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来，我这就帮你，好不好啊？”
“你别发疯了？”陈迹一把甩开她的手，用不悦的眼神盯着她，“我讨厌你这样子。”
“我让你讨厌我了吗？”楚染爱拿起刀，握紧陈迹的双手，用力划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注。
陈迹呼痛，捂着手，“这是你的身体，你疯了？”
“我疯了？哈哈，你再说一句我不爱听的，就滚！”
“滚就滚，谁稀罕你，离婚！”
陈迹也干脆不伪装了，清冷自持的表情崩坏，或者说，他平时的面目都是强迫自己伪装出来的。
“你不负责任，刁蛮任性，撒谎成性，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以外你还有什么优点？”
“你以为你很好吗，你不也是犹犹豫豫、虚伪清高、恨不得杀了我吗？”
说白了。
“你不就是仗着我对你好，才一门心思欺负我吗？”
两人异同口声，同时点燃了双方内心的火焰。
“好好好，你就这么想离开我，那你就走啊。”楚染爱指着大门，“我现在就让你走，你走不走？”
陈迹捏紧拳头，看着面前盯着自己容貌的楚染爱，头一回觉得自己那张脸这么可恶。
“我的身体还在你那儿。”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楚染爱的蛮不讲理，充满了尖锐的攻击性。
“想让我走，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离婚要分割财产，这是法律规定的。”
“是吗？”
楚染爱环顾四周，拿起陈迹的杯子，用力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你干什么！”陈迹质问。
“哦，帮你收拾一下，省得你装进行李箱了。”
“你故意惹我生气？”陈迹气笑了，指着墙上挂着的油画，“正好，那就一起。”
他将油画扯下来，用剪刀划烂表面，用脚踩了好几下。
做完这些，他咬着牙齿，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楚染爱推开他，“这是我的画！”
“是我送你的，所以是我的。”
“妈的陈迹，你算不算个男人，这么小心眼。”
楚染爱深呼吸好几下，心脏猛猛跳动，却怎么压不住愤怒的情绪，整个人气得脸都红了，像蜡烛火苗的最中心炽热。
她的声音里透着冰碴子，“你好样的。”
先是两人互送双方的礼物，再是衣服、首饰、生活用品，全都被两人扔的扔，撕得撕。
吵到最后，两人已经不满足于伤害小物件了。
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家具上。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沙发是我挑选的。”陈迹一剪刀捅进去，海绵漏了出来，“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以后就请你坐地上看电视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电脑还是我给你换的呢！”
楚染爱端了一盆水，泼在电脑上。
“厨房每天都是我在打扫，你连洗锅都学不会。”
厨房的锅碗瓢盆瞬间和瓷砖地面亲密接触，化作一地碎片。
“我还嫌弃你吃过饭的饭桌呢。”楚染爱掀翻桌子！
“你一天到晚蹲在厕所里打游戏，不嫌臭吗？”
“书房是我用来工作的，不是你写论文的地方，有没有自知之明？”
“冰箱贴是我买的！”
“……橱窗和酒柜是我自己画设计图，打出来的。”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完全忘记了外头花园里，还有一群陈迹培育的小宝贝们。
花园里瑟瑟发抖的花草树木们：“……”
千万，千万不要想起它们……
不然它们真会死的。
小白鸟停留在窗边，点点脑袋，表示：看吧，这就是为什么它坚定单身主义了，找母鸟结婚的代价，就是变成爸爸妈妈这样。
乒哩乓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不是找了个装修队。
没过多久，整个别墅内部的家具、装修，就被他俩拆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根本没有分割财产的打算，而是一门心思要拆了对方的东西，故意惹对方生气。
仿佛只要谁退后了一步，谁就输了。
意味着谁在这段感情里，处于了弱势的地位。
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只要再多一丁点儿的刺激，就会出现不可挽回的结果。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们谁都没有后退一步的意思。
“陈迹，你有本事现在就宰了我。”
衣服、家具砸完了之后，楚染爱再次让气氛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她把刀塞进陈迹手中，
陈迹僵硬地看着手中的刀，从嗓音里挤出这句话，“你就这么想死不可？”
“不是你想让我死吗？”
楚染爱盯着他的眼睛，步步逼近。
“我让你杀，来啊，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嘲弄，倏尔又盯着对方，像只狠心的野兽。
陈迹颤抖着嘴唇，手也止不住发抖。
疯子，疯子。
楚染爱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两个人吵了一架还不够，硬要逼他一次又一次做出选择。
“等我们换回来，我一定杀了你。”陈迹回答。
楚染爱挑挑眉，“说这种话的时候，就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陈迹意识到什么，立刻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她。
“你真让我恶心。”
“还真荣幸。”楚染爱歪歪脑袋，“我的人生要是活成你这样左右脑互搏，我早就找根球毛上吊了。”
“……你能不能闭上那张嘴。”
陈迹只觉得眼前一黑，血压超出正常水平一大截，脑仁直突突。
这时，楚染爱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楚染爱听到熟悉的音乐，本能按下接听按钮。
“小爱，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你确定最近没事吗？”简羽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烦死了，我正忙着和陈迹吵架呢。”
楚染爱不耐烦道。
听到这个声音，对面的简羽晴心中充满了疑惑，“什么？你不就是陈迹吗？”
她听着这个声音，分明就是陈迹的。
楚染爱发觉自己用的是陈迹的身体，不爽地啧了一声，“我才是楚染爱。”
她瞥了一眼沉默的陈迹。
“至于真正的陈迹，他忙着在心里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