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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的雨丝把云狄织成了张绿网,“共田”的茶苗抽了新枝,叶片上的水珠滚来滚去,像串没穿线的珍珠。林晚秋蹲在药圃里采艾草,指尖刚碰到草叶,就听见晒盐场传来喧哗,像群被惊飞的茶雀。

“林大夫!快来!”是盐穗的声音,带着哭腔,“栓柱哥晕过去了!”

林晚秋提着药篮往晒盐场跑,药杵在篮里撞出急促的响。远远看见栓柱趴在盐堆上,靛蓝色的兵服被汗浸得发暗,后腰的护腰松松垮垮地垂着,像条没了劲的蛇。孩子们围着他手忙脚乱,桥生正用盐晶往他额头上贴,说这样能“镇住晕气”。

“都让开!”林晚秋把药篮往地上顿,手指往栓柱的颈动脉探,脉搏又弱又急,像风中残烛。她解开他的兵服,后腰的茶枝布已经被血浸透,新肉翻卷着,像朵被揉烂的红山茶。“谁让他抬这么重的盐袋?”她的声音带着颤,药杵在石臼里碾得艾草“咯吱”响。

刀疤脸蹲在旁边抽烟,独眼里的光暗沉沉的。“他非要试,”烟杆在盐粒上磕出火星,“说要证明自己能当排头兵,扛着整袋盐绕‘共田’跑了三圈,跑到第二圈就开始冒冷汗,硬撑着不肯停。”

陆承宇往栓柱的人中掐,指尖沾着的盐粒硌得少年眉头皱了皱,却没睁眼。“老茶婆的药圃在哪儿?”他往林晚秋手里塞了块干净的茶枝布,“你说过她的草药能治刀伤,现在就去采。”

林晚秋的眼圈红了。老茶婆是她的外婆,三个月前在狼窝沟的混战中被流弹擦伤,回云狄后就一直咳,上个月刚断了气。“药圃在鹰嘴崖底,”她往药篮里抓了把止血的景天,“外婆说那里的草药吸了崖底的潮气,药性比别处烈三倍,只是……路不好走。”

“俺们带路!”盐穗往茶丛里跑,转眼抱来捆晒干的茶枝,“这是去年从鹰嘴崖底砍的,能当拐杖。”桥生则把自己的木马往地上推:“栓柱哥要是醒了,让他骑这个,比走路稳当。”

往鹰嘴崖底的路滑得厉害,雨丝混着盐雾,把石阶润得像涂了油。林晚秋走在最前面,手里的茶枝拐杖在石上点出“笃笃”的响,像在敲外婆留下的药经。她想起小时候跟着外婆采药,老人家总说:“草药和人一样,得经风雨,药性才硬,你看这景天,被踩烂了还能活,治刀伤最灵。”

崖底的药圃藏在茶丛深处,石缝里的三七冒出红芽,何首乌的藤蔓缠着茶树干,像外婆的手在轻轻牵。林晚秋跪在圃前磕了三个头,额头沾着的泥里混着药香,像外婆在摸她的头。“外婆,借你的药救娃命了,”她往篮里采,指尖被草药的绒毛刺得发痒,“等他好了,俺带他来给你磕头。”

盐穗在旁边采蒲公英,绒球被雨打湿了,贴在叶片上像群缩着的小伞。“林大夫,这草能治啥?”她往栓柱的方向看,少年还在昏睡,嘴唇白得像盐晶。“能消炎,”林晚秋往她手里塞了株,“你外婆没教过你?咱们云狄的女人,都得会点草药,不然咋护着自家人。”

回到云狄时,雨已经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在晒盐场的石板上织出金线。林晚秋把捣碎的草药往栓柱的伤口敷,药汁里掺了茶油和盐晶,是外婆的祖传方子。“这盐得用‘共田’的,”她边敷边说,“别处的盐火气重,会烧坏新肉,就像人的心,得用温吞的劲养,不能猛烧。”

