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师爷说了不能帮你。”南钲拿回他手上的资料。
“到底谁是你老师？”林原在她前面落座，时刻注意着门口，“这样，你不是想学那套里斯公式吗？我教你。”
“可师爷说了我要配出八级药剂才能跟你学。”南钲放下手里的工具，无奈地对他说。
林原见有希望，顿时来劲了，“他说的是那种禁售药剂，里斯公式里面包含的又不止那点药剂，或者我们可以先学一点点，不上手就不会有问题。”
见她不为所动，林原换了个方向，“里斯公式里还有些处理药植的特殊方法，你应该还没有看出来。”
“你不是说对里斯公式不感兴趣吗？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闻聿的声音在林原后背响起。
林原霎时站了起来，老师不是出门了吗？怎么是去后面了？
“我过来看看她适不适应这里，看到她适应地这么好我就放心了，马上就走了。”林原说着就要往外走。
闻聿把取出来的药植递给南钲，“走什么？她手上的项目我还没找到负责人，既然你来了，那就你负责吧。”
“老师，我真的没时间，我手上本来就还有两个项目没完成，还要抽空整理法肯星药植的数据，偶尔还得应付我学生，我的假期也不多了，你得给我留几天出去玩的吧？”走到门口的林原又走回来。
南钲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老师什么时候需要应付她了？她怎么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做完手上的项目后还能给留出几天时间出去玩是吧？”闻聿精准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漏洞。
林原暗道不好，想给自己辩解几句就听到了老师的话，“那你再录一版关于里斯公式的讲解吧。”
林原：……
“老师你能不能当我没来过？”
闻聿打破他的幻想，“不能，以后南钲手上的项目也是你负责。她早上来我这里学习，下午去你那里给你当助手，晚上自己整理笔记。”
说的时候还看了眼南钲，“你可以吗？”
“可以的师爷。”南钲当即带上自己的东西朝老师走去。
林原不服，“老师你怎么不问问我可不可以？我才是你学生吧？”
“不想问，你可以带着你学生走了。”闻聿摆摆手，“小乐，把他给我赶出去。”
在后面看戏的乐助理上前，“林老师，要不我们先出去休息一会儿？”
林原站在门口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他竟然让乐助理赶我出来？”
“昂，对啊。”南钲站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师爷给的药植。
“你！你就应该跟乐助理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再次被扎心的林原瞪了她一眼，注意到她手里特殊盒子装着的药植，上前打开，然后再再次被扎心了，“他怎么会给你处理过的混血果？”
混血果，一种高级安抚剂中不常用到的主药植，不常用是因为生长年限长加上不好处理，一个不慎就会导致整个果子在短短几瞬之间丧失对精神力的吸性从而失去作用。
他手里的混血果早就用完了，上次他问老师，老师就没给他。
南钲把混血果装回盒子，“我问的啊。”老师之前说过师爷很大方来着，她就问了。
林原突然觉得这学生不收也罢。
“老师你的目的达到了啊，我手上的项目给你，然后我给你当助手你就可以安排我整理法肯星的药植资料，你教我里斯公式的时候顺便录下来就是教学视频，这不都按照你的想法安排了吗？”
南钲说着把手里的资料塞给他，“你都要教我了，为什么我还要跟师爷学习？”
之前老师不想教她把她推给师爷就算了，现在老师都愿意教她了，为什么还要她跟师爷学？
“因为我大部分的药剂是靠精神力和直觉配的，没有经过计算的。”林原把她带回实验室，“也就是说我差不多是没有基础的，懂吗？”
精神力药剂依赖大量的可控的计算得出一个接近精神力波动的数值从而达到精准的疗愈效果。
但他不是，他对药植有独特的敏锐，又对数字不敏感，所以他配出来的药剂药性阈值很高，要么药性特别高，要么就是失败。
这个问题在那种靠药剂提升精神力的禁售药剂里却是优势，他配出来的禁售药剂药性就没有差的，根本不存在失败一说，他甚至可以轻易地创造出新的药剂配方。
这也引出一个致命的缺点，他破解不了自己配出来的药剂，所以在知道南钲能配出禁售药剂的解药后，他要亲自教南钲。
“不懂。”南钲摇摇头，“里斯公式明显是在一个庞大的计算量上得出来的，你怎么会没有基础？”
“谁告诉你里斯公式是纯计算得出来的？”林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打开南钲塞给他的资料，“它是在真实数据上总结出来的。”算得上是一场战争的事后总结。
“还有，我说的基础是像你师爷现在教你的这种，经过系统的学习然后推导出数据再去配药剂，我学过但忘得差不多了而已。”
与其让他这种基础不牢的教她，不如让她去老师那学。
“好吧。”南钲懂了，老师配的药剂就是不可控的，或者说老师就是个不可控的天才，“那我要做什么？”
“去整理药植资料吧。”林原把手里的资料放下，“剩下的我安排给实验室里的人就行。”
他提供思路和方法，其他交给实验室里的人去做，毕竟他做的东西波动范围太大，他动手只会加重他们的工作量。
“那你做什么？”南钲看着他把工作安排下去后好奇问道，见他跟师爷抱怨，她还以为他要做的事很多呢，结果他都交代完了，一点都没留在自己手上。
“我去看看我的药植，然后回来看你们工作。”林原理所当然说道。
南钲：“你还有药植在这？”
“有啊，你要种吗？我可以帮你照料一二。”他在这待的时间最久，怎么能没有自己的药植园。
