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连长转身就跑,嘶吼着召集人手。
“二连长!!”
“到!” 二连长一个激灵,刚才差点被踹的腿肚子还在发软。
“你他娘的死哪去了?!立刻!把军械库给老子打开!所有武器!所有子弹!手榴弹!火箭筒!管他娘的是缴获的还是咱们自己的!全部分发下去!人手翻倍!快!!!” 葛营长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是!!” 二连长也如同火烧屁股般冲了出去。
下达完命令,葛营长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张胜寒、铁路、王国安,还有刚放下碗的唐豆。他们几个是刚从最激烈的战斗一线撤下来的,尤其是张胜寒,一身泥泞,疲惫难以掩饰。葛营长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点,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们几个!立刻找地方!抓紧时间休息!哪怕眯十分钟!这是命令!”
然而,他话音刚落,张胜寒已经三口两口扒完了饭盒里最后一点饭菜,随手将空饭盒塞给旁边一个战士。她抹了把嘴,看都没看葛营长,抬脚就朝着临时营地堆放缴获物资的方向走去,只丢下两个清晰冰冷的字:
“埋雷。”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铁路的思绪!他立刻跟上张胜寒的步伐,同时语速飞快地补充道:“营长!我们之前端掉的那个敌人补给点,缴获了大批熊国援助的新式反步兵地雷和压发式手雷!就堆在那边!” 他指向物资区,“数量不少!正好可以用在镇子几个主要的入口通道!设置成诡雷阵和延迟触发陷阱!能最大程度阻滞敌人,给我们争取布防和转移时间!”
葛营长看着这两个配合默契、思路清晰到可怕的家伙,尤其是张胜寒那“惜字如金”到极致的风格,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几乎是咬着牙槽对张胜寒说道:“张胜寒同志!我求你了!下次能不能…能不能稍微多说两个字?!说明白点?!‘埋雷’?!埋什么雷?埋哪里?埋多少?!你倒是给个准话啊!老子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张胜寒已经走到了那堆用防水布盖着的缴获物资旁边,正蹲下身掀开一角查看里面那些印着西里尔字母的墨绿色铁盒子(地雷)。
听到葛营长的话,她动作顿了顿,微微侧过头,沾满泥污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纯真的困惑,眉头微蹙,反问道:“没说明白吗?” 那表情仿佛在说:埋雷就是埋雷,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解释?
“……” 葛营长被她这句反问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脸都憋红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无力地挥了挥手,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吼道:“说明白了!说明白了!行了吧?!都他娘的给老子动起来!快!快!快!!”
他算是彻底放弃了和这个“语言精简大师”沟通的奢望。跟张胜寒说话,就得做好随时被噎死或者急死的心理准备!他一边吼着,一边自己也冲向了指挥位置,开始部署具体的防御阵地。
张胜寒得到了“说明白了”的确认,便不再理会葛营长。她迅速从物资堆里拖出几个沉重的木箱,动作熟练地撬开。里面是码放整齐、散发着机油味的熊制pmN-2反步兵地雷和F-1破片手雷(改装压发引信)。铁路和王国安立刻上前帮忙。王国安看着这些威力巨大的家伙,脸上露出了“专业对口”的兴奋笑容。
“铁路,你带人负责东、北两个主路口的雷区,纵深布置,绊发和压发混合。”
“明白!”
“王国安,你带爆破组,在西南侧翼的小路和可能的迂回点布设诡雷,用缴获的细钢丝和绊索。”
“好嘞!保证让他们爽翻天!”
“唐豆,带几个人,把剩下的手雷集中,在镇口几个坚固掩体后面设置投掷点,延时引信准备好。”
“是!小寒姐!”
张胜寒语速极快,指令清晰简洁,没有任何废话。她自己也扛起一箱沉重的地雷,走向预定的布雷区域。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挺拔,步伐沉稳,仿佛刚才的疲惫和那一碗鸡汤带来的短暂暖意,已经全部转化成了冰冷高效的杀戮机器所需的能量。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李班长!”铁路对着不远处正组织搬运物资的战士喊道。
“铁路同志!”李军立刻跑过来。
“带上你们班!立刻!把缴获的所有地雷、手雷、绊索、引信,只要是能炸的,全给我搬到镇子东、北、西南三个主要入口来!快!”铁路的声音斩钉截铁。
“是!”李军二话不说,招呼着全班战士如同蚂蚁搬家般冲向物资堆。
就在李军他们忙碌搬运时,张胜寒已经走到了镇子口那棵被弹片削掉半边树冠的老槐树下。她抽出腿侧的战术匕首(刀锋在昏暗光线下闪过一道寒芒),手腕翻转,刷刷几下,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两根手腕粗细、长度约一米五、一端被削尖的木棍便出现在她手中。树皮被干净利落地削去,露出光滑的木芯。
她拿着两根木棍走回来,随手递给正对着草图皱眉的铁路和王国安一人一根。
铁路和王国安下意识地接过木棍,入手微沉,带着新削木头的清香气。两人面面相觑,又低头看看手里这根朴实无华、甚至有点粗糙的木棍,再看看一身泥泞、眼神平静的张胜寒,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铁路掂量了一下木棍,眉头拧成了川字:“做啥用?”他实在无法把这玩意儿和威力巨大的地雷联系起来。
王国安更是直接,他挥舞了一下木棍,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带着点憨厚的困惑:“小寒,这玩意儿…当烧火棍都嫌细,可杀不了敌人啊?难道你要我们冲上去抡棍子?”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挥舞木棍冲向装备精良的越军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