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晨露打湿了三人的衣摆。依依被豺狼背在背上,小脑袋靠在他颈窝,时不时探头看向身旁的兰心:“兰心姐姐,我们要去的地方远不远呀?”
兰心勉强笑了笑,抬手帮依依拂去发间的草屑:“快了,到了那里就有安稳日子过了。”话虽如此,她握着法印的手却始终没松开——自从离开小镇,她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那是比昨夜刺客更阴冷的气息。
豺狼脚步不停,耳朵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动静:“前面就是乱葬岗,穿过这片林子就快到了。”他刻意压低声音,“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依依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抓住豺狼的衣领。刚踏入林子,空气骤然变冷,枯枝在脚下发出“咔嚓”的脆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磨牙。兰心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将法印对准身后的树丛:“出来!”
金光闪过,树丛里窜出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翅膀上沾着几缕黑气。它怪叫一声,朝着兰心俯冲而来,爪子上竟泛着绿光。兰心侧身避开,指尖仙力凝聚成箭,正准备射出,却被豺狼拦住:“别伤它,这是被施了咒的凡鸟,杀了反而会引来更多麻烦。”
他从行囊里掏出一把硫磺粉,朝着乌鸦撒去。硫磺粉遇空气燃成淡蓝色火焰,乌鸦受惊,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林深处。兰心看着地上残留的绿痕,脸色凝重:“这是天界的蚀骨咒,母后竟然连这种阴毒的法术都用上了。”
三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穿过乱葬岗。前方终于出现一间破旧的木屋,屋顶覆着厚厚的松针,门前挂着褪色的符咒。豺狼敲了敲木门,三长两短,门内传来沙哑的声音:“是豺狼小子?”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格外锐利。他扫了眼兰心,又看向依依,眉头皱起:“带着天界的人和孩子,是惹上大麻烦了?”
“李伯,求您收留我们几天。”豺狼躬身行礼,“天后要对这孩子下手,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
李伯叹了口气,侧身让他们进屋:“进来吧,这里暂时安全,不过天后的眼线迟早会找到这儿。”他给三人倒了杯热茶,“当年你大爹爹救过我的命,我不会见死不救,但你们得尽快想办法。”
依依捧着热茶,小口啜饮着,忽然指着墙角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问:“李伯,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李伯眼神闪烁了一下,伸手将木盒盖住:“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兰心却注意到,木盒上刻着和玉佩相似的兰花图案,心中一动:“李伯,您认识墨兰阁的标记?”
李伯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以前在天界待过,是你父亲的旧部。”他看向兰心,“你父亲当年并非意外身亡,是被天后设计陷害的。”
兰心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她颤抖着声音问:“您说什么?我父亲他……”
“当年你父亲发现天后私通魔族,准备禀明天帝,却被天后反咬一口,说他通敌叛国。”李伯语气沉重,“我侥幸逃到人间,隐姓埋名至今。那个木盒里,是你父亲留下的信物,或许能证明他的清白。”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木盒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盒盖“砰”的一声弹开,里面的玉佩腾空而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兰心抬头望去,只见玉佩上的兰花图案竟与自己袖中的凝神丹产生了共鸣,丹瓶微微发烫。
“不好,是天后的摄魂笛!”李伯脸色大变,“她在用笛声操控玉佩,引魔族来这里!”
豺狼立刻起身,将依依护在身后:“李伯,您带着依依从密道走,我和兰心挡住他们。”
“不行,我不走!”依依紧紧抓住豺狼的衣角,“我要和二爹爹、兰心姐姐一起走。”
兰心摸了摸依依的头,眼中满是决绝:“依依听话,你先走,姐姐和二爹爹很快就来找你。”她从袖中取出凝神丹,递给李伯,“这丹药能护住她的心神,别让她被笛声影响。”
李伯接过丹药,不再犹豫,拉着依依走向墙角的暗门:“你们小心,我在山外的破庙等你们。”
依依被李伯拉着走进密道,她回头望去,只见兰心和豺狼手持武器,正警惕地盯着门口。笛声越来越近,门外传来魔族嘶吼的声音,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却被李伯捂住嘴:“别出声,否则会引来魔族。”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前方微弱的光线指引着方向。依依心里又害怕又担心,她不知道兰心和豺狼能不能平安脱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他们。而此刻的木屋外,兰心和豺狼已经与魔族交上了手,一场恶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