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内岁月静好,外界的风波却未曾停歇。“反卷联盟”的威名(或者说“沙雕”之名)远播,求助信与奇葩委托依旧雪花般飞来。
这一日,联盟接到一个来自东南沿海“明珠城”的加急传讯。发信人并非修士,而是城中最大的凡人商会——金玉满堂阁。
信中言辞恳切,还带着几分凡人对修士的敬畏与不知所措。大意是:近日城中出现怪事,许多匠人、账房乃至绣娘,突然变得极其“上进”,日夜不休地钻研技艺、精进业务,甚至到了茶饭不思、走火入魔的地步!生产效率是提高了,但人也快熬干了,城中人心惶惶,疑是中了邪。他们听闻青云门有位“洛领袖”,专治各种“上进”不服,特来求救。
洛璃看着这封画风清奇的求助信,乐了:“哟,业务范围都扩展到凡人界了?连凡人都开始内卷了?这‘卷王系统’的遗毒够深的啊!”
丹阳子捋着胡子分析:“凡人魂魄脆弱,若被系统残余能量或类似之物影响,极易心神透支,油尽灯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这么多命!”洛璃一拍大腿,“这活儿咱们接了!阿圆,回信,报价……呃,是告知对方,反卷联盟特派员即将抵达,让他们准备好……呃,准备好清心静气的环境和充足的……茶水点心!”
于是,洛璃带着小高小木(负责布阵),以及自告奋勇前来“研究凡人社会学”的丹阳子,乘坐着低调(但内部舒适度拉满)的飞舟,前往明珠城。
明珠城繁华富庶,车水马龙。金玉满堂阁的胖掌柜见到洛璃几人(尤其是扛着扫帚、东张西望的洛璃),虽然心中嘀咕这“仙师”画风过于清奇,但依旧恭敬地将他们引至事发的工坊区。
只见织布机前,织女眼神发直,双手翻飞如电,梭子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账房里,账房先生拨算盘的速度堪比修士掐诀,算珠噼啪作响,几乎连成一线;
铁匠铺中,打铁声密集得如同暴雨,铁匠赤膊上阵,浑身蒸汽腾腾,仿佛下一刻就要自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虑”和“疲惫”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但洛璃很熟悉的“铁锈”味——正是系统能量的残留!虽然极其稀薄,不足以控制心智,却在不断放大着这些凡人的“进取心”和“焦虑感”。
“啧,果然是系统阴魂不散,在这儿搞‘小微贷’呢?”洛璃抽了抽鼻子,对这种逮着凡人薅羊毛的行为表示鄙视。
她没像在烈阳宗那样搞大阵仗,而是让小高小木在几个关键节点布下微型的“静心驱邪阵”(主要材料是丹阳子提供的安神香料和洛璃加持过的“懒散”符石),自已则扛着扫帚,如同街道办主任视察般,在工坊区溜达起来。
她走到那个快要冒烟的织女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织女一哆嗦):“大姐,歇会儿呗?你看这布料织得,密得都能当城墙了,穿身上不硌得慌啊?”
织女眼神迷茫地看了她一眼,手下不停:“不行……东家说要精益求精……要超越苏绣……”
洛璃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丹阳子特制的、散发着桂花香气的“无忧软糖”,塞进织女手里:“来,尝尝这个,甜着呢。织布嘛,细水长流,慢慢来,身体垮了,啥精品都没了。”
那软糖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宁神之力散开,混合着桂花的甜香。织女紧绷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打了个哈欠,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洛璃如法炮制,给疯狂打算盘的账房先生送上一杯“凝神静气茶”(丹阳子出品,味道像薄荷凉茶),给快要自燃的铁匠递过去一块“降温冰糕”(小高用阵法做的),顺便跟他们唠唠家常,讲讲“磨刀不误砍柴工”、“张弛有度才是长久之计”的咸鱼哲学。
她的“反卷道韵”随着这些看似无意的举动,如同春风化雨般悄然弥漫开来,中和着那微弱的系统能量,抚平着众人焦躁的心绪。
效果立竿见影。不过半日功夫,工坊区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织女开始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鸟,账房先生停下来喝了口茶,铁匠也终于舍得坐下擦把汗。虽然技艺依旧精湛,但那种拼命压榨自身的疯狂劲头消失了。
胖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对洛璃千恩万谢,奉上了丰厚的酬金(主要是凡俗金银珠宝,洛璃照单全收,准备回去融了给联盟做装饰)。
就在洛璃以为任务完成,准备打道回府时,异变突生!
