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山眺望十里街,满街红灯映彩,河州之上,盛况如至,人群之间,夜铺满市,皆为人言笑语,欢畅琉璃。
饭桌上,阿延想吃河虾,小手够不着盘子,两只脚站在凳子上,刚想伸手。
“坐好。”潜野开启训儿记。
阿延“哦”了一声,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看着身旁的宿卿辰。
宿卿辰摸了摸阿延的脑袋,带着宠溺的笑问:“想吃哪个?卿辰哥哥给你拿。”
阿延指了指河虾:“卿辰哥哥,我想吃河虾。”
对面小侯爷忽而起身,将一整盘河虾放在了阿延身前:“来,一整盘都给你。”
“谢谢小侯爷。”阿延的小奶音软乎乎的,甚是可爱。
“王爷,”黍伯送来茶水,“今日中秋佳节,十里街夜市通明,街上甚是热闹,王爷可是要夜览游市,老夫好下去准备车马。”
一旁奎槡嘴里还吃着东西,忙道:“去去去,难得赶上十里街为数不多的盛况,当然得去了,黍伯,你待会儿也和我们一起去。”
黍伯婉拒道:“老夫就不去了,入秋时节已至,气候渐寒,食房的地窖,该囤些吃食了,今晚要安排下人将地窖打理出来。”
红尾莺是姜国难得的品茗,稀有之物,当是尚品,不论是茶香还是口感,不输朝贡里黄金一两的皇菊。
潜野饮了一口茶道:“不必备马,今日街上人多,马车不便,步行游览即可。”
晚膳过后,一行人来到十里街市集。
姜祁煜被眼前的盛况震撼到了:“哇,好热闹啊,不愧是姜国的国都。”
街上行人来往,络绎不绝,街道两侧的夜铺之上,挂满了花灯彩旗,空中一轮圆月,如玉般皎洁,酒楼之上,赏月诗赋,猜灯解谜。
潜野接道:“西南素有花都的美称,夏季时许,群花盛开,想必也是一番美艳之景。”
看姜祁煜的开心劲儿,想来是许久没有见过今日这般繁华的盛景了。
他随即回答:“美是美,不过也只是空有其花,不见人群,好花盛放,却无人欣赏,人家都说空有其名,不见实物,西南府地的花都,恰好相反。”
“卿辰哥哥!”阿延指着一处说,“河里好亮啊,那是什么?”
宿卿辰朝河里看了一眼:“是花灯。”
阿延拉着宿卿辰的手,拽了拽,说:“我们也去放花灯,好不好?”
一旁紫锡一把将阿延抱起:“走,紫锡姐姐带你放花灯。”
奎槡和姜祁煜也跟着一起去了。
宿卿辰来到一旁的铺子,上面挂了许多玉佩,他拿起一块白玉,面上刻了凤纹,用五色丝线悬结于上。
店家是一位妇人,上前道:“公子真有眼光,这是上等的和田玉,上面刻了凤纹,寓意平安吉祥,中秋佳节,公子买一个自己带或是送人都是不错的。”
宿卿辰观摩手里的玉,道:“此玉上的凤纹,雕刻手法甚是精美,纹路清晰,凤身活灵活现,此等精湛手艺的雕刻,世间并不多见,这玉,不便宜吧?”
妇人笑了笑,接道:“看公子的打扮,定是位富家少爷,这玉的价钱又怎会出不起啊。”
宿卿辰放下玉佩,转身离开了。
“怎么不买下?”潜野开口问。
“看看罢了,走吧。”
两人来到河域,奎槡他们在放花灯许愿。
潜野买了两个花灯:“我们也去放花灯。”
“好啊。”宿卿辰说。
花灯上可题字,可赋诗,也可许愿,写好心愿的花灯放于河中,诚心默念心中所想,愿望便会实现。
宿卿辰和潜野各自写好后将花灯放于河中。
“写了什么?”潜野问。
“你呢?”宿卿辰反问道。
潜野回答:“我写的是希望战事早日结束,世间不在有干戈,从此国泰民安,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潜野说完又问了一遍宿卿辰写了什么。
宿卿辰回答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此时突然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是个小孩!快人来啊!”
闻声,潜野迅速飞下河中,将落水的小女孩救上了岸。
小女孩哭啼着说:“我的玩偶还在水里。”
潜野又飞入河中,找到了小女孩的玩偶,忽然瞥见了一侧的花灯,看清了上面的字,潜野认得出来,是宿卿辰的字迹,花灯上的题字确实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可是其后还有一句:“望心悦之人一生平安。”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看到玩偶开心的笑了。
爹娘急匆匆的跑来:“多谢恩人,救下小儿性命。”
“这里人多,好生照看好孩子。”潜野说完便和宿卿辰回了府。
入了河中,潜野衣服都湿透了,两人回到府上。
岑襄准备了浴桶:“王爷,浴桶已备好,王爷可沐浴洗身。”
宿卿辰转身回自己屋,刚推开门便听见一声重响,是潜野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他慌忙来到潜野屋外:“潜野!发生了何事?”
屋内不见人回答,宿卿辰推门而入,屋内不见潜野人影,地上是被打破的杯子,一旁浴桶也不见人影,宿卿辰正欲离开,突然浴桶里的水飞溅起来,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一个用力,宿卿辰被腾空带了起来。
他反手将偷袭他的人借着内里推了出去,两人在屋内打了起来。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当今世人尊崇的北桀王,竟使用偷袭这种下流的手段!”宿卿辰使出比之前多出的两分内里,在黎州潜野看过他出手,便将隐藏的武功又显了几分于身。
不到十成的功力,几个回合,宿卿辰还是落在了潜野的臂弯之中。
“水里放了艾草,沐浴可除身上的秽气,一起洗。”潜野将人圈在怀里,嘴上又开始犯浑了。
“谁要和你一起洗!”宿卿辰挣扎着。
潜野没松手,低头在宿卿辰后颈咬了一口。
潜野将人带进了浴桶:“今日在花灯写了什么?”
宿卿辰脖颈红了一片,没回答这匹野马的话。
潜野上手,封了宿卿辰的穴道,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说话!写了什么!”
宿卿辰就是一股傲劲儿不屈服:“不是说了吗,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再不说实话,我就……”
突然,潜野一只手抬起他的手腕,宿卿辰忽而想起那日的脱骨之痛。
“我……”宿卿辰声音在颤抖。
潜野在人耳边柔声说着:“明明心里这般爱我,就是嘴硬不说。”
接着又在人耳垂狠狠咬了一口,沉声道:“望心悦之人一生平安。”
潜野吊着人不放:“心悦之人是谁?说话!”
宿卿辰眼角浸湿了泪,呼之欲出的话差一点就破防了。
潜野使出半分力度,将宿卿辰手腕处的骨节一拧:“嘴这般严实,看来本王得好好伺候一番,收收宿才人的傲性!
若不是被封了穴道,宿卿辰真想用银针给潜野一个教训,他提高了声音,妥协的说:“是你,心悦之人,是你。”
总算是逼得人就范,潜野心里一动,开始撒疯。
浴桶里水不断往外渗出,此时秋高气爽,屋内却是一片春色盎然,直至半夜消散。
屋外的岑襄和芋荷商讨着后续要准备的事宜。
“我们要不再去备些热水?”芋荷说。
“我看还是备些伤药吧,方才王爷发火,想必不会饶了才人。”岑襄言道。
芋荷摇头:“我觉得还是先备些热水的好。”
岑襄开口道:“要不…”
随即两人齐声道:“都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