老秀才抱着《千字文》守在旁边,书页里夹着的外婆留的药单被雨打湿了角。“你外婆的字比你有力道,”他往药单上的“忍”字指,“她说治伤和做人一样,得忍住疼,药性才能钻进去,你看这字,心字头上一把刀,熬过去了,心就宽了。”

栓柱醒来时,后腰的疼像被火燎,却比晕过去前清爽。他看见林晚秋正往药臼里碾药,额头的汗混着药汁往下掉,像朵带雨的茶芽。“林大夫……”他想坐起来,却被按住,“别动,你这伤得躺七天,外婆的方子最讲究静养,急不得。”

孩子们轮流守着栓柱,盐穗往他嘴里喂米汤,里面掺了炒茶籽粉,说能“长力气”。桥生则把蝙蝠洞捡的硝石碎块往他面前摆:“等你好了,俺们再做土炸药,这次用你的方子,炸得比上次猛!”

栓柱却摇摇头,手指在药布上摸,那里的药香里混着外婆的味道。“俺不想炸了,”他往药圃的方向看,“林大夫说,外婆的草药能救人,比炸药管用。”他突然抓住林晚秋的手,掌心的汗把她的手都打湿了,“俺想跟你学医术,学你外婆的方子,以后云狄的人再受伤,不用总等你跑崖底。”

林晚秋的手抖了下,药杵差点掉在石臼里。她想起外婆临终前的话:“这医术得传下去,传给心善的,不然药会变味,就像好盐被雨水泡了,成了苦的。”她往栓柱的伤口看,新肉已经泛出粉红,像株缓过来的茶苗。“你得先学会认药,”她往药篮里指,“这是景天,那是三七,弄错了会毒死人,比炸药还狠。”

接下来的日子,栓柱趴在床上学认药。林晚秋把每种草药的样子画在盐晶板上,旁边标着外婆的批注:“蒲公英,茎有白汁,治疮毒,采时得带根,根比叶灵。”栓柱的手指在板上摸,晶块的凉让他的记忆更清楚,后腰的疼似乎也轻了些。

刀疤脸往他床头堆了堆柴火,说要给草药烘干。“你外婆以前总在‘共暖堆’边烘药,”他往火里添茶枝,“说火不能太旺,得像给娃喂奶,温吞吞的才养药。”火苗舔着茶枝,冒出的烟带着药香,像外婆在灶前咳嗽的声。

一日午后,栓柱正在认何首乌,突然听见学堂传来哭声。盐穗跑进来,裤腿上沾着血,说石头在爬树掏鸟窝时摔了,胳膊肘磕在盐石上,划了道深口子。“俺们用景天敷了,止不住血,”她的手抖得厉害,“林大夫去矿洞给牧民看诊了,咋办啊?”

栓柱往床上爬,后腰的疼让他龇牙咧嘴,却抓过床头的药篮就往学堂跑。他跪在石头身边,看伤口里的血往外涌,像条小蛇。“别怕,”他的声音虽然抖,手却稳,往伤口上撒了把三七粉,又用蒲公英叶裹住,“林大夫说,三七止血,蒲公英消炎,错不了。”

石头的哭声渐渐小了,眼睛睁得溜圆,看着栓柱额头上的汗往自己胳膊上滴。“栓柱哥,你比林大夫厉害,”他往药篮里看,“这草真能治病?”“能,”栓柱往他嘴里塞了颗盐晶,“像盐能调味,草能治伤,都是云狄的宝贝。”

林晚秋回来时,正看见栓柱在给石头换草药,手法虽然生,却学得有模有样。她往伤口上看,血已经止住了,新裹的药叶上渗着淡淡的黄汁,是草药在起作用。“还行,”她往栓柱的后腰拍了拍,“没把外婆的脸丢了。”她往药篮里添了味当归,“这味能补血,你记着,光止血不行,得让血自己长回来,才叫真治好。”

