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林原叹了口气，把头往后靠，“你黛西老师火眼金睛呢。”
“老师，我们的研究到最后真的能救人吗？”南钲学着林原的样子放松，看着外面的星光点点，问出了自己的压在心底的疑惑。
边城军校的领队已经在服用提升精神力的药剂和扩张精神力识海的药剂了，谁也不知道这种药剂还有谁在用。
要是最后他们研究出来的药剂是作用于精神力识海的，那群为了提升精神力的人会不会更疯狂？
要是按老师的猜想，提升精神力的药剂最后发现只是集中精神力，那些人能接受吗？
“我不知道。但作为一个药剂师，看到有人因为精神力的问题陷入危险的时候，我希望我有救人的能力。”而不是出手推一把。
脑子中闪过那些接了他的药剂就有去无回的人，林原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别人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南钲，我们的药剂师之间的较量开始了。”
南钲听着这话，心里毫无波澜，“老师，我觉得按单兵的较量方法来比较好，我们直接端别人老巢吧，把人抓到后我们还能把别人的成果拿过来直接套用……”
林原缓缓侧过头看她，“我记得你只在第一军校念了不到两年机甲单兵来着？”怎么有种兵痞的感觉？
“对啊。”南钲的头点得欢快，“有什么问题吗？”
林原闭上眼，把头转了回去，“没问题！”
算了，林原安慰自己，怎么说她也是老师看好的药剂师天才，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今天跟你师爷出去感觉怎么样？”自己好歹还是她老师，那些药剂师之间的条条道道他还是可以和南钲说说的。
南钲摊开手：“我们还没有见到帝国来的人，基本就是坐在那里等那些人过来打招呼。”
闻聿是十级药剂师，他出现在那里基本就是等着别人过来打招呼就行，也没有多少人敢在他面前放肆的，连带着对南钲也有不少讨好的。
“你可以让你师爷给你一个出入证，自己去逛逛，这种场合只待在他身边很无聊的。”
自从老师是十级药剂师后他也不爱跟老师去那些交流会了，那种社交对他来说没什么意思。
但南钲还没有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她还可以去玩玩。
“在这种交流会上，所有的口头数据都可以是现编的，考的就是你的识别能力，很有意思的。”林原深谙其道。
南钲疑惑，“现编？不好吧？我们不是提倡知识共享吗？”
“你师爷那个圈子说知识共享可以，但别人总得吃饭吧，他们的研究方向会更多的考虑变现方面，多看看你就知道了。”
林原说着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看看黛西。”
黛西的事得尽快落实，避免夜长梦多，林原收到新的保密协议后就起身了。
原本他是不考虑把黛西纳入他的实验室的，但现在他们的研究方向改了，老师也会进来，那他就无所谓了。
先处理好黛西，后续他调整完项目的进程后再和老师商量。
南钲坐着不想动，“我也得去吗？”
“跟上跟上。”黛西心思敏锐，有南钲跟着她不会问太多。
师生俩大半夜去敲了黛西的房门。
“有事？”黛西还没有睡，小客厅的桌面还摆放着酒。
“嗯。”看着桌面的酒，林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黛西看了眼已经在和陪伴球嘀嘀咕咕的南钲，再看着一时语塞的师兄，心里有了猜测，“我看到不该看的人了？”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的实验室？”林原没有否认。
黛西轻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实验室？”
林原身为大师兄一事无成一样赢得他们底下一群师弟师妹的尊重，靠得可不仅仅是老师的偏爱。
老师只手把手带过大师兄，对他们都是放养的状态，所以他们基本都是大师兄带出来的。
“前不久有的。”林原走到一边坐下。
“一般的研究我看不上的——”黛西说着打开林原发过来的文件，“哈！不愧是你啊，大师兄。”
黛西放下光脑，“老师知道吗？”
大师兄给她的保密协议是特级的，涉及到这种保密协议，无论她签不签，在她收到的一瞬间都默认了她的言行会受到监视。
“暂时还不知道，过段时间我处理好了再跟他说。”林原把桌子上的酒放到一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喝酒？”
林原笑着看向她，“老师那应该有不少好酒，我去给你拿点？”
“不用了，也不好喝。”黛西把自己的信息填了上去，做完身份认证才问，“可以提要求的吗？”
“当然。”林原看着她签完的保密协议。
“徐定，是不是也在这个你的实验室里？”黛西坐在林原的对面，葱白般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轻声问道。
林原叫了一声，“徐队长。”
徐定推门进来，没有犹豫就跪在了黛西前面，膝盖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林原稍微侧了侧身体，尽量不去看两人，耳朵悄悄竖起。
南钲听到声音看过去的时候眼睛都睁圆了，她用气声问，“球儿，发生了什么事？”
陪伴球更是贴紧她的耳边，“求爱？”
“不太像。”南钲屏住呼吸，顺道把陪伴球薅了下来给关了，情况不对。
黛西面无表情看了面前的人好一会儿，忽而轻笑一声，“师兄，我的要求是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这张脸，这个人不能出现在我周围，凡是有我在的地方，他都要避让。”
“可以。”林原没有犹豫，“徐队长也听到了吧，出去吧。”
徐定点点头没有说话，站起来的时候眼眶红了一圈，径直走了出去，轻轻把门给关上了。
“咳，那个黛西啊，师兄手上有那么点小权利，要不要师兄给他个小鞋穿穿？”林原小心问出口。
徐队长出去后，黛西像是疲惫了一般，连呼吸都轻了很多。
林原看到她眼角处有闪光，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有感情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师兄，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我们明天再说你实验室的事吧。”黛西站起来回了房间，任由他们两人待在小客厅里。
