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阎解成吗?搁这儿……听取‘民情’呢?”
就在阎解成拄着粪勺,竖着耳朵想听隔壁女厕的对话时,一个略显疲惫又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阎解成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许大茂一脸憔悴地慢悠悠过来。
“许大茂?你不是公安抓走了吗?怎么出来了?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阎解成震惊地看着许大茂,下意识举起了粪勺。
“怎么着?盼着我出不来啊?”
许大茂嗤笑一声,斜眼看着阎解成手里的家伙事儿,嫌弃地捏着鼻子,说道:“阎解成,这岗位挺不错,直接从无业人员,成为所长了,有前途!”
阎解成被臊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说道:“许大茂,你少在这说风凉话!我这是接受街道改造任务,是光荣的任务!”
“光荣,光荣,特别光荣!”
许大茂敷衍地摆摆手,显然没兴趣跟他扯这个。
他刚才走近时,隐约也听到了女厕所那边的议论声。
随即眼珠一转,许大茂压低声音向阎解成问道:“哎,我刚才好像听见她们说什么……张野?他怎么了?是不是捅什么篓子了?”
许大茂下意识地觉得,张野应该是倒霉了,不然的话,街道里怎么会有人议论他。
阎解成见他问起,顿时来了精神。
“捅娄子?他这回可是捅破天了!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说张野当上后勤处主任了!”阎解成带着一丝愤怒说道。
“什么?”
许大茂瞪着双眼,震惊地看着阎解成,“后勤处主任?阎解成,你他妈放屁呢!他一个车队队长,蹦两级当主任?做梦也没这么做的!”
“千真万确!”
阎解成见他不信,急忙指着女厕所方向,低声说道:“她们刚说的,轧钢厂广播里都播了,一连播了三遍!李怀德升副厂长,主管后勤工作,张野接他的班,当后勤处主任!”
许大茂听后,僵在原地,脸色变了几变。
他刚从派出所出来,心神未定,就听到这么一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消息。
张野当后勤处主任?
这怎么可能?
他退伍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吧?
这么快就从正科升到正处了?
这个消息,比他早上被公安当着全院的面前带走,还让他无法接受。
“他娘的,这,这也太扯了吧?”
许大茂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张野走了什么狗屎运,升官就跟喝水似的。
“许大茂,你说他这升得也太邪乎了吧?这里面会不会有啥问题?”
阎解成忍不住把他的怀疑讲了出来。
许大茂猛地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阎解成一眼。
这小子什么意思?
许大茂心中猜测着。
突然,他想起刘海忠的事情,暗中警惕起来。
他娘的,这孙子不会又想把他当枪使?
可惜老子不是刘海忠。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怒火,咧嘴笑道:“有问题?有个屁的问题!那是张野小舅舅有本事,有能耐!”
“我告诉你阎解成,你别想故技重施,别拿你对付刘海忠那套,来对付我!老子可没有那傻!”
许大茂狠狠地瞪了阎解成一眼,厕所也不上了,转身就走。
看着许大茂的背影,阎解成愣住了。
他也没说什么,许大茂怎么这么大反应。
阎解成愣在原地,看着许大茂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背影,手里的粪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起污秽。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许大茂最后那句话。
“别拿你对付刘海忠那套,来对付我!”
“我……我对付刘海忠什么了?”
阎解成茫然地自言自语,心里涌起一股委屈。
他明明只是顺着许大茂的话,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怀疑,怎么就成了故技重施?
许大茂那反应,活像是他要坑害他一样!
“刘海忠进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蠢,跑去举报,关我什么事!”
“许大茂,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找到机会!”
阎解成气得浑身发抖,可这愤怒里,更多的是心虚。
他抬头四顾,见没有人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随即捡起粪勺,继续掏粪。
另一边,许大茂跑回四合院。
刚进院,就被阎埠贵给拦住了。
“许大茂?你不是被公安带走了吗?你怎么回来了?”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一脸诧异地问道。
许大茂顿时怒了。
“你和阎解成还真是父子,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怎么的,阎老师,我被公安带走,就不能出来吗?谁规定,让公安带走,就不能回来了?”许大茂恶狠狠地盯着阎埠贵。
刚才你儿子想算计我,你个阎老扣现在又堵门在这里埋汰我。
这阎家还真没有好东西。
阎埠贵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许大茂,我又没说什么,你冲着我吼什么?”
“作为院里的前三大爷,我关心你才问问你,你怎么不知道好坏呢!”
“我可去你的吧!还关心我?阎解成那么坏,我看就是跟你学的!怎么的,你儿子没算计到我,你准备出手算计我了是吗?姥姥,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不成!”
许大茂的火气彻底被点燃了,他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
阎埠贵被这劈头盖脸一顿骂弄得懵了一下。
随即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许大茂,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你……你……许大茂!你放肆!你血口喷人!我阎埠贵行得正坐得直,什么时候算计过你?解成他怎么就坏了?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阎埠贵喊道。
“说清楚?行啊!”
许大茂叉着腰,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说道:“你儿子阎解成,刚才在厕所那边,明里暗里挑唆我去怀疑张野主任升职有问题,想拿我当枪使!”
“这不叫坏叫什么?刘海忠就是被他这么坑进去的!现在又想坑我?你们爷俩儿可真是一脉相承,一肚子坏水!”
“你胡说!”
阎埠贵脸色瞬间煞白。
他最怕的就是儿子再跟刘海忠那事扯上关系,现在被许大茂当众捅破,又急又怒。
“解成他就是随口一说,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是你自己心里有鬼!”阎埠贵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