老秀才往栓柱手里塞了本外婆的药经,纸页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被茶油浸得发亮。“你外婆的字里有药香,”他往“仁”字那页指,“她说学医先学仁,心里不装着人,药就变毒,你看这字,旁边是‘二’,下面是‘二’,说的是人与人,得互相疼,才叫仁。”

栓柱把药经揣在怀里,和陆承宇给的兵符放在一起,兵符的凉混着药经的香,像股踏实的劲。他开始跟着林晚秋给牧民看诊,在矿洞给挖盐的人治擦伤,在“共田”给采茶的人揉腰,后腰的疤虽然还在,却比以前灵活,像株弯着腰结果的茶树。

有次给刀疤脸治肩伤,老汉子疼得直咧嘴,却不让栓柱轻手。“使劲揉,”他往栓柱的后腰看,“你这疤得跟着使劲,揉开了才不疼,就像这草药,得捣烂了药性才出来。”栓柱咬着牙按,汗水滴在刀疤脸的肩上,像在给他敷药。

外婆的药圃渐渐被栓柱打理得有模有样,他在石缝里补种了三七,给何首乌的藤蔓搭了架,像在给外婆的孩子喂奶。林晚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外婆说的:“医术这东西,像茶苗,你用心浇,它就长,以后结的茶,能暖一村子的人。”

麦收时节,云狄的盐仓堆满了新盐,药圃的草药也晒成了干,捆成小把挂在学堂的房梁上,像串串绿色的鞭炮。栓柱终于能抬着整袋盐绕“共田”走三圈了,他把盐袋放下时,后腰的护腰依旧干爽,药香混着汗味,像个真正的云狄汉子。

陆承宇往他手里塞了把新铸的短刀,刀柄缠着茶枝,是林晚秋编的。“这刀不是让你杀人的,”他往药圃的方向看,“是让你护着草药,护着学医术的娃,就像你爹想的,火药该护家,刀也该护善。”

栓柱把刀往腰间挂,刀柄的茶枝硌着后腰的疤,不疼,反倒像种提醒。他往鹰嘴崖底的方向看,外婆的药圃在夕阳里泛着绿,像块嵌在崖底的玉。他知道,外婆的医术没丢,就像云狄的盐和茶,会在他手里长,在孩子们手里长,长出的暖,能护着这片土地,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夜里的“共暖堆”燃得正旺,栓柱往火里添着艾草,烟味里带着药香,像外婆在身边。林晚秋往每个人手里端了碗药茶,里面煮着蒲公英和盐晶,喝起来有点苦,咽下去却有股暖在肚子里漫。“这是‘平安茶’,”她往栓柱的碗里多放了勺茶油,“你外婆说,喝过这茶的人,都能闯过坎。”

栓柱喝着茶,后腰的疤在暖意里轻轻跳,像颗醒着的心跳。他想起外婆的药经,想起爹的木牌,想起陆承宇的兵符,突然明白,不管是火药还是医术,不管是刀还是茶,说到底,都是为了护着云狄的人,护着日子里的甜,像这茶里的盐,寻常,却缺不得。

火边的孩子们已经睡熟了,盐穗的手里还攥着颗蒲公英的种子,桥生的木马压在腿下,像在守护什么。老秀才往他们身上盖了件茶枝编的毯子,《千字文》放在旁边,书页上的“康”字被火照得发红,像个温暖的诺言。

栓柱往火里添了块盐晶,晶块在火里“噼啪”响,像在跟外婆说话。他知道,以后的路还长,伤还会有,但只要这药圃还在,这医术还在,云狄的人就不怕,就像崖底的茶苗,被雷劈了,被雪压了,开春照样发芽,长叶,结出暖人的茶。

太阳把云狄晒得发烫,“共田”的茶苗被晒得蔫头耷脑,叶片卷成小筒,像群缩着脖子的娃娃。栓柱背着药篓往鹰嘴崖底去,后腰的护腰换了新的茶油布,是林晚秋按外婆的法子浸的,带着股清苦的香,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比盐晶还解暑。

