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熔金,慷慨地将整片海域镀上一层流动的、柔软的橙色光晕。白日的喧闹早已退潮,渔村方向升起几缕炊烟。空旷的金色沙滩如同一张巨大的、等待书写的画布。空气凉爽下来,带着海水特有的、微咸的清冽气息。
空间门的涟漪无声散去,何雨柱牵着何雨水和娄晓娥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温热沙地。这一次,纯粹的静谧包裹了他们,只有海浪冲刷岸边永不停歇的、温柔的“唰——唰——”声。
“柱子哥,太阳要掉进海里了!”何雨水指着海天相接处那轮硕大的、正在缓缓沉沦的金红圆盘,雀跃地叫道。她的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叹,仿佛第一次理解“日落”这个词的真实景象。
娄晓娥也被眼前宏大的景象攫住了心神。那轮落日毫不吝啬地燃烧着最后的辉煌,将天空晕染成橘红、绛紫和深邃钴蓝的瑰丽渐变。海水像被打碎的暖色琉璃,随着波浪的涌动,碎裂又聚合,闪烁着亿万点跳跃的金芒。“好……好漂亮!”她喃喃道,词汇在此刻显得如此贫乏。这自然的壮美,远比娄家花园里精心修剪的玫瑰更让她心房震颤。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仰起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翅般的暗影。
“是啊,太阳要回家睡觉了。”何雨柱微笑着,揉了揉两个女孩的头发,“趁天还没全黑,我们来得及堆个最大的沙滩城堡!怎么样?”
“好!最大的城堡!”何雨水立刻响应,小拳头握紧,充满了干劲。
娄晓娥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嗯!我也要堆!” 上一次堆沙堡的快乐记忆清晰如昨,那种无拘无束、双手直接触碰沙子、看着一个想象中的世界在自己手中一点点成型的乐趣,是任何昂贵玩具都无法替代的。
没有犹豫,三人立刻行动起来。何雨柱选定了靠近潮线但不会被夜晚涨潮淹没的干燥沙地。他意念微动,几件结实趁手的儿童塑料小工具(颜色鲜艳的铲子、桶、小耙子,边缘圆润)凭空出现在沙滩上,旁边还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雕花城堡模具组合(细节繁复,带着点洛可可风格的俏皮)。
“哇!新铲子!”何雨水欢呼着抓起一把天蓝色的小铲。
娄晓娥则好奇地拿起那个精致的城堡模具组合,翻看着上面小小的尖顶塔楼和拱形窗户的凹痕,“柱子哥,这个好漂亮!”
“喜欢就好。来,开工!雨水是总司令,晓娥是设计师,哥哥负责搬砖挖护城河!”何雨柱笑着分配任务,率先拿起一把大号沙滩铲,手臂挥舞,沙砾飞扬,一个巨大的方形地基雏形迅速显现。
何雨水立刻投入到“总司令”的职责中,小铲子挥舞得飞快,嘴里还不停地指挥着:“这里!哥,这里要挖深一点!晓娥姐姐,快帮我垒这座塔!”她的动作带着孩童特有的夸张和用力,细沙不断从她的小桶边缘溢出来。
娄晓娥起初还有些放不开,小心翼翼地用模具压出城堡的墙体轮廓,试图让每一条线都笔直完美。但沙子是自由的,风也是调皮的。她刚压好的一面墙,雨水“哒哒哒”跑过带来的震动就让顶端塌陷了一角。她“啊呀”轻呼一声,有点懊恼。
就在这时,何雨柱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晓娥,城墙不用太直的!你看雨水堆的那边,歪歪扭扭的,多像童话里被施了魔法的房子?”他指着雨水那边胡乱堆砌、却意外有种蓬勃生命力的沙堆。
娄晓娥顺着看去。雨水正用胖乎乎的小手拍打着面前一坨不成形的沙堆,努力想把它塑造成“最高的塔”,小脸都憋红了。那沙塔摇摇欲坠,顶端还插着一片不知哪里捡来的贝壳当旗帜,滑稽又可爱。娄晓娥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底那点追求完美的小小固执,一下子被这生动的画面冲散了。她学着雨水的样子,放弃了模具,直接用手捧起温热的沙子,开始随心所欲地往上垒。歪斜的塔楼?那就让它歪着!拱门不对称?那就再开一个更大的!她甚至捡来几颗圆润的小石子,镶嵌在沙质的墙壁上当作“宝石窗”,又用细长的海草梗在城堡周围划出蜿蜒的“魔法小路”。
何雨柱看着娄晓娥脸上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投入的笑容,自己手上挥舞大铲的动作也更加豪迈。他暗中发动空间之力,无形的力道加固着城堡的关键承重结构,让那些被雨水拍得过于单薄的沙墙不至于立刻垮塌,又巧妙地引导海风,拂平城堡表面的粗糙棱角,使其线条显得自然流畅。他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城堡地基下埋入了几块空间里找来的白色小晶石。当城堡主体渐渐成型时,他悄悄引导一缕微弱的能量流过晶石。
“看!晓娥姐姐快看!”何雨水指着城堡最高的一座塔楼顶端,兴奋地跳起来。
只见那座塔楼的尖顶,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映照下,竟然隐约散发出极其微弱、如梦似幻的淡蓝色荧光!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奇异而美丽。
“呀!”娄晓娥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奇,“是沙子里的宝贝在发光吗?”她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何雨柱的小动作,只当是沙子里蕴含的某种奇妙物质被阳光激活了。
“是城堡的守护宝石发光了!”何雨水立刻接受了这个设定,小脸上满是笃定和自豪,“我们堆了一个会发光的魔法城堡!”
何雨柱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对,雨水总司令和晓娥设计师建造的城堡,当然要有魔法!好了,护城河也挖通了!”他最后几下奋力挥铲,引了一小股恰好涌上的海水流入环绕城堡的浅沟。水流浸润了沙子,城堡仿佛真的被护城河守卫起来。
夕阳终于彻底沉入海平线之下,只留下满天的红霞和深紫色的暮霭。一座由歪斜塔楼、贝壳旗帜、石子窗户、海草小路和隐约“魔法光辉”构成的、充满童趣和想象力的沙滩城堡,静静矗立在空旷的沙滩上。两个小女孩并肩站在城堡前,小脸上沾着沙粒,头发被海风吹乱,却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和纯粹的快乐。何雨柱站在她们身后,像一个骄傲的守护者,用空间里的相机无声地记录下这幅被暮色温柔拥抱的画面——“暮光魔法城”。
光线迅速暗沉下来,暮霭四合,海水的颜色也变得深邃而神秘,宛如巨大的墨玉。白日的温热褪去,凉意丝丝缕缕地从沙滩深处和广阔的海面上弥漫开来,带着海藻和盐分的湿润气息。
“哥,有点冷了。”何雨水搓了搓小胳膊,不由自主地往何雨柱身边靠了靠。
娄晓娥也下意识地抱住了手臂,望着眼前这片骤然变得陌生空旷的黑暗沙滩,白天遗留的兴奋渐渐被一种对空旷和黑暗的天然不安取代。“天……好黑啊。”
“冷?黑?别怕!”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混杂着一点神秘的兴奋,“柱子哥给你们变个魔术,变个……不会冷、也不会黑的大房子出来!看好了!”
他神秘地笑了笑,拉着两个女孩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那座孤零零的沙堡。他装模作样地举起一只手,像是要召唤什么。何雨水瞪大了眼睛,充满期待。娄晓娥则有些紧张又好奇地攥紧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