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低垂着眼睑,全力运转着心理学屏障,抵御着这无孔不入的精神压迫和源自李荀记忆的深切恐惧。他手中的笔稳如磐石,依旧一丝不苟地复刻着公文上的字句,将自己完美隐藏在“麻木顺从”的面具之下。
社会学模型则在冷静地分析:“告密规则…并非简单的清除异己,更是一种精神驯化。它让恐惧和猜忌成为人与人之间的唯一纽带,彻底瓦解任何可能形成的潜在同盟或反抗意识。每个人都是孤岛,只能绝对依附于规则的源头——桓温。”
他的目光看似专注于纸面,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捕捉着大殿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他特别注意到了对面那个青年文吏——在之前的混乱中,唯一流露出冷静算计眼神的人。
此人名叫孙秀(非西晋那个孙秀,同名),据李荀记忆碎片,平日沉默寡言,几乎毫无存在感,但总能按时完成份内工作,从未出错。此刻,他依旧是那副吓得最厉害的模样,肩膀微微耸动,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恐怖中恢复过来。
但谢昭注意到,他握笔的手指极其稳定,笔尖下的字迹工整得没有一丝涟漪。他的恐惧,表演得过于标准了。
这是一个极其善于隐藏、并且深知如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人。甚至可能…本身就是这规则的一部分,是埋藏在这些“耗材”中的暗哨?
必须更加警惕。
时间在极度压抑和猜忌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即将达到某个临界点时,殿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的脚步声,与郗超的冷澈、刁奎的油滑、亲卫的沉重皆不相同。它舒缓、沉稳,甚至带着一丝文人特有的韵律感,但每一步落下,却又奇异地与这座府邸的规则力场产生共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殿内所有文吏,包括谢昭,身体再次本能地绷紧。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约莫四十余岁,面容清癯,三缕长须打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沉静如水,却又深不见底。他穿着深紫色、绣有云鹤纹样的官袍,气质儒雅,与这座军营般肃杀又奢靡的府邸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周身萦绕的那种与规则深度契合的气息,却昭示着其地位非凡。
袁宏。字彦伯。桓温幕府首席记室参军,天下闻名的大笔杆子,桓温诸多重要表章、文告皆出自其手,堪称桓温的“文胆”。其人文采斐然,更精通典章制度,地位超然,犹在郗超之上。
他的出现,让大殿内的压力陡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袁宏缓步走入殿中,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并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多做停留,却仿佛已看透了每一个人心底的恐惧与隐秘。他手中拿着一卷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卷轴,那锦缎的色泽和纹样,已隐隐带着一丝逾制的意味。
“录公参军。”所有文吏,包括那位巡案吏刁奎(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都慌忙起身,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袁宏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抚平躁动的奇异力量,但这力量背后,却是更深的冰冷。
“大司马忠体国事,夙夜操劳,天下共鉴。”他开口,依旧是文绉绉的腔调,却无人敢忽视其分量,“今有社稷重器之图样,需精心誊录备份,以备咨询。此乃紧要公务,需心思缜密、笔力精稳之人操办。”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谢昭(李荀)、那个疑似暗哨的孙秀、以及另外一名以字迹工稳着称的老成文吏身上。
“你,你,还有你。”袁宏的手指虚点三人,“随我来。”
又是我们三个?谢昭心中凛然。上次被郗特点中去誊录言论纪要,死了两人,只剩他一人归来。这次袁宏亲自前来,所谓的“社稷重器图样”…其凶险程度,恐怕远超上次!
孙秀和那名老成文吏也是面色惨白,但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只能躬身应命。
谢昭混在两人之中,低眉顺眼地跟上袁宏的脚步。
袁宏并未走远,只是将他们带到了西曹文书房隔壁的一间静室之中。
这静室面积不大,陈设却极为精雅,四壁皆是书架,摆放着诸多典籍卷宗。房间中央只有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案,案上笔墨纸砚俱全,且品质远超外面文书房所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古老的墨香和书香,但在这香气之下,却隐藏着更加深沉、更加危险的规则力量。
静室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仿佛将外界彻底隔绝。
袁宏走到案后,缓缓将手中那明黄色的锦缎卷轴放在案上,却并未立刻打开。
他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的压力。
“此番所需誊录之物,干系重大,不容有失。”袁宏缓缓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尔等需心无旁骛,竭尽所能,复刻原图,一丝一毫,不得有误。”
【规则波动:高度凝聚!极度危险!】
谢昭眉心的规则之瞳碎片传来前所未有的灼痛警报!他甚至能“看”到,整个静室已经被无数粗壮、耀眼、结构极其复杂的金色规则符文彻底笼罩!这些符文的核心,正汇聚于那张紫檀木案,汇聚于那明黄色的卷轴之上!
