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白衣女子的两种状态
江城大学的午后，阳光透过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公明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本古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斜对面的身影。
冷寒雪——也就是白衣女子，正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指尖捏着一支铅笔，在画纸上勾勒着什么。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周身依旧萦绕着淡淡的清寒气息，眉眼间是惯有的疏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是赵公明熟悉的“冰山形态”。她垂着眼帘，专注于画纸，偶尔抬手翻动桌上的画册，动作轻缓，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整个人像一幅静止的冰雪画作，清冷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赵公明收回目光，心中的疑云却挥之不去。这几日，他总能感受到白衣女子身上的矛盾感——前一刻还是那个惜字如金、冷漠疏离的神秘前辈，下一刻却会露出淡淡的笑意，甚至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跟他说话，两种状态切换得毫无征兆，判若两人。
就像昨天傍晚，他在校园的湖畔遇到她。当时她正站在柳树下，看着湖面的涟漪发呆，周身的寒气比往常淡了许多。他走过去打招呼，本以为只会得到一个简单的颔首，没想到她却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今日的晚霞，比你画的好看些。”
赵公明当时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前几日闲来无事，在画板上涂鸦过一次晚霞，被她偶然看到，没想到她会记在心上，还主动提起。可不等他回话，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早些回去”，让他怀疑刚才的调侃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还有前天在画室，他不小心碰倒了颜料盘，颜料洒了一地。他正慌忙收拾，以为会得到她的冷眼或沉默，没想到她却递过来一块抹布，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温度：“小心些，玄铁虽坚，也怕颜料腐蚀。”
她竟然知道他背着的双肩包里有玄铁碎片？赵公明心中惊讶，想要追问，却见她已经转身回到画架前，重新投入作画，脸上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关心从未有过。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有时她会主动提醒他图书馆闭馆时间，有时却对他的问候视而不见；有时会在他看书时递过一杯温水，有时却连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
赵公明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是因为在校园里伪装太久，偶尔会露出本性？还是……真的如他私下猜测的那样，存在双重人格？
他几次想要开口询问，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深知白衣女子的神秘，她不愿说的事，即便追问也不会有结果，反而可能引起她的反感，断了现在这种微妙的相处模式。更何况，他现在的机缘很可能与她有关，他不敢冒这个险。
“同学，麻烦让一下，我拿本书。”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赵公明的思绪。
他抬头，看到一位女生正站在他身边，指着书架上层的一本书。他连忙起身让开，目光却再次飘向白衣女子。
此时的她已经收起了画笔，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平日里冰冷的唇线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温柔。
赵公明心中一动，或许她只是不擅长表达情绪，所谓的“性格变化”，只是她偶尔放下了戒备，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可转念一想，她在军营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为何到了校园里，会有如此明显的改变？
他想不通，也不敢问。只能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默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感受着她两种状态下的不同气息。他发现，当她处于“冰山形态”时，周身的清寒气息更加浓郁，灵力也收敛得极为彻底，让人无法窥探；而当她露出温和或调侃的一面时，寒气会淡许多，灵力也会有微弱的波动，显得更加真实。
“叮铃铃——”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打断了赵公明的思绪。
他收拾好桌上的书籍，看向白衣女子。她已经站起身，正整理着画具，动作依旧轻缓，脸上又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阳光造成的错觉。
赵公明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鼓起勇气问道：“前辈，要不要一起走？”
白衣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率先朝着图书馆门口走去。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赵公明几次想开口询问心中的疑惑，却都被她周身的清冷气息劝退。他看着她侧脸的轮廓，心中暗叹：罢了，既然她不愿说，那就慢慢等吧，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答案的。
白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纠结，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无需多想，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赵公明心中一震，转头看向她。她依旧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但赵公明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比刚才柔和了一些，似乎是在安慰他。
他点点头，不再纠结，轻声应道：“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林荫道上的嬉笑声、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宁静的校园画卷。赵公明心中的疑惑虽未解开，但那份想要追问的急切却渐渐平息。他知道，与白衣女子的相处，需要耐心，就像等待冰雪融化，需要时间和温度。
而白衣女子的心中，似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偶尔看向赵公明的眼神中，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犹豫，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只是这些情绪太过微弱，稍纵即逝，让赵公明始终无法捕捉到确切的答案。
校园的夕阳渐渐落下，夜色开始笼罩大地。两人在宿舍楼下分开，白衣女子转身走进女生宿舍区，背影依旧清冷，却比初见时多了一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