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星辰净煞散”项目在紧锣密鼓地推进,韩临风负责采购和情报,苏清雅和南宫月负责处理药材,林逸宸则进行最关键的核心步骤——以蕴含“净化”与“生机”意境的星辰之力对处理好的药材进行最后的“点化”。这个过程需要高度专注,对心神消耗不小。
连续几天高强度“工作”后,林逸宸决定给自己放个假,顺便……出去捞点外快。团队项目是长远之计,但他林逸宸岂会满足于只拿“死工资”?他需要更灵活、更快捷的资本原始积累。
跟苏清雅他们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出去寻找炼制“星辰净煞散”的灵感,林逸宸便独自一人,再次融入了天阙城喧嚣而混乱的街道。
他没有去那些人多眼杂的主干道,而是专门挑那些犄角旮旯、鱼龙混杂的巷道和小型集市溜达。这里才是真正捡漏和发现“商机”的地方。
凭借着《玄天纳虚诀》带来的敏锐感知和星辰戒对空间、能量波动的独特感应,林逸宸像个经验老道的猎手,目光在那些摆满地摊的、看起来像是破烂的物件上扫过。
大部分都是真正的垃圾,蕴含的灵气微乎其微,或者干脆就是假货。但他并不气馁,耐心地寻找着。
在一个拐角的地摊前,他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个贼眉鼠眼、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瘦男子,修为只有易筋初期。他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锈迹斑斑的兵器碎片、残缺的玉简、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矿石。
林逸宸的目光,落在了一块毫不起眼的、拳头大小、通体灰扑扑、表面布满了蜂窝状孔洞的石头上。这块石头混杂在一堆类似的“废矿石”中,看起来毫无价值。但林逸宸却感觉到,星辰戒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共鸣波动,而脑海中的碎玉灵识,也破天荒地“咦?”了一声。
“小子,眼光不错啊。”碎玉灵识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这块‘空冥石’杂质多了点,个头小了点,但里面居然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空间本源气息,难得。对你那星辰戒的成长有点小用处,聊胜于无吧。”
空冥石?空间属性材料?林逸宸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蹲下身,随手扒拉着那堆废矿石,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老板,这些破石头怎么卖?”
小胡子摊主见有客上门,立刻堆起笑容:“道友好眼光!这些可都是从苍梧山脉深处挖出来的古矿料,说不定就藏着宝贝!一块下品灵石一颗,随便挑!”
林逸宸心中冷笑,还古矿料,骗鬼呢。他随手拿起几块真正的废石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那块空冥石,故意皱了皱眉:“就这?还一块下品灵石?你看这成色,这灵气,跟路边的鹅卵石有啥区别?十块下品灵石,这一堆我全要了。”他指了指包括空冥石在内的那一小堆。
“十块?道友你这砍价也太狠了!”小胡子一脸肉痛,“起码五十块!”
“十五块,不卖拉倒。”林逸宸作势欲走。
“别别别!二十!二十块您拿走!”小胡子连忙拉住他。
林逸宸装作犹豫了一下,才“勉为其难”地掏出二十块下品灵石,将那一小堆大概十几块“废矿石”收入囊中,其中自然包括了那块空冥石。
捡了个小漏,林逸宸心情不错,继续逛荡。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个相对宽敞些的十字路口,这里围了不少人,似乎在看热闹。林逸宸挤进去一看,只见场中两人正在对峙。
一边是个穿着华贵锦袍、手持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华丽长剑的年轻公子哥,修为在洗髓中期左右,脸上带着倨傲和不耐烦。他身后跟着几个气息不弱的随从。
另一边,则是一个女子。
看到这女子的瞬间,连林逸宸都微微怔了一下。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裙,身姿窈窕,青丝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住。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看不清具体容貌,但仅凭那露出的光洁额头、如画眉黛以及一双清澈如秋水、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眼眸,便足以让人断定,这白纱之下,必是绝色。
她手中握着一支通体碧绿、仿佛由翡翠雕琢而成的玉箫,气息只有洗髓初期,面对那公子哥及其随从,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毫不退缩。
“墨玉妍,别给脸不要脸!”那华服公子哥用剑指着那女子,语气嚣张,“本少爷看上你这支‘清心碧玉箫’,是给你面子!一百中品灵石,够你这种散修修炼好几年了!赶紧交出来!”
