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新闻媒体仍握着信息传播的主流话语权,当所有人都以为被封杀的李默然会就此从公众视野中沉寂,这个倔强的男人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撕开了沉默的枷锁。
彼时,他刚因揭露 “金钱鼠帮” 的行业黑幕,被对方联合势力切断了所有媒体发声渠道 —— 访谈邀约被撤回,报纸版面被清空,就连此前录制好的《红楼梦》解读节目,也被临时撤下档期。
在舆论几乎被垄断的困境里,李默然盯着桌角那台老式录音机,突然有了主意:既然正规媒体走不通,那就借道当时最贴近大众的传播载体 —— 音乐磁带。
那是个磁带风靡的年代,无论是邓莉军的甜歌,还是红色经典的翻唱,总能从街头巷尾的录音机里飘出来。
李默然知道,这种巴掌大的塑料盒子,能越过审查的壁垒,钻进寻常百姓的家里。
他当即联系了相熟的录音师,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临时录音棚里,连夜赶制了一盒特殊的磁带,取名《红楼隐史》。
磁带的 A 面,是他耗费数月整理的心血。录音时,他特意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坐姿端正得像在课堂上授课,声音沉稳得能压得住嘈杂的环境音。
从 “黛玉葬花” 里暗藏的崇祯死去和扬州被屠,到 “元春省亲” 背后的无力,再到 “刘姥姥进大观园” 坑蒙拐骗华夏的东西,那些观众看剧时忽略的细节、读原着时没读懂的伏笔,被他一一拆解。
他不疾不徐地讲着,偶尔还会翻书核对原文,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反而让这段音频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
而 b 面,则藏着他未曾说出口的委屈与坚守。开篇先是一段急促的钢琴前奏,紧接着,他那格外高亢又带点悲伤的歌声响起:“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这是他花重金买下版权的《血染风采》翻唱,原本是歌颂战士的英雄赞歌,被他唱出来,却多了几分抗争的孤勇。
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钢板上,带着不甘的回响,仿佛在向那些打压他的人宣告:即便被封杀,他也不会低头。
歌曲结束后,录音棚里静了几秒,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随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进入表演时刻),缓缓响起:“这首歌叫《血染风采》,是我能留给大家的最后声音。我要走了,不是自愿的,是被逼走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平复情绪,再开口时,语气里满是对这片土地的眷恋:“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格外轻,却又格外重,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每个听者的心湖。
《红楼隐史》磁带一经推出,便像一颗投入热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市场。
“解密《红楼梦》” 的噱头,戳中了大众对经典名着的好奇;“李默然被逼离内地” 的真相,又点燃了人们对不公遭遇的同情。
磁带厂的电话从早到晚响个不停,接线员的手忙得没停过,各地经销商带着现金找上门,有的甚至直接堵在厂门口,只求能拿到第一批货。
仅仅一天时间,订单量就突破了 3000 万盒 —— 要知道,在当时,一盒磁带定价不过 3 块钱,3000 万盒意味着近亿元的市场规模,更能带动磁带生产、包装印刷、物流运输等一连串产业的运转,解决上百万人的就业问题。
消息传到燕京,付戒和赵飞蓬的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两个 “金钱鼠帮” 的核心人物,此前费尽心机才封杀了李默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已经被他们逼到墙角的人,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付戒气得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茶水溅了一地:“他都要滚出内地了,还敢搞事!”
赵飞蓬咬着牙,立刻拨通了羊城磁带生产单位的电话,语气强硬得不容置疑:“立刻停止生产《红楼隐史》,不准卖给任何经销商!”
电话那头的羊城工作人员却没惯着他们,直接怼了回去:“同志,我们生产的是《红楼梦》解读磁带和音乐翻唱磁带,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卖?”
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嘲讽:“你知道 3000 万盒磁带能带动多少 Gdp 吗?能让多少工人有饭吃吗?就因为你一句话,说禁就禁?这是不讲道理!”
说完,“啪” 的一声挂了电话,留下付戒和赵飞蓬在电话这头气得脸色铁青,手指抖得半天没缓过来。
吃了闭门羹的两人咽不下这口气,当天就驱车赶往燕京的上级单位。
在办公室里,他们添油加醋地哭诉羊城单位 “抗命不遵”,还故意夸大其词,说《红楼隐史》里 “传播不良信息”,“会煽动群众情绪,影响社会稳定”。
上级单位被这番说辞说动,为了彼此的河蟹,最终还是出面干预,给羊城单位下了强制禁令:停止生产、封存库存、禁止售卖《红楼隐史》。
羊城单位无奈之下,只能照办。
国营磁带厂的机器停了下来,原本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磁带被搬进仓库,贴上封条;已经打包好的货物,也被拦在厂区里,无法运出。
但这些人忘了,在 80 年代的中国,除了国营厂,还有遍布城乡的小作坊 —— 这些小作坊平日里生产些廉价的空白磁带,或是翻唱一些热门歌曲,靠着薄利多销维持生计,而《红楼隐史》的禁令,对他们来说,却是一条 “发财路”。
小作坊的老板们很快算清了这笔账:一盒磁带的成本不过 5 毛钱,卖给经销商能卖到 1.5 元,每盒能赚 1 块钱。
以小作坊的生产能力,一台机器一天至少能生产 1 万盒,也就是说,一天就能赚 1 万块钱。
在当时,1 万块钱堪称 “巨款”—— 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不过几十块,1 万块足够买一套像样的房子,让一个普通家庭彻底摆脱贫困。
于是,夜幕降临后,羊城周边的村落里,许多小作坊的灯亮了起来。
机器运转的 “嗡嗡” 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工人们借着昏暗的灯光,将一盘盘空白磁带塞进机器,按下录制键。
那些从国营厂流出的盗版母带,被他们反复复制,再装进简易的包装里 —— 有的用彩色纸打印封面,有的干脆直接手写 “红楼隐史” 四个字,就算完成了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