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辞看着小雨父母,眼里泛着冷光嘲讽地问“爸、妈,你们也看到了,我左胳膊断了需要正骨,刚刚护士姐姐还帮我买了两份饭。你们女儿的饭钱和医药费,你们总得管吧?”
林建国脸上堆起笑容对王医生说,“当然当然,王医生,麻烦你先给小雨处理伤,需要多少钱我去缴费。”说完他又转头问小护士饭钱是多少,听到小护士说喻辞光吃就吃了九元钱。
林建国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几次想说话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慢吞吞地掏出钱包,数了九元钱递给护士。
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喻辞完成了正骨和其他治疗。因为林建国认为她不用住院,处理完伤势后,喻辞跟着父母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四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沉重。
走到家属区附近,李远和林建国三人道别,往自己家走去。
医院出来的这一路上,李远脑海里不断的回想起刚才在病房里看到的一幕。想起林建国在车间里总是满脸和气,还经常主动给工友们帮忙的老好人形象,再对比刚才在病房里看到的一切,李远心里满是震惊和不解。
“小雨那孩子,在家时过的这么艰难么?饭都吃不饱?”想着刚才在医院,医护人员指责家长没照顾好孩子时,林建国和周秀娥低着头无言以对的样子。
李远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跟林小雨聊聊,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也算是看着小雨长大的。如果小雨真的过的那么难,自己一定要帮帮她。
和李远分别后,喻辞三人拐上往林家走的小路。林建国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喻辞打着石膏的左手。
“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家里惹事,摘个艾草都能摔成这样。还对外说是你奶让你去摘艾草,你这是给你奶招黑!让人家护士帮你买两份饭,家里缺过你吃的么?你这是故意要全厂看我们家的笑话啊!”林建国咬牙切齿地低声训斥,话语里满是父亲训斥他时所用的腔调。
周秀娥也皱起眉头,伸手想拍拍喻辞,又想起什么似的缩了回去。“现在倒好,你自己受了伤。你弟想吃青团,做青团要用的艾草还没摘到。回家以后,你,唉………”
喻辞靠着墙根站稳,嗤笑出声,“我让全厂看笑话?这个家不本来就是全厂的笑话么?”
喻辞瞟了眼四周亮灯的人家,大声说道“林志强顿顿都有肉吃,我连碗底的油花都舔不上。今天为了给他摘艾草,我摔到山坡下,骨头都摔断了。”
“我在山坡下躺了好几个小时才缓过气来。要不是我拼命爬上来,遇到李叔好心送我去医院,估计我就死了。就这你们还在家哄你宝贝侄儿吃饭,就没想过要出来找我吧。”
林建国脸色骤变,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吼道:“胡说什么!家里哪顿少了你的吃的?今天也是你自己去山上的,别胡说!”
“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咱们以后慢慢掰扯。”喻辞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周秀娥急得直跺脚:“你这丫头怎么越说越离谱!女孩子家说话没个规矩。”
“规矩?”喻辞一把扯下头上的绷带,右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口,又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石膏,“你们家的规矩就是折了胳臂,还得给你家老太扛黑锅?”她盯着林母冷笑一声,“我要是死了残了,以后你们就指望你们那个废物侄儿养老?”
林建国气的两眼发红,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青筋暴起,扬起手就想扇喻辞。
喻辞也不躲避,猛地低头撞向林建国胸口。林建国被撞的向后踉跄几步。喻辞趁机用左臂石膏卡住他喉咙。
“为了你宝贝侄儿想吃青团,让我旷课冒雨上山摘艾草。我摔进山沟伤成这样。你现在还想打我?”喻辞右手抓起他头发一边往墙上狠撞一边狞笑低语,“大不了一起死!”周秀娥见状惊恐地尖叫拍打着喻辞后背,“快松开你爸!林小雨你疯了!”
我是疯了!喻辞加大手上的力道,“你们不想让我活,老子就跟你们同归于尽!反正烂命一条,谁怕谁!”
周围原本藏在家偷听热闹的邻居们都从楼道里跑了出来。
张婶子看到林建国后脑勺上渗出的血,手直哆嗦:“作孽哟,小雨这是闹哪出啊!”
几个年轻人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掰开喻辞抓着头发的手和卡着林建国喉咙的石膏手臂。
林建国一下瘫坐在地上,后脑勺渗出的血更多了。王师傅一把抓过周秀娥的手绢,按在林建国后脑勺上,嘴里还直念叨:“咋突然就闹成这样。”
周秀娥蹲在地上一手拍着地面,一手抓着喻辞右手哭嚎,“小雨,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警报警报”,喻辞脑海里的748忽然发出单调急促的系统提示音。“检测到现在场景舆论值超高!建议宿主妥善处理,给自己争取更多正面舆论!”
喻辞盯着地上一身狼狈的林建国,嗤笑一声,甩开周秀娥的手,“装什么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喻辞转过身,环视一圈四周的人群,慢慢地一步步朝着林家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