原来是为了争夺宝物。林逸宸了然。那支玉箫他感应了一下,确实是件不错的音律法器,蕴含着宁静心神的力量,价值恐怕不止一百中品灵石。
那名叫墨玉妍的女子,声音清冷如玉石交击:“此箫乃家师所赐,不卖。还请赵公子自重。”
“自重?”赵公子嗤笑一声,“在天阙城,我赵昆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他身后两名洗髓初期的随从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周围围观的人大多敢怒不敢言,这赵昆是天阙城赵家的嫡系,赵家是本地仅次于黑煞门、毒蛇帮的势力,不好惹。
林逸宸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那女子孤立无援却依旧倔强的身影,又想到自己刚捡了漏心情好,再加上……他敏锐的商业嗅觉告诉他,这可能是个“投资”机会——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能收获人情。
就在那两名随从即将碰到墨玉妍的瞬间,林逸宸动了。
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插入了双方之间,正好挡在了墨玉妍身前。他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那赵昆拱了拱手:“这位公子,且慢动手。”
赵昆被打断,很是不爽,眯着眼看着林逸宸:“你谁啊?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林逸宸笑道:“在下只是个路过的小修士,看不惯以多欺少罢了。而且,公子您可能看走眼了。”
“看走眼?”赵昆一愣,“你什么意思?”
林逸宸指了指墨玉妍手中的碧玉箫,又指了指赵昆腰间那把华丽的佩剑,侃侃而谈:“公子您这把剑,镶嵌的‘火云石’虽然耀眼,但杂质多了三分,火系灵力暴躁不稳,长期佩戴,恐影响心性,甚至引动肝火。而这位姑娘手中的玉箫,看似朴素,却是用‘静心暖玉’的玉心雕琢,灵力中正平和,有安神定魂之效。两者价值,恐怕不可同日而语。您用一百中品灵石就想买这玉箫,确实是……有些唐突佳人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赵昆的剑确实华而不实,但那玉箫也未必就是什么“静心暖玉玉心”,他只是凭借星辰戒对能量的敏锐感应,觉得那玉箫品质不俗,随口抬价而已。
但这番话听在赵昆和周围人耳中,却显得极为专业!尤其是赵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剑是样子货,被林逸宸当众点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墨玉妍也惊讶地看了林逸宸一眼,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自己的箫,自己清楚,虽然不错,但似乎没这人说的那么玄乎?
“你……你胡说八道!”赵昆色厉内荏。
“是不是胡说,公子可以找懂行的人鉴定。”林逸宸笑容不变,“不过,在这大街上对一位姑娘强买强卖,传出去,恐怕对赵家的名声也不太好听吧?”
赵昆脸色变幻,他虽然是纨绔,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眼前这小子看起来气度不凡,言之凿凿,万一真踢到铁板……而且周围人越聚越多,确实影响不好。
“哼!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赵昆撂下一句场面话,阴狠地瞪了林逸宸和墨玉妍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墨玉妍这才对林逸宸盈盈一礼,声音依旧清冷,但多了几分感激:“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林逸宸摆了摆手,目光坦诚(至少看起来是)地看着她,“姑娘不必客气。在下林逸宸,一介散修。”
“小女子墨玉妍,亦是散修。”墨玉妍轻声回应,白纱下的目光与林逸宸对视一眼,随即微微垂下,“道友方才所言……似乎对鉴宝颇有心得?”
林逸宸心中暗笑,鱼儿上钩了。他故作高深地笑了笑:“略知一二。家学渊源,对能量器物有些独特的感应之法。”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我看墨姑娘似乎遇到了些麻烦?若是信得过在下,或许可以聊聊?前面有家茶楼还算清静。”
他展现了自己的鉴宝能力,还帮她解了围,现在抛出橄榄枝,合情合理。
墨玉妍沉吟片刻。她初来天阙不久,确实人生地不熟,刚才又得罪了地头蛇,眼前这人虽然神秘,但刚才毕竟帮了自己,而且看起来不像坏人。
“那……便叨扰林道友了。”她轻轻点头。
两人来到附近一家名为“听雨轩”的茶楼,要了个雅间。
交谈中,林逸宸得知,墨玉妍来自一个遥远的、以音律入道的小宗门“玉箫门”,此次来天阙,是为了寻找一种名为“天音石”的稀有材料,用来修复宗门一件重要的传承法器。她之前在一处小摊看中了那块被赵昆强买的、据称蕴含“天音石”碎片的矿石,才起了冲突。
“天音石?”林逸宸心中一动,这东西他好像在韩临风带回来的《百宝鉴录》拓本上看到过,是一种极其稀有、能 amplifying 音律法术和神魂攻击的特殊矿石。
“墨姑娘,实不相瞒,”林逸宸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我对寻找各种稀有材料也有些兴趣,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他看着墨玉妍那双清澈又带着一丝忧色的眼眸,心中盘算着:这姑娘背后有一个宗门,虽然可能不强,但也是一个潜在的渠道和盟友。帮她找到天音石,不仅能赚一笔中介费或分成,还能结下一份善缘,甚至可能打通与玉箫门的交易路线……这买卖,怎么看都不亏!
林逸宸觉得,今天这趟门,出得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