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司深处,闭关静室。
这里并非传统的洞府,而是一片被阵法强行开辟、稳定下来的微型独立空间。四周虚空,无数星辰光点缓缓流转,那是程默以涅盘星火与观测者知识模拟出的宇宙背景,有助于他感悟大道。
程默与苏婉清相对盘坐。两人气息交融,涅盘星火的秩序之光与生命祖地的生机神华相互滋养,形成一个和谐而稳固的能量循环。
程默心神完全沉入体内。
丹田之中,混沌石胎静静悬浮,表面星云流转,比之前更加清晰、活跃。石胎内部,那微缩的宇宙雏形似乎也在缓慢演化。而在石胎上方,涅盘星火所化的立体符文静静燃烧,核心处那一点承载信念的“心火”微光,愈发温暖坚定。
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仔细审视着自身的一切。观测者文明关于维度、能量本质的浩瀚知识,如同星辰般在识海中闪烁;万法丹宗调和万物、平衡阴阳的至理,化作无数流动的符文;星辰殿星火传承那不灭的文明意志,则是这一切的根基与导向。
而最新融入的,是对“终焉之力”那短暂却深刻的“理解”。那并非认同混乱,而是如同医生研究病毒,深刻地认知了其结构、特性与运行规律。
“秩序与混乱,并非绝对对立……”程默心中明悟渐生,“混沌之初,并无秩序,亦无混乱,乃是一片未分化的‘无’。秩序自混沌中诞生,定义规则,演化万物;而‘终焉’,更像是要让一切重归于那最初的、失去所有定义的‘无’……”
“若要对抗这‘归于无’的力量,单纯强调秩序,如同以冰阻火,终将被融化。或许……需要一种能包容秩序、亦能化解混乱的……更高层次的力量?”
他的思路,逐渐聚焦于丹田内的混沌石胎。
混沌,本就是万物未分、有无相生的状态。它既能演化秩序星辰,亦能包容归墟死寂。观测者文明追求超脱,星辰殿守护秩序,万法丹宗调和万物……它们的道路,似乎都能在“混沌”中找到一丝影子。
“我的道……不应仅仅是星辰殿的延续,或是观测者的模仿,亦非丹宗的借鉴……”程默的道心愈发澄澈,“我的道,当以混沌为基,纳万法精髓,承文明星火,掌秩序权柄,亦……理解混乱真意!”
“以此道,演化一方……内景宇宙!以此宇宙之力,定义现实,对抗终焉!”
一个前所未有的构想,在他心中彻底成型!
他要将混沌石胎、涅盘星火、以及对秩序混乱的感悟,彻底熔于一炉,在体内演化出一方真正的、拥有自我规则与成长潜力的——“混沌星璇”!
这并非简单的功法提升,而是生命层次与大道认知的彻底蜕变!
一旦成功,他的力量源泉将不再是单纯的法力或星火,而是这方内景宇宙本身!他对抗“终焉”的方式,也将从被动的净化与防御,转变为主动的“定义”与“演化”!
决心已定,程默不再犹豫。
他引导着涅盘星火,缓缓沉入混沌石胎之中。星火的光芒,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照亮了石胎内部那混沌未开的景象。
同时,他将自身对观测者维度知识的理解、对丹宗调和之理的感悟、以及对终焉之力的“理解”,化作无数法则的种子,投入那被星火照亮的混沌之中。
苏婉清感受到程默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那浩瀚而危险的创世气息,不敢有丝毫打扰,只是将生命神光催发到极致,如同最温柔的守护,滋润着程默的肉身与神魂,为他提供着最坚实的后盾。
静室之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程默的体内,正进行着一场无声无息,却关乎未来的伟大创举。
混沌在星火的照耀下翻腾,法则的种子在汲取养分,一个微型的、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宇宙,正在缓缓成型……
而在静室之外,林萧与石猛恪尽职守,将星火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沐雨仙子则带领团队,结合程默留下的那丝“理解”后的秩序气息,开始了“净心丹”的研制。
盟约之殿,关于主动出击的“破晓计划”,也在激烈的争论与紧张的筹备中,逐步完善。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而程默此次闭关的成果,或许将成为决定未来走向的关键。
静室中,程默的气息时而如同宇宙初开般磅礴,时而如同星璇运转般深邃,时而却又归于一片混沌莫名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丹田之内,那混沌石胎的形状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旋转的、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生灭、混沌气流奔涌的——灰白色星璇!
星璇中心,一点涅盘星火永恒不灭,如同宇宙之心。
混沌星璇,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