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汤姆让沈北准备准备，韦恩同意进行交易。
价格与汤姆的预估差不多。
110亿数字货币，不讲价。
当初汤姆预估是一百亿，溢价10%，勉强还可以接受。
这点钱沈北倒是准备充足。
只是沈北不懂的是，汤姆让自己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好了啊！
五天后。
汤姆准备带着沈北去往锈色医疗。
他诡异的看着沈北身后：“人呢？你的人呢？”
沈北回道：“彼得他们出去做事，还未回来。”
“彼得？”汤姆嘴角一抽：“就那大老粗还能懂得医学知识？我不是让你准备准备，把你的医疗团队人手叫过来吗？”
“啊？”沈北有些傻眼：“什么医疗团队？”
汤姆深吸一口气：“你可别告诉我，肢体再生技术，你一个人来？”
沈北眨眨眼：“对啊，我买技术，可不就是一个人。”
汤姆摇摇头：“听着，我们之间沟通好像出现了误会。”
他继续说道：“这项技术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搞定的，我是说，你没有那么精力或者专业性。”
“首先，你需要有细胞编程师，比如激活断肢处的成纤维细胞转分化时，需要精确调整三十七个基因的表达时序，早 0.1 秒启动抑癌基因，就可能让细胞失去再生活性，晚 0.1 秒，又会导致癌变。这些人得精通量子生物学，看懂皮米级的基因折叠信号。”
“还有组织架构工程师，人的肢体有肌肉、神经、血管、骨骼几十种组织，每种组织的生长速度、空间排列都得严格匹配。比如尺骨再生时，外层骨膜的生长速度必须是骨髓细胞的 1.7 倍，否则会出现骨密度异常。同时周围的肌腱要以 45 度角斜向生长，才能保证后期的弯曲功能。这些参数需要实时计算调整，没有专门的生物力学建模能力，再生出的可能是一团扭曲的肉疙瘩。”
“类似神经接口协调师，麻醉师，生命维持医师，设备维护，软件维护，伦理督导等等一系列人员，至少需要上百人专业人员各行其职才能完成一台手术。”
“这些人，我们都需要培训，你一个人学的过来吗？更何况，你还没有脑机。”
汤姆喋喋不休说了半天。
沈北算是弄明白了。
锈色医疗把人员培训也算交易中去了。
没想到他们还考虑的很全面。
但沈北只有自己一个人。
带别人过来肯定是不现实的。
打死都不能带。
这个秘密他死在坟墓中，都不会透露出去。
沈北直言道：“给我打包技术资料，图文版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
“你确定？”汤姆瞪大眼睛：“按照你的想法，交易完成后，如果事后再有问题，我们虽然可以售后，但要额外收费。”
沈北摆摆手，笑道：“能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别隐藏技术关键点就行。”
“一个落后技术我们有什么好隐藏的。”汤姆白了一眼：“倒是省了我们培训费用。”
两人敲定细节后。
便开车直奔纽伦城。
路上，两人还聊了很多。
沈北倒是对一个问题很感兴趣：“这个伦理督导是干什么的？好像没什么用啊。”
汤姆咦了一声：“怎么没用！有大用！在锈色医疗，伦理督导是第三方人员，确保每一次基因写入都符合伦理宪章。避免术后出现“非人”特征。”
“非人特征？”沈北歪歪头：“有过这方面医疗事故？”
汤姆回忆往事：“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不叫医疗事故，叫‘进化’，那时候的锈色医疗偷偷给一个人在后脑勺上开了一个眼睛。”
“按照当时的说法，人类的视野局限性太大，完全比不上带复眼的动物，在后脑勺开一个眼睛，可以让人看得后面，是人类伟大的进步。”
沈北：……
尼玛！
啥脑子能想得出在后脑勺开一个眼睛啊！
想想就怪吓人的。
“最后呢？”沈北问着。
“最后就是这个人被秘密处理掉了。”汤姆轻描淡写的说着。
“为什么？后脑勺长眼睛也不错啊。”
汤姆看了一眼沈北：“你以为这是好事？当时那人确实可以看见后面，但大脑承受不住，整个人都要被逼疯了。”
“即便他当时适应下来，那锈色医疗会不会更进一步，在左侧和右侧也开出眼睛，达到360度视野是不是也合情合理？”
“这都合理了，长出四条手臂，干活更快，那也合理。两条走路慢，八条腿是不是更快一些？”
“这么搞下去，那人还是人吗？”
汤姆最后说道：“当然，这个改变人体计划最大阻碍还是大脑无法处理违背自然人体的数据，被搁置的同时，也被联合组织叫停，并狠狠罚了锈色医疗一笔巨款。”
沈北听闻后，嘶了一声、。
按照汤姆的说法，这个伦理督导确实有必要。
而且，还必须是第三方，能保持理智的第三方。
毕竟，作为医疗人员，一旦有了念头，所有医疗人员都跟着疯狂。
会集体陷入盲从和对改造无法压制的欲望。
锈色医疗给人类后脑勺开眼睛，换做现实世界，绝对也会有人如此疯狂和脑洞大开。
而伦理督导存在的必要性就非常重要了。
可以及时止住“技术不受控制的扭曲生长”。
不难想象，肢体再生若是不受约束，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好在，大脑的容量决定即便改变人体，也无法处理多出来的肢体数据请求。
但重点不是大脑，而是“伦理监督”
……
很快。
两人抵达锈色医疗。
这一次韦恩没有在露面。
汤姆带着沈北来到财务中心。
办理一系列手续。
什么技术转让合同，设备购置合同，各项声明等等。
单单是签字，就搞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交易110亿数字货币。
沈北让汤姆联系彼得，彼得联系蓝斯。
将足额货币打入锈色医疗账户。
“到账了。”财务人员说了一声。
汤姆点点头，便带着沈北来到后勤处。
这里存放着全套设备。
“这是神经血管对接系统，包括：轴突趋向性诱导仪，近红外光声成像。”
汤姆一一介绍着设备。
“可塑性 ipS 诱导舱，干细胞即取即用舱，低温等离子体激活舱……”
巴拉巴拉。
沈北听不进去。
也不想听。
“这些都归我了是吧？”沈北问着。
汤姆点点头。
“都别动，现在是我的了。”
沈北宣誓主权，同时，因为大大小小的设备实在太多，他拿出红笔，在外壳上进行编号，避免丢失或者遗漏。
最后编号到217。
汤姆耸耸肩：“我们都看不上眼。”
沈北收起笔，说道：“好了，把技术资料给我，咱们交易就算完成了。”
汤姆带着沈北往回走，去往锈色医疗研发中心：“视频可以吗？”
“不不不。”沈北直摇头：“图文版，我只要图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