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几人言说定下之后,便开始缓缓的退离此地,退出四十多米后,便开始撒丫子跑起来。
我必须在师姐回去之前躺在床上,而且床上必须有我的身影,如此,才不会引起师姐的怀疑。
一路上,我都在心心念念着:“莫慷她人之慨,她不过一堆数据,一串代码,是没有生命的,是没有灵魂的,没必要去参与其中,一万块可是够我再度苟活一年的底气!”
“装作不知道,不知情,不过问,不参与,我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被包养的废物就好......”
我一路飞奔,好似身后有什么索命的鬼魂一样在追我,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当我回到小床上的时候,微微喘息着,却是看着窗外那斗大的月光照射进来,房间中的一应陈设此刻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除了我身下的一张小小的木床,便只有一把木桌,一个木墩子,便是连一个像样点的木箱都不曾有。
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了吧。
“师姐她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富婆。”
我如此想着,却是感觉道心中一阵阵的烦闷,压抑,那种无处宣泄的愤怒一再清楚明了的告诉我,我是一个多么无能的人,不,一个无能的废物!
我此时不由得幻想,若是换个肯老老实实上班,却又对游戏痴迷的死宅处在我当前的境况,怕是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而后一副犹如英雄般姿态的样子从天而降,然后将师姐护在身后,一脸淡漠的看着那两个掌柜说道:“她的账,老子平了!”
多威武啊,多霸气啊,多他妈的解气啊!
我也想这样,但实力不允许。
故此,当真他妈的憋屈。
辗转反侧之间,我且是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而后赶忙装作一副沉睡的样子,轻轻打着鼾声。
双眼之中的光线缓缓暗了下来,而后一阵淡淡的清香一时间入侵到了我的身前。我感觉到了脸庞上传来了轻轻的摩挲,但是也只是微微一碰之后,便再度脱离了去。
师姐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我微微睁开眼睛,偷偷看着师姐坐在木墩子上,而后一手拄着脑袋,便这么睡去了。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双目一阵阵热流涌动,那种无法自控的眼泪便悄无声息的滑落了出来。
一时间,我突然感觉到在胸口的包裹中,那一块黄金此时犹如泰山一般沉重,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同时也热的如同骄阳一样,要将我的胸口仿佛要融化出一个孔洞,好让我看清自己的心,此时是红的,还是黑的!
我几乎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
当师姐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坐在木墩子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几乎快要停止了跳动,因为那一刻我才发现,一直以来,自己的突然出现,让师姐承受了她本不应该承受的困苦!
似她这个年龄,若是在现实中,怕是会在某一所不知名的大学之中,学着自己喜欢的专业,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去追逐自己心中的梦想!这个如同鲜花绽放一样的年纪,她却是为了一个刚刚认识三天的师弟,走出深山,背负巨债,而今更将唯一一个可以睡觉的床都让了出去。
“她其实可以再做一个的......”
我纷乱的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那种似是在嘲讽,又似是在陈述的念头,让我一时间觉得自己当真没有一丁点的担当与责任!而后那颗跳动的,看不见的心,便越发的沉重而疼痛了起来。
“他妈的,当真让老子迷进去了!狗策划,你赢了!”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热血,但随之又被巨大的理性思维给按压了下去。我不由得想到,若是此时同师姐说明,那么将这一两黄金交出来也无济于事的。
从那三人的言行之中,我可以很明确的推测,在这三人背后,还有一个势力庞大的身影在进行着全盘的操控,那人既然能一句话定下这笔债务的数额大小,那也便能说明,在这个名为溪渠山的地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不过这也只是推测,毕竟师姐所立下的借据,太过于简单随意,甚至可以说相当的荒唐。
此时我不由得的想到,既然幕后之人的吃相如此难堪,又是深夜差人来讨债,足以说明,他们不想让这件事情被旁人知晓。既然不能被旁人知晓,那么这件事情便是所谓的暗地操作,也便是说,这件事情,他见不得光!
我想到此处,便不由得摸了摸胸口那一两黄金,想到:“既然这件事情见不得光,而我此时又没什么身份背景,如此的话,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汽车!”
想到此处,我便决定,这一两黄金,先不急着出手兑换!
它的意义,已经超过了所谓的一万块钱,对于我,对于师姐,将具有特殊的意义。
再度看了一眼已经趴在桌上沉睡的师姐,我轻轻下了床,然后走到师姐身旁,轻声叫了一声:“师姐?”
见师姐没有反应后,我便微微俯身,然后将师姐抱了起来。
师姐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这并非是我危言耸听,而是真实的情况。因为我此时不知道自己的臂力多少,故而师姐于我而言,便如同一个抱枕一样。将师姐轻轻放在木床上之后,心中有了一丝丝的自我慰藉,我不清楚现在对于师姐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我的的确确的,快要将她视为一个真实的人物了。
我微微揉了揉脸,而后心中暗道:“自我攻略要不得!因为你从来都不会想知道,在你自我攻略的同时,别人眼中的你是一副什么鸟样!”
放下师姐之后,我转身看向了桌面,借着月光仔细寻找了一圈之后,却是没有什么发现,故而心中嘀咕:“不应该!师姐的借据莫不是放在了身上?”
随着心中突然涌起的想法,而后我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朝着师姐看去。
我似乎还从未见过师姐沉睡的模样,不过此时她的眉头微皱,面容也略微有些忧郁,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犹如一个被抛弃在雨夜的猫咪一样,只是一眼,我便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去抱住她,虽然我的胸膛不够宽阔,但想来,应该是温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