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散了。
莫东喝得走路都打晃，被他手下的工头扶着塞进了一辆埃尔法里，嘴里还嚷嚷着明天要再摆一桌。
雷军站在酒店门口，紧紧握着莫盖的手，眼睛里有光。
“莫先生，今天你那番话，我记下了。”
“人命无价，但命和命之间，不能有价差。”
莫盖把手抽回来，插进裤兜。
“雷总，口号谁都会喊。”
“我等你的产品。”
说完，他转身走到马路对面，一棵大榕树的阴影下。
那里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五菱宏光。
车身沾着点泥点，后保险杠上还贴着一张“新手上路，请多关照”的贴纸。
莫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没有插钥匙，只是把手放在方向盘上。
方向盘中央的五菱logo亮起一道微光，扫描了他的掌纹。
【身份确认：莫盖。】
【欢迎回来。】
中控台的屏幕亮起，显示的不是导航地图，而是一系列复杂的参数。
【微型冷核聚变反应堆，功率输出稳定。】
【超空泡推进系统，待机。】
【武器系统，锁定。】
莫盖发动了车。
引擎发出的，是五菱宏光那独有的，朴实无华的轰鸣声。
他开着车，汇入夜色中的车流。
车里放着土嗨的dJ，车窗开着，晚风吹动着他的polo衫衣领。
他像任何一个刚刚加完班，开车回家的滨海市年轻人。
……
幸福路。
五菱宏光拐过街角，车灯的光束，扫过前方。
莫盖踩下了刹车。
车停在路中间。
他没有下车，只是看着。
前方，一百米外。
幸福路127号，盖世修车行。
那扇厚重的，用特种钢材打造的卷帘门，没了。
不，不是没了。
是被人从中间，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扭曲的，焦黑的金属，像一张怪兽的嘴，向外翻卷着。
破洞的边缘，还在闪烁着电火花。
莫盖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
他抬起左手，看着那块百达翡丽。
念头一动。
淡蓝色的光幕，在他脑海里展开。
他直接调出了【看门狗】系统的后台日志。
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刷了出来。
【23:04:17——检测到未知生物体侵入‘黄色警戒区’。】
【23:04:19——一级警报触发：语音警告。】
【23:04:22——目标无视警告，侵入‘红色绝杀区’。】
【23:04:23——二级警报触发：炮塔展开，激光瞄准。】
【23:04:24——三级警报触发：开火。】
一行红色的数据，格外显眼。
【交战时间：15秒。】
【弹药消耗：750发（钨粉弹芯橡胶子弹）。】
【交战结果：目标被成功驱离。】
莫盖的手指在虚空中滑动，调出了交战时的监控录像回放。
维修车间里，一个全身黑甲的人影，被上百道火线淹没。
那个人影像一个沙包，被狂暴的弹雨抽打着，狠狠撞在承重钢梁上。
火星四溅。
最后，人影扔出一个东西，炸开了卷帘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画面定格。
莫盖看着屏幕上那个被炸开的大洞。
他关掉了日志。
“防御力还是太差。”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晚风吹过，带着一股焦糊味。
他走到那个巨大的破洞前，用脚踢了踢一片卷曲的钢板。
钢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那头传来韩琳冷静，又带着一丝警惕的声音。
“莫盖？”
“我店门被人拆了。”莫盖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过了五秒，韩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调变了。
“你说什么？”
“字面意思。”莫盖绕着那个破洞走了一圈，“卷帘门，中间开了个大洞，像是被人从里面用炸药给炸开了。”
韩琳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
“有人闯进去了？！”
她知道那个修车行意味着什么。
她更清楚，莫盖在那个修车行里，布置了什么东西。
那不是一个修车行。
那是一个要塞。
一个连她看了设计图都会头皮发麻的杀戮要塞。
竟然有人能闯进去，还能活着出来？
“闯进去了。”莫盖说，“然后又被丢出来了，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需要监控。”
莫盖没给她继续震惊的时间。
“我店门口没有监控。”
“街道两头，路口的摄像头。对面那栋居民楼，楼道口，单元门。所有能拍到我店门口的，从今天晚上十点半到现在，全部的录像。”
“我需要知道，是谁来的，怎么来的，车牌号，还有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电话那头，韩琳没有问任何问题。
“给我十分钟。”
“好。”
莫盖挂了电话。
他走进破烂不堪的维修车间。
地面上，一片狼藉。
密密麻麻的弹坑，像一张麻子的脸。
那根被测试过的工字钢，上面又添了无数新的凹痕，已经开始变形。
空气里，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他抬头。
天花板上，墙壁上，一个个炮塔还处在战斗状态，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门口的方向。
“解除警报。”
“咔嚓——”
炮塔缓缓缩回墙体，盖板合上。
整个车间，恢复了原样。
除了那个巨大的破洞，和一地的狼藉。
莫盖走到一台举升机旁，用手摸了摸立柱。
上面也有几个深深的弹坑。
“橡胶子弹，还是太温柔了。”
“还有这扇门……”
他回头，看着那个被炸开的卷帘门。
“跟纸糊的没区别。”
他脑海里，光幕再次展开。
【算力：80】
还是这点钱。
穷。
莫盖关掉光幕，走到接待区的吧台后面，拉开冰箱。
里面只剩最后一罐可乐。
他拿出来，拉开拉环。
“呲——”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的手机震了一下。
韩琳发来的短信。
【视频已打包发送至你的加密邮箱。】
【另外，车找到了，在五公里外的一条小巷里，被遗弃了，是一辆套牌车。车里有大量血迹，根据现场痕迹判断，人应该是被接应走了。】
【需要我们介入吗？】
莫盖看着短信，喝了一口可乐。
他回了两个字。
【不用。】
他关掉手机，靠在吧椅上。
介入？
没必要。
这根本不是一次试探。
这是一份报告。
一份由敌人，用命帮他填写的，【看门狗】防御系统的实战测试报告。
现在，报告有了。
该升级产品了。
莫盖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完，把空罐子捏扁。
他调出一张空白的蓝图。
手指，在虚空中开始勾勒。
【新项目命名：看门狗V2.0升级套件】
【项目一：复合装甲防爆门。】
【项目二：‘撕裂者’特种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