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你姐夫…他命苦啊…小鬼子投降那年,他在轧钢厂出了事,没撑过去…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是真切的悲伤,多年的辛苦和委屈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张野沉默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姐姐的后背,安慰道:“姐,对不起,我不该问。以后有我在,这个家,我撑着。”
这句话如同定海神针,让贾张氏的哭声渐渐止住。
她用力点点头,用袖子抹着眼泪,说道:“哎,哎…姐知道,姐知道你有出息了…爹娘在天上看着,也能放心了…”
贾东旭在一旁也低下头,神情黯然,显然对父亲的早逝也是心中难过。
张野缓和了一下气氛,转向贾东旭问道:“东旭,坐下说。现在家里就靠你一个人的工资?”
贾东旭依言坐下,叹了口气。
“嗯,我在轧钢厂钳工车间,现在是一级工,每月工资三十三块。淮茹…淮茹没工作,就在家带孩子做饭。”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压力。
“三十三块,养活四口人,也不算紧巴,还有剩余。”
张野点点头。
其实,贾家并不缺钱,只是钱都在贾张氏手中。
对于贾张氏而言,钱比她的命还重要。
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
“身体呢?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张野再次问道。
至于贾东旭为什么还是一级工,张野没有去问。
很多同人小说里,说是易中海不好好教,也有说贾东旭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不好好学。
也有的说,贾东旭本身就笨,根本不是学钳工的料。
但在张野看来,最大的问题应该出在易中海身上。
毕竟他和贾东旭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贾东旭其实并不笨,反而很聪明。
或者是因为贾有福去世得早,再加上贾张氏的“特殊”教育,才让贾东旭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另外就是易中海。
他想让贾东旭给他养老,就必须拿捏住贾家。
只有贾东旭工级提不上去,就会一直求助他,任由他拿捏掌控。
可见易中海的算计有多深。
如果有选择的话,张野真不想来到四合院世界。
这个院子里,就没有一个好人。
然而,他不仅来了,还成了贾张氏的亲弟弟,一个原剧中并不存在的人。
贾东旭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就是容易累,没劲儿,厂医说有点虚,让多休息…可是…”
他欲言又止,显然休息对于养家糊口的他来说是一种奢侈。
贾张氏抢过话头,又开始絮叨起来:“还不是车间里活儿太重,累的!易中海那个老东西,说是他师傅,也没见他多照顾东旭!还有院里…”
“姐!”
张野温和地打断她,说道:“这些事慢慢说,东旭的身体要紧,等明儿个,我带他去看看大夫,好好调理一下。”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他换个岗位,调到我们车队!”
不想让贾东旭枉死,就给他换个岗位。
这样也算是断了易中海让贾东旭养老的算计。
上一世,张野看过这部电视剧时,最气愤的人就是易中海和贾张氏。
聋老太太都没有他们两个可恨。
可他现在是贾张氏的亲弟弟,贾东旭的亲舅舅,又来到了四合院。
张野自然不会让易中海的算计成功,也不会让贾张氏再走老路。
他不仅要调走贾东旭,他还要改变贾家的命运。
对了,还有傻柱的命运。
顺手救一下那条可怜虫!
正说着,秦淮茹端着做好的第一道菜,香气扑鼻的猪肉炖白菜粉条,带着棒梗走进来。
正好听到张野的最后一句,眼睛顿时亮了一下,感激地看了张野一眼。
“舅舅,妈,东旭,先吃着,馒头马上就好,还有个青菜,很快炒好。”
她手脚麻利地摆好菜,又快步走了出去。
“哎,先吃先吃!”
贾张氏招呼着,率先拿起筷子,先给张野夹了一大块肥肉多的,放到张野面前的碗里。
“小野,你多吃点,在外头肯定吃了不少苦。”
然后,贾张氏又给棒梗夹了一筷子肉:“乖孙,快吃!”
棒梗早就馋得流口水了,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张野也动了筷子,尝了一口,点点头:“淮茹手艺不错。”
他状似随意地问道:“姐,刚才您想说什么?院里怎么了?”
贾张氏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压低了些声音,但还是带着不满。
“还能怎么?不就是易中海那个老狐狸,表面上对东旭嘘寒问暖,像个好师傅好长辈,实际上呢?”
“屁大点的忙都帮不上,就会动嘴皮子!”
“还有后院的许富贵家那个小子许大茂,不是个好东西,嘴贱得很!”
“傻柱…就是何大清的那个儿子何雨柱,也是个混不吝的,动不动就跟许大茂干架,搅得院里不安生…阎老西算计得要死,刘海中官迷一个…”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院里几户主要人家都数落了一遍,带着明显的个人情绪。
但也让张野对四合院的人员构成和矛盾有了更直观地了解。
张野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不置可否。
他心里清楚,姐姐的话难免偏颇,但大致轮廓不会错。
这个院子,就是个是非窝。
当然,四合院乱不乱,贾张氏说了算。
只不过,那是以前。
从今天起,四合院乱不乱,他张野说了算。
只要把养老团打倒,其他人不足为虑!
这时,秦淮茹端着蒸好的白面馒头和炒青菜进来了。
张野让贾东旭把几个肉罐头打开,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这顿饭,对于贾家来说,绝对是近年来最丰盛的一餐。
随后,张野暗中又往背包里放了一瓶白酒,让贾东旭取出来。
“吃饭吃饭,不说那些扫兴的!东旭,给你舅舅倒酒,给我也倒一杯!”
贾张氏挥挥手,暂时停止了抱怨,注意力全回到了美食上。
饭桌上,气氛重新变得热络起来。
张野一边吃,一边继续看似随意地询问着院里各家的情况。
比如工作、家庭构成、平时的往来等。
贾张氏和贾东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秦淮茹偶尔小声补充一句。
通过他们的叙述,张野脑海中的四合院图谱渐渐清晰起来。
吃完饭,秦淮茹利落地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
棒梗吃饱喝足,拿着张野给的两颗水果糖,心满意足地跑到院里消食,果然听话地没出小院门。
张野看着贾张氏和贾东旭,神色认真起来,说道:“姐,东旭,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既然我回来了,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
贾张氏和贾东旭都坐直了身体,二人心里清楚,张野这是要立规矩了!
“第一,咱张家的人,骨头要硬,腰杆要直。”
“日子紧巴,不怕!咱们一起想办法,但不能总想着靠别人接济,更不能低声下气去求人。”
“尤其是东旭,你是老贾家的顶梁柱,要把精气神提起来。”
贾东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院里的是非,咱们不主动招惹,但也绝不怕事。”
“谁要是敢欺负到咱家头上,我第一个不答应。”
“至于易中海、刘海中他们,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不必过分亲近,也不必刻意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