崖底的药圃比上个月热闹了许多,新种的薄荷冒出紫芽,紫苏的叶子像块块小紫布,铺在石缝间。栓柱蹲在圃边拔草,指尖刚碰到株开着小白花的草,突然“哎呀”一声缩回手——是荨麻,叶子上的细刺扎得他手背又红又肿,像落了片火烧云。

“这是‘咬人草’,”林晚秋提着药篮走来,手里的茶枝拐杖在石上敲出轻响,“你外婆说它性子烈,却能治风湿,就像云狄的汉子,看着凶,心热得很。”她往栓柱的手背上涂了点茶油,“用这油擦,半个时辰就消,比啥药膏都灵。”

栓柱看着手背的红肿慢慢退去,突然想起外婆药经里的话:“草药无好坏,看你咋用,就像盐,放对了是味,放错了是害。”他往薄荷丛里看,有只土蜂正趴在花瓣上,翅膀上沾着的花粉像撒了把金粉。“这蜂毒也能入药吧?”他指着土蜂,“上次听刀疤脸说,被蜂蛰了涂碱水,要是反过来用……”

林晚秋眼睛亮了亮,往药经的“蜂毒”页指:“你外婆写过,蜂毒能治痈疮,只是得用酒泡了才敢用,就像烈性炸药,得掺了炭末才稳当。”她往栓柱手里塞了个小瓷瓶,“下次碰到土蜂,就用这个装,别像上次采景天,把药篓都滚下崖了。”

说起上次的事,栓柱的脸有点红。那回他为了采株长在崖壁上的野三七,差点跟着药篓一起掉下去,幸好被路过的砍柴老汉拉住,后腰的疤被扯得疼了三天。“俺现在知道了,”他往药篓里垫了层茶枝,“采药和做人一样,得脚踏实地,急不得。”

回到云狄时,晒盐场的石板烫得能烙饼。孩子们正在“共暖堆”边煮盐茶,盐穗往锅里撒了把薄荷,说能“败火”。桥生则举着个蜂巢跑过来,蜂巢上还沾着蜜,引得土蜂嗡嗡直转。“栓柱哥,你要的蜂毒!”他把蜂巢往栓柱面前递,“俺们在茶树上摘的,没被蛰着!”

栓柱往蜂巢里滴了点白酒,用茶枝搅拌着,酒液渐渐变成了琥珀色。“这得泡七天,”他把瓷瓶封好,往学堂的窗台上放,“等石头的痈疮消了,就知道管不管用。”石头凑过来看,脖子上的痈疮红得发亮,像个熟透的野果。“俺娘说这疮得用刀割,”他往瓷瓶上摸,“比挨匪兵的刀还怕。”

“不用割,”栓柱往他手里塞了片紫苏叶,“你先嚼着,这叶能消炎,等蜂毒泡好了,涂几次就消,比刀管用。”他想起外婆药经里的画,刀疤旁边画着株紫苏,旁边写着“忍”字,像在说再疼也能熬过去。

老秀才往晒盐场的石桌上铺了张竹席,教孩子们认药草。他把薄荷、紫苏、蒲公英摆成排,像在开个小药铺。“这叫‘三凉草’,”他往每个孩子手里分了片,“天热了嚼着玩,比吃冰还舒坦,你们看这薄荷,‘薄’字带草头,说明它是草里的君子,不争阳,只送凉。”

孩子们嚼着草药,嘴巴里凉丝丝的,笑声像串被冰镇过的铃铛。盐穗往栓柱的药篓里看,里面的荨麻被捆得整整齐齐,像束扎好的花。“这咬人草真能治病?”她往石头的痈疮瞥,“要是能,俺也去采,多采点给俺爹治腿疼。”

栓柱往她手里塞了副麻布手套:“戴这个去,别像俺似的被扎,”他往鹰嘴崖的方向看,“你爹的腿疼是老毛病,得用荨麻煮水烫,再配着艾草灸,慢慢来,就像茶苗扎根,得一天天往下钻。”