那卷轴内部,仿佛封印着一头可怕的洪荒巨兽,即将破封而出!
袁宏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谢昭的脸,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了锦缎的系带。
明黄色的锦缎滑落,露出了里面卷轴的真容。
那并非普通的纸卷或帛书,而是一种泛着淡淡玉色光泽、薄如蝉翼的特殊丝绢。卷轴的轴头,竟然是温润的黑玉所制!
袁宏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卷轴在紫檀木案上铺开。
随着卷轴的展开,一幅极致精美、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的仪仗图纸,呈现在三人面前!
图纸之上,用最细腻的工笔、最绚丽的色彩,描绘着各种器物:有装饰着九旒的玉藻车马,有绣着山龙华虫的衮冕之服,有规模庞大的乐悬编钟,有朱红金钉的巨门,有高阶纳陛,有虎贲卫士的甲胄仪仗,有斧钺弓矢,还有造型古奥的秬鬯酒樽…
九锡!
全套的九锡仪仗规制图!
每一件器物都描绘得栩栩如生,细节完备到了极致,尺寸、材质、纹样、甚至制作工艺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图纸本身,就是一件倾注了无数心血、野心与欲望的艺术品,更是僭越之心的赤裸裸的证明!
然而,在这极致华丽的表象之下,谢昭那残破的规则之瞳却看到了无比恐怖的真相——
整张图纸,每一根线条,每一种色彩,每一个标注的文字…全都是由无数细密无比、扭曲蠕动、散发着强烈权欲和血腥气息的规则符文构成!
这根本不是什么图纸!这是一个高度浓缩、高度活化的规则陷阱!是桓温僭越野心的核心具现化!
仅仅是目光接触,一股庞大无匹、蛮横霸道的意志就如同山崩海啸般冲击着三人的心神!
那意志充满了对至高权力的贪婪渴望,对礼法制度的践踏欲望,以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冰冷霸道!
“呃!”
那名老成文吏首先承受不住,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潮红,眼神开始涣散,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天命所归…神器更易…吾当从龙…” 他仿佛已经被那图纸蕴含的野心规则所俘获,成为了忠诚的皈依者。
孙秀也是身体剧震,脸上露出极其痛苦挣扎的神色,但他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狂热,似乎一边抵抗着,一边又渴望着什么。他死死咬着嘴唇,甚至咬出了血丝。
谢昭只觉得一股冰冷而狂暴的洪流冲入自己的意识海,试图摧毁他的意志,扭曲他的认知,让他跪伏在这僭越的蓝图之下!
心理学屏障瞬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来自二十五世纪的独立意志与这古老的权欲野心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目光却不敢再直视那图纸本身,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袁宏接下来的话上。
袁宏似乎对三人的反应早有预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指尖轻轻点着图纸边缘的一行注释小字(那是由规则符文扭曲而成的文字),声音依旧平稳:
“大司马谦冲自牧,然此乃古制,关乎国体,不可轻废。尔等所需做的,便是依样复刻,不得有任何增删改易。”
他的话语听起来冠冕堂皇,但结合这图纸的实质,却充满了讽刺与陷阱。
“图纸仅此一份,需三人分工,同步誊录副本。你,”他指向那名眼神涣散的老成文吏,“负责车马、服饰部分。”
“你,”指向嘴角溢血、挣扎狂热的孙秀,“负责乐悬、朱户、纳陛、虎贲部分。”
“你,”最后指向低垂着眼睑、竭力压制气息波动的谢昭,“负责斧钺、弓矢、秬鬯部分,以及…最后的总览校对。”
分工明确。
袁宏说完,便退开两步,负手而立,如同监考官一般,静静地看着他们。静室内那庞大而危险的规则力场,如同张开了巨口的饕餮,等待着吞噬。
【规则浮现:【桓公索要‘九锡仪仗’图纸需立即呈上】!】
【警告:此规则为僭越陷阱!献图即同谋!规则反噬将基于“认同度”及“完成度”触发!】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丧钟般在谢昭脑海敲响!
他瞬间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誊录任务!这是一个献祭仪式!
