块黑色令牌取出,置于桌上,“此物阴邪,绝非寻常江湖门派所有。那紫袍人气息深沉冰冷,其手下黑衣骑士令行禁止,宛如一体,更像是…某种训练有素的特殊组织。末将怀疑,欧阳锋或许并非与他们平等合作,甚至可能反被其利用。”
洪七公抓起令牌掂了掂,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眉头紧锁:“这玩意儿…邪门得很!上面的鬼画符,老叫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拿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头膈应,凉飕飕的。”
黄蓉一双妙目仔细打量着令牌上的图案,沉吟道:“这图案古老诡异,似乎融合了多种早已失传的蛮荒图腾,但又经过某种简化变形…我曾在一本爹爹收藏的孤本残卷中,似乎见过类似的符号,记载的是关于南方某个崇信巫蛊、避世已久的古老遗族……但那也只是零星记载,语焉不详。”
连黄药师收藏的孤本中都只有零星记载?众人心中更沉。
“吕大人,”赵默抱拳,神色肃然,“无论其来历如何,其实力与威胁已毋庸置疑。他们潜伏于蒙古军中,所图绝非寻常。张柔溃败,其南下迂回之策受挫,但这股暗流仍在。末将恐其另有所谋,或对襄阳,或对……其他更重要之物。”
吕文德在堂中踱了几步,面露难色:“如今襄阳面临蒙古大军正面压力,欧阳锋虽伤未死,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实在无力再分心应对这等藏头露尾的诡秘势力……”
“正因为大敌当前,才更不能放任此等毒蛇蛰伏于侧!”洪七公啃完鸡腿,油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声音洪亮,“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捅刀子?老毒物说不定就是被他们当枪使了!”
黄蓉眼珠一转,忽然道:“爹爹他见识广博,或许能认得此物来历。再者,对方提及‘圣物’,显然极为重视这令牌。我们或许可以以此设局……”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急匆匆闯入,面带惊惶:“报——吕大人!各位将军!城西…城西出事了!”
“何事惊慌?!”吕文德心中一紧。
“昨夜…昨夜城西看守水门的刘老五一队十二人…全部…全部暴毙于哨所之内!死状…死状极其诡异,浑身无外伤,却面容扭曲发黑,像是…像是被活活吓死,又像是中了剧毒!”亲兵声音发颤,显然心有余悸。
“什么?!”众人皆惊。
“可发现什么可疑痕迹?”赵默立刻追问。
“没…没有打斗痕迹。只在…只在刘老五紧握的手心里,发现了…发现了这个!”亲兵颤抖着呈上一物。
那是一片羽毛——漆黑如墨,边缘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幽蓝光泽,与昨日那毒鹰之羽一模一样!
官署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那片不祥的黑羽,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无声地诉说着邪恶与死亡。
他们来了。
就在襄阳城内。
或许,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