那个之前被她“腌制”在慵懒力场中的神念碎片,虽然本体还在青云门,但其之前散发出的那缕隐晦波动,似乎引来了某种存在的“注视”!
一股极其微弱、但位阶极高的冰冷意念,如同跨越了无尽空间,悄然扫过明珠城,最终锁定在了洛璃身上!那意念不带恶意,只有纯粹的“观察”与“计算”,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洛璃猛地打了个寒颤,有种被无形之眼窥视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扫帚。
几乎是同时,云珩清冷的声音通过玉符在她脑海中响起:“有高维意念扫过,锁定汝身。勿动,收敛气息。”
洛璃立刻照做,将周身道韵收敛到极致,假装自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普通女修(虽然扛着扫帚有点显眼)。
那冰冷意念在她身上停留了几息,似乎在分析她那独特的、与整个世界画风都有些格格不入的“反卷”属性,最终,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走了?”洛璃松了口气,传音问云珩。
“嗯。应是‘观察者’更高层级的存在,被汝清除系统及‘腌制’神念的异常波动吸引而来。”云珩语气凝重,“彼等似对汝之‘变量’特性颇感兴趣。日后需更加谨慎。”
洛璃撇撇嘴:“真是没完没了……打了一个,来了一群,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
虽然嘴上抱怨,但她心里也提高了警惕。看来那个“源海”和“观察者”协议,比她想象的更麻烦。
回到青云门,洛璃第一时间去查看了那缕神念碎片。它依旧萎靡地瘫在力场里,但洛璃敏锐地感觉到,其内部某个加密结构似乎因为之前那缕高维意念的扫过,而变得更加不稳定,隐隐有信息要逸散出来。
她尝试着再次用道韵接触,这次,神念碎片传递出的不再是混乱的呓语,而是一段相对清晰的、带着某种“交易”意味的信息:
【检测到‘变量’稳定存在……符合初步观察条件……】
【申请建立低等级信息交互通道……】
【支付单位:惰性能量(高纯度)……】
【请求项目:当前位面智慧生物‘奶茶’配方及效用分析报告……】
洛璃:“???”
奶……奶茶?!
这“观察者”背后的存在,跨越无尽虚空,锁定她这个“变量”,就是为了要奶茶配方?!
这什么沙雕展开?!
她哭笑不得地将这段信息分享给云珩。
饶是云珩见多识广,此刻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高维存在之思,非我等可轻易揣度。或许,‘奶茶’于彼而言,蕴含某种未知大道规则,或仅是……兴趣使然。”
“兴趣使然?”洛璃想象了一下某个冰冷强大的高维存在,端着一杯珍珠奶茶,一边吸溜一边观察世界的画面,顿时觉得整个宇宙的画风都歪了。
“那……咱们给不给?”她挠头。
“可给。”云珩道,“借此低等级交互,或可窥探其部分意图与运行逻辑。然,配方需‘加工’。”
洛璃瞬间懂了:“明白!保证把配方‘加工’得充满我们‘反卷联盟’的特色!”
她立刻找来阿圆,口述了一份极其详尽的《三界第一咸鱼奶茶制作秘方》,里面不仅包含了茶叶、牛奶、糖的比例,还重点强调了“选用三百年份清心茶叶,以午后慵懒阳光晒制”、“灵牛奶需由心情愉悦之灵牛所产,搅拌时需顺时针九圈逆时针九圈,寓意阴阳平衡,劳逸结合”、“加入三颗‘无忧软糖’增加风味,体现慢生活真谛”等等充满“惰性”哲学的制作工艺。
将这份经过“深度加工”的配方通过那缕神念碎片作为媒介传递过去后,洛璃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要是那高维存在真按这个做奶茶,怕不是做得怀疑人生?或者……直接躺平爱上了奶茶?”
云珩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冰眸中也泛起一丝微澜。这条咸鱼,总能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化解潜在的危机……甚至将其变成一场闹剧。
而那个收到了“咸鱼奶茶配方”的未知存在,在无尽的虚空深处,是否会对着那份充满“惰性”说明的配方陷入沉思?这一切,都成了后话。
眼下,洛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仙尊大人的下一次“灵力同调”练习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她偷偷在怀里揣了一小包丹阳子新做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糖豆(据说能轻微提升默契度,副作用是可能打嗝冒出粉红泡泡),准备在“同调”时,找机会塞给仙尊尝尝。
虐渣告一段落,外交遇上奇葩,与高维存在的第一次“交易”以奶茶配方完成,洛璃的咸鱼生活,总是如此丰富多彩,且充满了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