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之前应该告诉我的。”
宁媛想要生气,却没处生气。
她真是千防万防,花草难防,这是她主动上前闻的,怪不了左西。
幸好左西没有心生歹念,不然她就这样孤身一人葬于此地,也无人知晓了。
洞口外,慕宸的手下,迟迟不见宁媛现身,在洞口等的越发焦急。
“之前远远姑娘的那匹马也进去了,该不会被奸人所害了吧?”
他越想越后怕,决定不管洞内危险与否,都要进去看看。
慕宸的手下变成了一粒沙子,跟着洞口的风,进到了洞穴里边。
他也看见了一望无际的草原,见到了杭一,穿过草地,略过花园,来到了木屋下边。
“媛媛姑娘,可不要随意触碰花园里的花草了,我种的花又多又杂,里边还有我没有解药的毒草,在下只能提醒到这里了。”
屋里男子的声音清脆好听,慕宸的手下听后,只觉得自己的主子又多了一个宿敌。
“好,我觉得我没事了,左西,我现在可以起身吗?”
“不行,那朵花的毒性不厉害,但是晕劲太大,你就在床上躺着吧!等傍晚再起来,不至于迅速晕厥。”
“好,那我听你的。”
宁媛也不愿自己听左西的,可当前自己认识的花草不多,只能暂且相信左西一回。
她懊恼的在心中责备自己粗心大意,多加小心防范居然还是会中招,社会险恶!人心不古啊!
慕宸的手下听到二人的对话,猜测起二人现在的关系只是刚认识,只有刚认识才会这样客气,自己的主子还是有机会的。
左西没想到太清道观的弟子如此大意,竟然闻了有毒的花,他看宁媛的样子不过十八九,看来之前因为她的道行高于自己,对她这个人也有些高估了。
小姑娘的阅历明显不足,要是自己是个坏人,早就把她吃的渣都不剩了。
左西叹了口气,出屋前,还是好心提醒了宁媛一句。
“姑娘出门在外还是多加防范的好,世道上的恶人也不少,日后行走在世,不要轻信外人。”
“嗯,我知道,谢谢提醒。”
宁媛怎么不会知道,上回幸好是双溪救下了自己,不然就被邪修吸干了道行... ...
唉!世道险恶啊!
下一次还是得更加小心才行。
宁媛心中这样提醒着自己。
屋外慕宸的手下心中想的却是:“媛媛姑娘只要对慕宸殿下不设防就行,慕宸殿下会守护好你的安全的,要是让他知道有人要害你,他一定会剁了那人,丢到深海里去喂归墟的!”
左西在厨房忙了一阵,然后又在宁媛的屋里进进出出。
他之前只是简单打扫了屋子,却没有擦拭屋里的陈设。
左西一边擦拭着屋里的桌椅,一边想着和宁媛搭什么话。
之前听人说过,太清大道观里的用具多么多么豪华,金丝线缝制的被子都是最廉价的东西。
“媛媛姑娘,在下听说,太清道观里的被子,是用金丝线缝制而成的,是真的吗?”
宁媛蹙眉,左西忽然问这个,是什么目的?是怕自己嫌弃他这的普通被子吗?
“太清道观里的被子,是用金丝缝制的。”
左西有些好奇,有名的道观里用的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好处?
“那是有说法吗?比如修士盖金丝被子对修炼有好处?”
宁媛心中有些发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以免被左西误会,误会她嫌弃他没有钱财。
“没有这回事,太清道观里的用品,虽然多是名贵之物,可道观里的师兄们修的都是本心,没有因为自己所用之物而骄傲,左西,外人的传言,只能信三分,剩下的七分需要自己掂量思考。”
她好心提醒着左西,对于修道的事情,最好是自修。
宁媛担心左西信了外人太多的话,会对他自身的修炼有影响。
左西笑笑,一脸的自得其乐。
“好吧!我还以为太清道观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有说讲的!闹了半天,只是传言,媛媛姑娘说的很对,这些个添油加醋的传言,确实是不可尽信的。”
宁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才的晕厥让她有些心悸,头的两侧开始疼。
“请问阁下,刚才我所中之毒,会引起剧烈的头疼吗?”
左西放下了抹布,来到宁媛跟前询问道。
“媛媛姑娘是开始头疼了吗?”
宁媛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也没觉得头疼缓解多少。
“嗯,我的头忽然疼的厉害,疼的我眼睛睁不开,没有力气说话。”
左西目光朝下,开始回想这棵植物的毒性。
可他种的这种植物,是会引起晕厥,难道说也会引起头疼吗?
按理来说,并不会直接导致头疼,难保宁媛是因为晕厥产生了过于紧张的情绪,才会引起头疼。
看来这个道行高深的姑娘,心性确是如此的不稳,确实阅历尚浅。
“媛媛姑娘不必惊慌,根据我的分析,刚才的晕厥不会直接导致你现在的头疼,可能是你的心里面出现了紧张的情绪,才会突然头疼起来,没有关系,问题不大,休息上几日就会缓解,最重要的是放平心态。”
左西的安慰,确实有作用,宁媛也察觉的自己的情绪过于紧张了。
全是因为刚才忽然的晕厥,宁媛担心自身的危险,心里警惕的程度过高导致后来的头疼。
“嗯,不是中毒就行,谢谢阁下的提醒。”
左西低头笑着说道。
“媛媛姑娘,不如吃过晚饭,早些休息,我在厨房里熬了一锅粥,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好了,一会我端进屋里来,咱们一起吃。”
“行,听阁下的安排。”
“好,我这就去厨房。”
宁媛实际上是有些难为情的,自己刚才还好好的,因为中毒被左西抱到了屋里,现在还要在床上吃饭... ...