“老师，怎么办？”南钲踮着脚走到林原旁边。
林原赶苍蝇一样把南钲赶去收拾黛西没收拾好的酒，“别打扰她了，赶紧收拾好回去睡觉。”
南钲收拾了一会儿，拿起一瓶颜色丰富的酒问林原，“老师，我能试试吗？”它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你得问黛西。”林原指着旁边的房间，这不是他的酒。
“那我去问了？”
师生俩的对话没有减低声音，房间里传来黛西的沉闷的声音，“拿去吧。”
听到这话，两人放下心来，南钲抱着一瓶颜色丰富的酒跟着老师身后出了黛西的套房。
“老师——”
林原打断她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能问……”南钲指了指外面。
“最好不要。”林原指着南钲房间的方向，“你明天不是还要和你师爷出门吗？”
看着南钲关上门后，林原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但他把徐定也给叫走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但黛西不想看到你，你要是做不到我会找你们指挥官给我换人的。”林原认真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没有问题的。”徐定的声音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林原盯着他，声音无情响起，“你的任务是保护南钲，我不希望南钲的安全有一天会因为你的私人问题得不到保证。”
“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徐定对上林原，眼神中带着坚定，“除非我死。”
“出去吧。”林原没在看他，从旁边拿出一个杯子，手里出现一瓶从黛西桌面上顺过来的酒。
新出的果酒，黛西不识货，他代尝也不是不行。
徐定看着准备大醉一场的样子，不确定问道，“你这酒……”
“顺手拿的，你也想喝？”林原喝了一口，眯起眼，“给你倒一杯？”
“我不喝酒，谢谢。”徐定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林原轻哼一声，但凡徐定敢应了这酒，他能马上换人。
——
第二天一早，南钲还没起床就听到师爷的怒吼了，赶紧换好衣服出来查看情况。
客厅的老师正被师爷骂得跟孙子一样眉眼耷拉，南钲站在楼梯上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站在这做什么？”她后面的黛西顶着一头蓬松黑色大波浪，越过她走了下去。
“……老师，我真的没多喝，尝了点味。”林原看见黛西下来了，忙不迭甩锅，“这都是黛西的主意，不信你问她，是不是她买的酒。”
黛西就知道大师兄会这么说，“啊对对对，都是我买的。”
“你不要火上……”注意到老师越来越黑的脸色，林原果断认错，“老师，都是我的错，你罚吧。”
随后黛西捧起旁边的小米粥，听着耳边的求饶声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很好，浑身舒坦了。
“不用管他，想吃什么就先吃。”黛西招呼南钲过来一起吃。
老师不喜欢他们喝酒，特别是师兄，管得比较严。
能让老师这么生气的，不出意外的话，师兄应该是喝了一晚上，黛西把桌面上的吃食往南钲的方向推了推。
“你怎么不说南钲也跟你一起喝了？”闻聿这会儿已经冷静地差不多了，闭了闭眼，“下周，你留在这里帮忙先不用回第一军校了。”
“我懂，老规矩。”感受到老师的目光，黛西应道很快，就是看着师兄，不让他有机会再碰酒。
“好啊。”林原也没反对，他这周也没打算走，先弄清楚老师这边实验室的进度再说。
察觉到问题的闻聿把林原带走问话，“跟上。”
“你也喝酒了？”黛西看着南钲埋头吃不说话，问道。
南钲抬头看了一眼，师爷和老师都走了，“喝了一点点。”很难喝。
“那不影响啊，老师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他只是不喜欢有的人把酒当营养液喝。”
黛西听老师以前的助理说过师兄以前有一段萎靡的日子，天天关在家里喝酒，严重影响了健康，老师才出手的。
“这样吗？”这么说南钲就放松了。
……
“你的实验室出了什么问题？”闻聿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酒味又瞪了他一眼。
里斯教授的项目能由着他离开一周不回去，闻聿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师，又是你让我留下的。”林原揉着有些发沉的脑袋，坐在离老师远一点的地方，“放心吧，它出不了什么问题。”
“那你为什么喝了一晚上？南钲不回去也就算了，你也不回去，你的实验室谁帮你看？”
“新出的果酒，挺好喝的，我给你留了一小瓶。”林原拿出倒得只有一点的酒递给他，“老师，我没堕落，只是……”
林原发出一声喟叹，“只是觉得好像有点轻松了，我的研究有了新的进程。”
喝着喝着不知道怎么得好像能清晰得看到了研究的方向，不用再迷茫地寻找了，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天亮。
他其实也没喝多少，就是自己彻夜没睡可能让老师误会了，林原也没过多解释。
“你不是还要出门吗？”林原站起来，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说好的，未经公布的数据不能往外传，老师，你不能越过我问南钲。”
恍惚间，闻聿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学生，“行。”他希望这次只是他小题大做。
林原走后，闻聿试了他留下的酒，一如既往的难喝。
林原回到餐桌上，叼了个小笼包还不忘威胁黛西，“你给我等着。”
“你再威胁我，信不信我告老师？”黛西扬起头跟他争辩。
“……你几岁了？”林原拿下嘴里的小笼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告——”
“老师！大师兄说他还想喝！”黛西截住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