袁宏亲自前来,以“社稷重器”为名,用这蕴含强烈规则力量和僭越野心的图纸作为诱饵,逼迫他们这三个“精挑细选”出来的文吏,亲手参与“复刻”九锡仪仗的过程!
一旦他们开始动笔,就等于在规则层面认可了这套僭越礼器的合法性,并且参与了其“诞生”的过程!
誊录得越完美,越“无误”,与这图纸的规则联系就越深,就等于在桓温的僭越之路上绑得越死!未来规则清算之时,绝无幸理!
而若拒绝,或故意出错,立刻就会触发“誊录有误”的规则惩罚,死状恐怕比被刀笔噬魂还要凄惨!
进退维谷!左右皆死!
那名老成文吏似乎已经完全被图纸控制,脸上带着虔诚而狂热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就开始在他那份副本帛纸上描画起来,笔迹竟然比平时更加工整精美!他周身开始散发出微弱的、与图纸同源的金色光芒,正在被快速“同化”!
孙秀眼中挣扎之色更浓,但最终,那丝隐晦的狂热占据了上风。他深吸一口气,也拿起笔,开始誊录。他的笔触极其稳定,甚至带着一种冷酷的精准,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遍。他所负责的“乐悬”、“朱户”等部分,恰恰是之前库府中精神污染最强的几类器物!他似乎对此有一定的…适应性?
谢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负责的“斧钺”、“弓矢”、“秬鬯”以及最后的“总览校对”,无疑是整个图纸中杀伐之气最重、规则最为暴戾的部分,也是最后确认“成品”的关键!凶险程度最高!
不能再犹豫了!
他伸出手,拿起为其备好的笔。笔杆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住了一块寒铁。
他铺开帛纸,目光快速扫过自己需要负责的部分。
斧钺森然,刻画着斩首图案;弓矢狰狞,箭镞仿佛滴着血;秬鬯酒樽神秘,纹路如同诅咒…
每一笔,都是通往地狱的请柬!
他提起笔,笔尖蘸饱了墨。
落笔的瞬间,他并未直接描绘那些恐怖的器物,而是率先在那副本帛纸的右下角,极其快速地、用微不可查的笔触,写下了一个极小的、看似无关的标记——那是一个来自二十五世纪的、代表“危险、勿动”的通用警示符号!
这个符号与此世文字体系格格不入,本身不蕴含任何意义,更像是一个无意识的墨点瑕疵。
然而——
就在这个符号形成的瞬间!
整个静室内庞大而危险的规则力场猛地一滞!
仿佛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突然被注入了一个无法识别的异物,导致了短暂的卡顿!
那些疯狂涌向谢昭、试图引导他笔触、污染他心神的规则符文洪流,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混乱!
有效!
谢昭要的就是这瞬息的机会!
他利用这规则判定的短暂迟疑,手腕疾动,笔走龙蛇!
但他描绘的,并非图纸上那充满杀伐血腥的完美器物,而是…凭借记忆中二十五世纪博物馆里见过的、那些真正属于上古礼器的、相对古朴、甚至有些残缺的形态!同时,刻意忽略了图纸上那些过于狰狞和僭越的细节纹饰!
他画的斧钺,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厚重;弓矢褪去了血色,回归了狩猎的本源;秬鬯酒樽隐去了诅咒纹路,显得更加神秘古奥…
他是在誊录,但又不是在完全复刻!他是在用另一种理解,另一种“无误”,来对抗图纸本身的“无误”!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走钢丝行为!完全是在利用规则对“无误”判定的模糊地带进行极限操作!
静室内的规则力场开始剧烈波动起来,光芒明灭不定,似乎陷入了巨大的逻辑混乱!
这副本…似乎…没错?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嗯?”
一直负手旁观的袁宏,第一次发出了轻微的疑问声。他那沉静如水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实质般落在谢昭正在绘制的副本之上!
几乎是同时!
“啊——!”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绝望到极点的惨叫!
是那名老成文吏!
他已经完美地誊录完了负责的车马服饰部分,正满脸狂热地将副本呈向袁宏,似乎想要邀功!
然而,就在他递出副本的刹那——
他手中那份完美复刻的副本图纸,骤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红色光芒!
那光芒如同活物,瞬间将他吞没!
“不!大司马!我是忠…”
他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黑红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些飞散的、如同纸钱般的灰烬,和他那支掉落在地、笔杆变得焦黑的毛笔。
【献仪死局】!完美复刻,即被视为彻底认同并献祭自身!死!