她心里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防备,宁媛心中默念着... ...
“媛媛呐!出门在外,不仅要对人有防备,还要对植物有所防备,警惕起来啊!”
左西从厨房到厢房的动作很快,因为常年在洞穴内修炼的缘故,他的身手矫健,要比一般的修士更为灵敏。
宁媛知道一个人修炼的好处,只要此人能够忍受孤独,那么静下心来专心致志修炼,身心都在觉察自己,身体和头脑必定会像左西一样灵敏。
“给,这是你的碗。”
“谢谢。”
宁媛接过左西递来的菜粥,菜粥上边冒着一层热气,一看就是刚做好的饭。
左西在宁媛对面的桌上喝粥,两个人吃饭时没有说话,很快便吃完了饭。
“我去收拾一下,媛媛姑娘躺一会,便早些休息吧!”
“好,麻烦阁下了。”
宁媛不好意思,将碗递给了左西。
“不算麻烦,我还等姑娘快些好起来,帮我突破瓶颈,呵呵呵呵!”
左西笑着接过碗,转身去了厨房。
宁媛躺了下来,怎么时间过的这么快?自己只是帮左西探查了一下修炼的瓶颈,居然一下午就过去了。
她现在头疼的厉害,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这些问题了,索性就直接闭上了眼睛,很快便进入到了梦乡。
... ...
梦里宁媛见到了之前采的药材鱼兰,那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媛,看的她心里发慌,有些害怕。
宁媛的眼睛看了看别的地方,那鱼兰鱼的形状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她往跟前凑了凑,想要听清它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摘下我?我在海底长得好好地!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兰花上摘下来?”
宁媛听见了心中震惊不已。
她不记得书中记载的鱼兰是会说话的啊?
鱼兰的嘴里还在念叨宁媛,宁媛倒是不害怕,她要向鱼兰解释清楚。
“鱼兰大人,我摘下你是为了救人的,不好意思啊,现在才和你说清楚。”
鱼兰的嘴巴噘的高高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丝毫不在意宁媛的解释。
“你!就是个小偷!你没凭没据的偷了我去救人,你是救不了人的!”
宁媛见眼前的鱼兰诅咒着自己,心中很不服气,想要和它辩论一番。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偷了你救不了人?”
鱼兰的眼睛一瓢,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
“书籍是记载要集齐药材才能救人,你现在没有集齐药材就把我放到了那丝气息中,这样根本就救不了他!你的目的达不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宁媛听到这里,忽然回过味来。
鱼兰说的没错,书上没有明确的说药材挨个放进气息里能救人,一直说的是集齐药材才能救人,自己这么早就将药材放入到了顾念泽的气息中,看来过程是不太对的,自己这样做还有可能浪费了这些药材。
要是再走一遭,自己的身体肯定受不了,不行,得听鱼兰的。
“鱼兰大人知道的话,那你倒是说说看,集齐药材之后,在下该如何救人?”
宁媛态度诚恳,语气显然是在求着鱼兰。
“我见你是个机灵的,就好心,把救人的过程告诉你!你可不能背叛我,将此法告诉他人!”
鱼兰很是得意,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但是也警告着宁媛,不能背叛自己。
“当然,我是对您忠心的,不可能将这个秘密说给旁人听的。鱼兰大人,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不如就趁现在,将救人的秘法告诉我,我才不会将您的药效浪费啊!”
宁媛也是趁机询问秘法,好提前达到自己的目的。
“行吧!看在你如此低三下四求我的份上,我就将秘密告诉你。”
鱼兰游到了宁媛的耳边,将书上没有记载下来的救人方法,统统告诉了宁媛。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鱼兰大人,那我必须将药材提取出来才行,是吗?”
“当然!你以为救个人是这么容易得吗?”
“好,一切都听从鱼兰大人的。”
鱼兰的影像,慢慢从宁媛的眼前消失。
宁媛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书里要写“集齐”二字,那一定是要将药采集齐一起炼化的。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神识里,加入药材的气息,如此的木讷了。
不是因为缺少药材,而是因为她没有做对步骤。
看来自己确实需要取下先取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再将鱼兰放置进去,化成自己眼睛的样子。
窗外飘过清冷的风,已经快要立冬了,宁媛感受到了深秋的寒意,她掖了掖自己的被角,重新闭上了眼睛,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唉!好不容易才将鱼兰从眼睛里拿了出来!鱼兰居然给我传梦说我放置的不对!真是气人!看来又要失明一阵子了。”
宁媛倒是个心大的,她没有继续思考之后该如何采药,而是就这么着,让自己继续睡过去了。
看来她确实是累了,沙漠里路途遥远,加上进了洞穴之后,有惊无险的中了两次毒,她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清早,宁媛决定要先帮了左西突破瓶颈,之后再找个由头瞎了自己的眼睛,也好让左西能帮自己一个小忙。
“左西,早饭也吃过了,不如,咱们现在继续突破你的瓶颈。”
“好。”
二人很快在凉亭中调息打坐,左西集中精神去用气息冲开枷锁,宁媛在旁边给左西护法。
“不行啊!媛媛姑娘,我感觉黑气缠绕的更紧了。”
左西略带哭腔,向宁媛求助。
“阁下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才会这样的,不如继续疏导心结,然后再冲破瓶颈,可能会好冲破一点。”
宁媛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左西的问题。
她本以为经过一夜的休整,左西能够想开一点,却没想到现在心结更紧了。
“可是... ...我该怎么疏导?我放不下自己的亲人,也放不下所养的这些植物,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会痛,会愧疚... ...”
左西眼前无物,仿佛是在看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
他记得父母、哥哥们,被敌军斩首的回忆,记得他一人抵抗外敌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