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这解剖，它带麻药吗？
日内瓦，联合国会议宫。
穹顶很高，画着些看不懂的和平主题壁画。
空气里，高级古龙水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闻着就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林小小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裙，裙摆刚到膝盖。
上身的白色真丝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却依旧遮不住那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踩着高跟鞋，在后台快步穿梭，裙摆带起的风，都透着一股子火急火燎。
“老板，路透社的记者想提前要一份发言稿。”
“纽约时报的专栏主编，说我们的草案是本世纪最大的法律笑话。”
“还有三个非洲国家的代表，临时说肚子疼，来不了了。”
她把平板电脑递到苏律面前，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那张总是明艳动人的脸上，此刻的线条绷得能弹奏一曲命运交响曲。
苏律正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着眼睛，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他没睁眼，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肚子疼？”
“告诉他们，今天的会不来，以后就不是肚子疼了。”
“是蛋疼。”
林小小被他这句粗话噎了一下，脸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她还想说什么，苏律的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是陈忠发来的一串代码，和一个oK的手势。
苏律睁开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里，此刻，是一片让人心头发颤的平静。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小小。”
“在。”
“通知陈忠，把信号给我强制推进去。”
“黑石基金的董事会，维多利亚王室的下午茶，还有信使那个老东西的马桶上。”
“今天这场戏，少一个观众，我都不高兴。”
林小小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她用力点头，胸口起伏。
“明白！”
……
会议厅里，座无虚席。
前排，是联合国、国际法院、世界银行派来的代表，一个个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得像是来参加葬礼。
后排，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角落里，那些刚刚宣布独立的非洲国家代表，坐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全是忐忑和不安。
苏律走上了那个万众瞩目的发言台。
他没有看稿子，只是目光平静地环视全场。
然后，他笑了笑。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今天的公开课。”
他的开场白，让全场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骚动。
一个bbc的记者，当场就笑出了声。
公开课？
这华夏人，是疯了吗？
苏律没理他，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首先，让我们欢迎今天的受害者，桑戈共和国总统，阿马杜先生。”
聚光灯打下。
阿马杜总统穿着一身崭新的民族服饰，从侧门，一步步，走上发言台。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走到了苏律的身边。
这个曾经在殖民者面前卑微得抬不起头的老人，此刻，背挺得像一杆标枪。
他对着台下，深深鞠躬。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属于历史的回响。
“我的人民，守着全世界最富饶的矿山，却在贫困线上挣扎了一百年。”
“他们告诉我们，这是规则。”
“后来，一位朋友帮我们打破了旧的规则，我们以为，天亮了。”
“但就在三天前，我们国家所有的钱，一夜之间，消失了。”
“我们的人民，连买面包的钱，都没有了。”
“他们又告诉我们，这也是规则。”
阿马杜的眼睛，一点点红了。
这个在国民面前从不示弱的铁腕总统，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想问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的规则？”
“又是谁，给了他们，制定规则的权力？”
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来自亚非拉的代表们，互相看着，眼神里，是感同身受的屈辱和愤怒。
苏律按住了阿马杜的肩膀。
然后，他转身，面向大屏幕。
“总统先生的问题，问得很好。”
“现在，就让我来为各位，现场解剖一下这个规则。”
他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
上面，不是枯燥的法律条文。
而是一个制作精良的动画。
一只戴着王冠的狮子，拿着一份华丽的合同，递给一只瘦骨嶙峋的羚羊。
羚羊签了字，脖子上就多了一个带GpS的项圈。
动画里，羚羊每次想去河边喝水，狮子就在自己的城堡里，按下遥控器。
项圈收紧。
羚羊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会场里，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这动画，简单，粗暴，充满了侮辱性。
但却把那套复杂的法律殖民体系，解释得明明白白。
“这就是所谓的，历史投资方风险保全条款。”
苏律的声音，像手术刀，冰冷，精准。
“翻译一下就是，我曾经在你家院子里埋了根骨头，所以你家世世代代，都得给我当狗。”
“噗——”
一个非洲国家的代表，没忍住，笑了出来。
随即，整个会场，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带着愤怒的笑声。
前排那几个西大陆的法官，脸涨成了猪肝色。
“当然，光有项圈还不够。”
苏律的声音，陡然转冷。
“还需要一个，按下遥控器的借口。”
屏幕上，画面再转。
桑戈首席检察官巴西姆，出现在镜头前。
他身后，是堆积如山的证据。
从卡巴女儿的学费单，到黑石基金的转账记录。
一条清晰的，用金钱和谎言编织的，旨在制造动乱的阴谋链，赤裸裸地展现在全世界面前。
“现在，我们有人证，有物证。”
苏律的目光，扫过前排那几个脸色煞白的国际法官。
“我想请问各位。”
“一场由境外势力资助的，旨在颠覆合法政权的恐怖活动。”
“和一场，所谓的商业仲裁。”
“哪一个，更应该被优先处理？”
“哪一个，才是对国际法，真正的践踏！”
轰！
全场炸了。
记者区的闪光灯，亮成一片白昼。
那几个国际法官，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完了。
这次，是把底裤都扒下来，放在显微镜下，给全世界参观了。
苏律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他走回发言台中央，身后的大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份全新的文件标题。
主权资产豁免与反金融胁迫公约。
“旧的规则，充满了压迫和谎言。”
苏律的声音，在巨大的会议厅里回荡。
“那么，就让我们，来制定一个新的。”
他伸出手指，点着屏幕上的第一条。
“第一，任何国家的主权资产，包括其央行、国库及授权机构的财产，享有绝对豁免权，不受任何形式的司法冻结与强制执行。”
他点了第二条。
“第二，任何以金融手段，胁迫他国主权，干涉他国内政的行为，都将被定义为，金融恐怖主义。”
他点了第三条。
“第三……”
会场里，所有发展中国家的代表，都站了起来。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一条条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条款，看着那个站在台上的年轻人。
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燃烧。
“当然，光有公约还不够。”
苏律笑了。
“我们还需要一个，能保护我们钱袋子的组织。”
“我宣布，由龙盾律所提供全部技术支持的，全球主权资产保护基金，正式成立。”
“所有愿意签署这份公约的国家，都可以免费加入。”
“从今天起，我们的钱，我们自己管。”
“我们的家，我们自己当！”
话音落下。
那个之前肚子疼没来的非洲国家代表，突然出现在了会场门口。
他一路小跑，冲到发言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
对着苏律，深深鞠躬。
“苏先生，这份公约，我们国家，第一个签！”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随即，一个又一个的代表，涌了上来。
会场，瞬间变成了签约现场。
苏律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
他的脑海里，冰冷的机械音，姗姗来迟。
【叮！】
【宿主全球议程设置能力提升。】
【获得称号：世界议程设计师。】
他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老张的号码。
“老张。”
“看到了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才传来老张压抑着，却无比畅快的骂声。
“你小子，玩得真他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