学药剂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没有药植，南钲当即拿出一些还没开始培育的药植递给老师，“这些可以吗？”
林原看了几眼后问她，“还有其他的吗？”
南钲把自己所有的育种都拿出来，“就这么多了。”
“不行，这些的质量太差，你这都是哪里来的？”林原挑挑拣拣出来好些个，“这些是一定不能育成药植的。”
“就平时收集的，可是它们现在对精神力的吸收都是一样的啊。”南钲没感觉出差异，“你是怎么确定的？”
“你展开精神力，持续一小段时间就很明显了，这些不能育成药植的都是一段一段吸收精神力，不能持续吸收的。”林原教她分辨。
南钲试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
见她对药植感兴趣，林原把她带到后面的药植园里去讲解，这里的道道他清楚得很。
“那边的是什么？”南钲指着最里面那个圈起来的地方问他。
林原看了眼她指的方向，“那是你师爷给我申请的药植，过去看看？”
“老师你能给我申请一个吗？”南钲趴在防护网外看着，里面都是禁售药剂的主药植啊。
在外面一出现就会被摧毁的药植，老师有整整一个院子。
“不能。”林原毫不客气拒绝了，“你就不要想了，除非你也有个十级药剂师当老师。”
“我还能再找一个十级药剂师当老师？”
“那不能。”林原回应道，“你师爷会打断我的腿的。”
南钲哦了一声，“师爷不会揍我的。”
林原得意道：“那白老也不会要你当学生的，他跟你师爷不对付，你是我学生，差辈了。”
“好吧，那我能学怎么处理这些药植吗？”现在学到了，以后碰上了就可以当场挖走收好。
林原想了一下：“我有个教学视频，晚上回去小课室可以给你看看。”
是他早年录下来的，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南钲的药植处理方法应该也是有一部分从那个视频里学的。
只是她看的应该不是完整版，完整版包括了所有类型的药植的。
两人在里边待了一下午，晚上也在小课室里待了一晚上，闻聿听到后也没多干预。
林原无疑是个天才，他掌握的东西就算教了别人也不一定能懂，但他相信南钲可以。
他一直知道联邦虽然禁止市面上流通那种提升精神力的药剂，私底下对这种药剂的研究是没有停过的，他想过把林原送去学的，但他拒绝了。
就在闻聿以为他们能相处得不错时，有人受不了了。
都没到半个月，林原就找上闻聿，要求老师给他找点他能动手的项目，再给南钲找点她能做的，他要求远离南钲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南钲对你这个老师的要求太多了？”闻聿听他抱怨了半天得出总结。
林原脖子一哽，“对。”
他都躺平多少年了，他以为自己收个学生就是像他老师这样偶尔教教就行了，可他不知道他学生的精力这么好。
因为她学完药植处理后，开始研究他了，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让他去配药剂，她要做实验，实时检测他的配制过程，试图把这种对药植的敏锐变成某种规律，变成可掌控的行为。
他的药植都肉眼可见的减少了，老师让他练习配制的八级药剂他已经配完了，就半个月的时间，那本该是他未来一年需要配制的。
就这种实验的强度下，她晚上还能回去整理法肯星的药植资料，整理一天的总结，有时还能让他晚上再给她上两节课。
“老师，你还有什么没教她的，给她多安排点的，她真的精力有点过于旺盛了。”林原这会是真的领教到什么是单兵的精力了。
老师现在都是偶尔想起来什么才给南钲讲课，其他的时间让她自己在实验室里自己学，不懂再去问他。
闻聿思考了一会自己库房里还有什么，对林原摆摆手，“你把南钲叫过来，我跟她说说。”
林原以为老师要帮他劝导南钲两句，当即回去把南钲叫过来了。
“师爷，你找我？”南钲实验还没做完，这会儿老师说师爷有十万火急的事找她，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了。
闻聿笑着点点头，“你老师说你最近研究的方向有点多了，跟我讲讲？”
“好的师爷。”南钲把几份数据拉出来，“这份是不同的精神力处理对于整支药剂的影响，这份是在统一精神力处理过的药植对于药剂整体效果的影响，这份……”
林原听着她汇报的成果默默为自己鞠了把泪，这实验都是他做的啊。
闻聿看着上面的数据不断地点头，“这都是你老师的实验，你要不要留点时间给自己配药剂？”
“我有的，这是我配的七级药剂，我是根据老师的实验来调整自己的配制方法的。”南钲又掏出一批七级药剂，上次老师给了不少主药植，她都用上了。
闻聿又接过南钲递过来的药剂报告，她的药剂报告按照时间来看是有在稳步提升药性的，有些甚至都能达到林原的最高水平的。
坐在门口的林原听到这话又走进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时间配药剂？”
只是这话被谈话的两人给默契忽略了。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给你再安排几个人？”闻聿温声问她，林原说这都是孩子一个人在忙活，这里面的工作量可不少。
南钲想了一下拒绝了，“暂时不用了，我还忙得过来。”她自己就可以，让别人过来不一定能跟的上。
闻聿把报告和药剂递回去给她，“那行，我给你开通进入库房的权限，需要什么你自己进去拿，要是没有找到就来问我知道吗？”
“我不同意！你都没有给我开通！”旁边的林原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再给她安排几个人？还给她开通库房权限？他都没有这待遇。
“我带你去看看库房，以后你自己进去拿就行。”闻聿说着站起来带南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