几乎在同一时间!
孙秀那边也发生了异变!
他刚好誊录到“朱户”部分!那朱红大门在他的副本上显现的瞬间,竟然隐隐发出了巨大的、令人牙酸的开门声!
门内仿佛有无数血色的手臂伸出,抓向孙秀!
孙秀脸色剧变,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副本上,同时左手快速结了一个极其古怪复杂、绝非文吏所能知的手印,按了上去!
“嗡!”
血色手印与规则之力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那些血色手臂猛地缩回,朱户图纸的光芒黯淡下去。孙秀踉跄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鲜血,但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这一波反噬!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瞥了谢昭一眼,随即又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惊疑和杀机。
此人果然有问题!他早有准备!
而谢昭这边,规则的判定似乎终于做出了结果!
因为他那“似是而非”的誊录,静室内庞大的规则力场在剧烈闪烁后,并未直接降下毁灭性惩罚,而是猛地回缩!全部力量狠狠地反灌回案上那卷真正的九锡原图之上!
噗!
仿佛无形中有一柄巨锤砸下!
那卷泛着玉色光泽的珍贵丝绢图纸,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上面那些由规则符文构成的线条色彩疯狂扭曲、冲突、互相湮灭!
刺啦!
图纸的正中央,那描绘着“衮冕”的核心部分,竟然凭空裂开了一道焦黑的裂痕!仿佛被无形的天火灼烧过一般!
整张图纸蕴含的规则力量和野心气息,瞬间减弱了一大截!
【规则反噬其文本身】!
谢昭的冒险操作,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提前部分触发了类似“隐藏通关”的效果!虽然未能完全摧毁图纸,但使其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袁宏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发生了变化,他看着图纸上那道焦黑的裂痕,儒雅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深沉的痛惜和惊怒!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冰刀般射向谢昭!
谢昭立刻躬身,用一种极度惶恐、带着哭腔的语气(完美模仿李荀)说道:“小人…小人笔拙…惶恐万分…竟…竟污损了…”
他将一切推给了“技艺不精”和“过度紧张”。
袁宏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静室内一片死寂,只剩下规则力量受损后发出的微弱嗡鸣声,以及孙秀压抑的喘息声。
良久,袁宏眼中的惊怒缓缓压下,重新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他一挥袖袍,卷起那卷受损的原图,看也不看谢昭那“拙劣”的副本和孙秀那沾染了血渍的副本,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尔等…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静室的门无声开启又闭合。
留下谢昭和受伤的孙秀,以及满地狼藉和未散的杀机。
九锡图殇,献仪死局。
谢昭险死还生,却似乎引起了袁宏的极度关注,也暴露了孙秀的异常。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才是真正的步步杀机。
【世界频道·剧烈干扰——】
(区域:北美-毁灭焦土)
【画面极度扭曲,血色与黑色闪电交织】:杰克逊(斛律光)发出痛苦的咆哮,他头上的“血冕”裂开了一道缝隙,暗红色的能量如同鲜血般从中涌出,侵蚀着他的半张脸!他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杰克逊(神智混乱地嘶吼)】:“滚出去!你这该死的冠冕!我的力量!都是我的!”
【全球紧急通告】:北美天选者杰克逊出现严重规则反噬!“血冕”与宿主发生排斥!规则场陷入极端混乱!“胡风孽火”开始无差别蔓延!
(区域:大和-平安京)
【信号短暂清晰一瞬】:安倍晴川(宇文护)猛地抬头,看向北美方向,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精光!他面前的兽皮卷上,几个符文正疯狂跳动!
【安倍晴川(激动而急促)】:“就是现在!北美之乱,牵引了此间百鬼核心之力!隙间生矣!!”
他猛地用鬼化左臂撕裂眼前空间,身影瞬间遁入一道突然出现的、紫黑色裂缝之中!
(区域:东亚-华夏)
【用户:卧槽卧槽!】:“昭哥干了什么?!他把原图给搞坏了?!”
【用户:规则反噬还能这样用?】:“献祭流玩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对,昭哥好像没损?”
【用户:那个孙秀绝对是二五仔!】:“他的手印!看到没有!那不是普通人!”
【用户:外面全乱套了!】:“杰克逊要自爆了?安倍晴川趁机溜了?这局势变得太快了吧!”
谢昭缓缓直起身,擦去额角的冷汗,看了一眼旁边眼神晦暗不明的孙秀,又望向袁宏离去的方向。
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