七日后,栓柱往石头的痈疮上涂蜂毒液,褐色的药液涂在红肿处,像给疮口盖了层薄纱。石头疼得龇牙咧嘴,却攥着拳头不肯哼声,小脸上的汗滴在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忍忍,”栓柱往他嘴里塞了颗盐晶,“比挨刀轻多了,你看这晶块,越晒越白,人也得经点疼,才结实。”

三天后,石头脖子上的痈疮果然消了,只留下个淡淡的印,像片落过的茶瓣。孩子们围着栓柱的药瓶看,眼睛里闪着光,像在看什么宝贝。“比林大夫的药膏还灵!”桥生往瓷瓶里瞅,“这里面的蜂毒是咋长的?咋就这么厉害?”

“不是蜂毒厉害,是用得对,”林晚秋往孩子们手里分薄荷糖,“就像土炸药,用对了能开山,用错了能伤人,药也一样,得懂它的性子,才敢请它帮忙。”她往栓柱的药篓里看,里面的荨麻已经晒成了干,“该给盐穗爹煮水了,让他也试试你外婆的方子。”

盐穗爹的腿疼是年轻时在矿洞受的寒,一到阴雨天就疼得直哼哼,像头被捆住的老驴。栓柱提着煮好的荨麻水往他家去,药水里掺了艾草和茶油,蒸汽里带着股奇异的香,像药圃里的风。“烫三次就见效,”他往木桶里撒了把盐晶,“这盐能引药性往骨头里钻,比光用草药管用。”

盐穗爹把腿伸进木桶,烫得直哆嗦,额头上的汗瞬间涌了出来,像场急雨。“这……这比挨冻还难受,”他咬着牙说,“却比疼着舒坦,像有啥东西在骨头缝里钻,钻得又痒又暖。”盐穗往他手里塞了片薄荷叶:“爹,嚼着这个,就不觉得烫了。”

栓柱看着老人的腿在药水里泡得发红,突然想起外婆药经里的话:“医者,意也,得用心去想,用药去引,就像引水浇田,得顺着地势走,不能硬灌。”他往药炉里添了块茶枝,火苗窜了窜,像在为他的领悟点头。

没过几日,盐穗爹就能拄着拐杖下地了,虽然走得还慢,却不用再整天趴在炕上哼哼。他往栓柱手里塞了双新纳的布鞋,鞋面上绣着株荨麻,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花纹都实在。“这鞋……比药还暖,”老人的眼里闪着光,“俺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草药能这么治病的,你外婆的方子,神了!”

栓柱把布鞋往脚上穿,鞋底的茶枝纳得又密又实,踩在地上像踩着团暖云。他往“共田”的茶苗看,经过几场雨的滋润,茶苗又挺直了腰杆,叶片绿得能掐出水,像群刚睡醒的娃娃。他知道,外婆的医术就像这茶苗,只要有人用心侍弄,就会一直长下去,长出的叶,泡出的茶,都带着云狄的暖,云狄的甜。

夜里的“共暖堆”燃得正旺,栓柱往火里添着艾草,烟味里混着药香,像外婆在灶前忙碌的气息。林晚秋往他手里递了碗新煮的药茶,里面放了薄荷和蜂糖,喝起来凉丝丝的,带着点甜。“你外婆说,医者最后要学的是‘忘’,”她往药经的最后一页指,“忘了自己治过多少人,忘了自己有多能耐,只记得药的好,人的暖,就像这茶,喝到最后,只剩满口的甘。”

栓柱喝着茶,后腰的疤在暖意里轻轻舒展,像片被风吹开的茶瓣。他看着火边的孩子们,有的在学认草药,有的在给药篓补补丁,笑声在夜色里飘得很远,像首被月光泡软的歌。他知道,不管是刀伤还是腿疼,不管是蜂毒还是荨麻,说到底,都是云狄的日子,日子里的伤,日子里的暖,像这茶里的药香,淡了,却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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