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炽热的高温使得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蒸腾的雾气弥漫在树林间,与太阳即将落下的余晖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迷离的景象。
铁路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目光紧盯着坐在树上的张胜寒,思绪却早已飘回到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
就在刚才,他们遭遇了一群白眼狼的围剿。那是在铁路和老王打扫战场的时候,毫无征兆地,一部分白眼狼突然如饿虎扑食般冲杀出来,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这些白眼狼仿佛是有组织、有预谋地分兵三路围攻他和老王。
我和老王成功地将数量最多的中路白眼狼炸死,并且迅速清理了战场上的伤病员。最后冲出来与我们发生激战的这一部分白眼狼,却显得有些奇怪。铁路一边回忆一边分析,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枪托,
这应该是白眼狼们前突的侦察部队,但不知为何,他们竟然绕到了队伍的后方。张胜寒回复铁路的同时,整理着战斗的过程,仔细思考着战斗中发生的各种情况。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每一个细节,争取下次行动布置的更为周密。
与此同时,她还不忘在系统地图上查看周围是否还有其他白眼狼的踪迹。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鼾声突然传来,打破了丛林的宁静。铁路循声望去,只见王国安正靠在树干上酣睡,他的战靴随着微风的吹拂,无意识地踢到了铁路的钢盔,发出一串沉闷的响声。
铁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托上的防滑纹,那上面还残留着点射后坐力撞击留下的淤青。他的目光有些迷离,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头顶上方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的藤蔓。那些藤蔓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模糊,它们的影子在地面上若隐若现,仿佛在跳着一场诡异的舞蹈。
铁路突然觉得,这些影子与刚才敌人倒下时扭曲的肢体异常相似。那惨烈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些杂念驱散,但那些画面却如幽灵般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无奈之下,铁路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潮湿的暮色如潮水般漫过他的眼帘。他的掌心紧紧攥着那把泛着幽蓝光芒的匕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稍安心一些。
张胜站在不远处的树上,一直留意着铁路的一举一动。她注意到铁路的情绪有些异常,便毫不犹豫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铁路身边,关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铁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张胜,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知道张胜是在关心他,同时也担心他的状态会影响到接下来的任务。
他抬起手,用手背把额头的汗水和泥水一起往后抹去,然后才开口说道:“通过这次战斗,我发现白眼狼真的是蓄谋已久啊。他们普通士兵的整体素质、作战思维以及反应能力都非常出色。可以想象,他们想要和我们国家开战的计划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们的准备工作也做得相当充分,
更加危险的是,他们一直处于激烈的战斗之中,而我们却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不仅如此,他们还无耻地将之前从我国学习到的战术运用到了我们身上。这意味着他们对我们的作战方式了如指掌,对我们的政策也非常熟悉。
刚才,当我透过他们的装备和武器观察时,我震惊地发现,大熊很可能站在了他们的身后,甚至已经为他们提供了战略性的支援。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们一直都在宣扬与我国的友谊,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张胜寒眼神冰冷如霜,正死死地盯着铁路。缓缓说道:“你要知道,我们、大熊以及白眼狼,这是三个不同的国家。我们各自代表着本国的人民,为了各自国家的幸福生活而不懈奋斗。在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朋友。”
听到张胜寒的话,铁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脆弱,但他的脸上却越发显得坚毅。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我明白,只是曾经那些对我们的帮助……”
张胜寒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铁路的话,语气冷漠地说道:“恩情?那都是我们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得到的,有什么恩情可言?从国际局势来看,他们帮助我们,也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罢了,这不过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你想得太多了。”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系统给她的资料,同时也浮现出世界局势的种种画面。在她看来,所谓的大熊说的情谊、恩情,都只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那些所谓的情谊,无非就是赤裸裸的利益的遮羞布罢了。
铁路被张胜寒这番话一下子噎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回应。张胜寒见状,直接伸手折断了一根树枝,然后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一幅亚欧大陆的地图。
她用树枝指着地图上的各个区域,说道:“这是大熊,这是鹰酱,这是我们,这是白眼狼。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铁路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茫然地回答道:“没看出来。”
张胜寒在地图上有添加了几个国家,清了清嗓子:“最近的这些白眼狼身上的武器不眼熟吗?你觉得一个才被我们帮扶站起来的国家,哪里来的钱购买武器装备?”
“无息贷款”,铁路像是无意识地从嘴里蹦出了这几个字。
张胜寒听闻后,并未有过多反应,只是继续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然后突然开口说道:“这个国家,这个朝鲜,再加上白眼狼,你看这像是什么?”
铁路闻言,眉头微皱,凝视着地图,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把我们围起来了。”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张胜寒手中的树杈“啪”的一声扔到地上,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们这次挥起刀,杀了那些豺狼!我们必须狠狠地打痛那只白眼狼,让它知道我们的厉害!否则,哪个牌面上的垃圾,岂敢如此嚣张地在我们国家面前耀武扬威!”
铁路紧握着手中的枪,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渐渐泛白。他的目光紧盯着张胜寒,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张胜寒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们这次不仅要打痛它,还要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后患,不然日后它就会像那连绵不断的大雨一样,没完没了地纠缠我们!”
铁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胜寒,迟疑地问道:“斩草除根?你……你想做什么?”
张胜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她转头看向铁路,眼神冰冷,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戏谑,反问道:“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我都说要斩草除根了,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铁路看着张胜寒那冰冷的眼神和微笑的表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开疆拓土……”
张胜寒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铁路的问题,但那笑声仿佛就是最好的回答。
铁路听着张胜寒那清脆而爽朗的笑声,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微笑。这笑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原本有些沉闷的心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心中的种种念头也如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一般,泛起层层涟漪,最终归于平静。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旁边传来。原来是被笑声吵醒的王国安,他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寒姐,吃的……”
张胜寒见状,随手将一块压缩饼干扔给了他,然后笑着调侃道:“哟,不叫小寒啦?”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张胜寒的耳朵微微一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迅速低下头,开始专心地啃起手中的压缩饼干,不再言语。
葛营长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奔袭而来,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紧迫感。当他赶到枪声响起的地方时,一眼就看到了铁路、张胜寒和王国安三人正围坐在一起,悠然自得地吃着东西。
这场景让葛营长不禁心生钦佩。在如此惨烈的战场上,这三个人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实在是不简单。
铁路见葛营长来了,本想起身给他敬个礼,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无法动弹。无奈之下,他只好坐在原地,向葛营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口中说道:“葛营长!”
葛营长对着铁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杨排长下达命令:“先收拾战场,把这里都打扫干净!”
杨排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呕吐声,他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今年新入伍的战士正扶着一棵树,脸色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是在努力克制着恶心的感觉。
杨排长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战士勉强抬起头,看着杨排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排长,我……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吐……”
杨排长拍了拍战士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都这样,别担心,多适应几次就好了。”
新兵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对杨排长说:“排长,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杨排长点点头,说:“那就好,你先休息一下,别硬撑着。”
新兵感激地看了杨排长一眼,然后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铁路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些,看到葛营长站在不远处打扫战场,便挣扎着站直身子,向葛营长走去。
葛营长看到铁路走过来,赶忙迎上前去,扶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铁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营长,我已经好多了。”
接着,铁路附在葛营长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葛营长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点了点头,然后从铁路手中接过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杨排长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看着葛营长和铁路。葛营长似乎注意到了杨排长的目光,他转头看了杨排长一眼,然后对他说:“杨排长,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
杨排长连忙应道:“是,营长!”他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还是决定听从葛营长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