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纺织厂人们过来围观,不少人和机械厂的家属聊了起来。
纺织厂的人,“这个裤腰带松的,咋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了?”
机械厂的人,“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裤腰带松?我一直没见着,今天可算开眼了。”
大人们看热闹,不少小孩子也跟着来了。
也不知道谁家孩子起的头,带着一大群孩子拍着巴掌唱,“裤腰带松,裤腰带松!”
和程焕焕吵架的那个小伙子,“原来你就是裤腰带松,久仰大名,机械厂的老少爷们儿,可都是正经人,你想解裤腰带,找错地方了,赶紧滚蛋,别恶心我们!”
纺织厂的男同胞们不干了,“我说,我们纺织厂的爷们儿,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别把我们捎上。”
程焕焕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世界向来对美丽善良的女人充满恶意。
她不能垮掉,她要和罪恶做斗争。
不光为了自己,更为了孩子。
程焕焕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自以为梨花带雨,惹人怜爱,“我有抑郁症。”
小伙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抑郁症是啥玩意?
有这玩意,就能不要脸了?
纺织厂的人们太熟悉套路了,“小伙子,小心,接下来她要说她肚子痛,要流产了,你可小心她讹你。”
小伙子马上像躲瘟疫似的,躲的老远,“这还有剧本呢?”
“你到底谁家婆娘呀?看着意思,总说要流产,该不会你肚里装着的,不是你男人的种吧?不能生出来,总是找机会想弄流产了!”
程焕焕这下真动了气,要和小伙子拼命,效仿陈小满在她的婚宴上那样,用脑袋撞人肚子。
小伙子多机灵呀,早就躲到一群平时比较刁钻的老头老太太身后去了。
有本事程焕焕就撞那些老头老太,别说撞肚子,就算挨着一点衣角,这群老当益壮的大爷大妈,就能立刻躺地上,讹的程焕焕倾家荡产。
宋玉梅早就来了,为啥一直没出来说话?
因为陈小满。
要是宋玉梅一到机械厂宿舍这边,就把程焕焕弄走,那还看个屁的热闹。
秋老虎的天,又是饿着肚子没吃晚饭,只看几分钟的热闹,太不划算了。
看就要看个过瘾。
宋玉梅和谁借过钱,是瞒不住的,平时街坊们聊天,大家都知道的,陈小满也听到过。
所以,她来看热闹的时候,顺道告诉宋玉梅的债主们一声,“宋玉梅家要买机械厂的房子。”
加上吴嫂子是个直脾气,早就到处嚷嚷宋玉梅拿她家棺材本买房,街坊邻居没有不知道的。
那些债主马上把宋玉梅包围了。
宋玉梅不能和债主们发脾气,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根本顾不上程焕焕这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程焕焕丢人现眼。
好容易安抚好债主们,正是程焕焕要拿脑袋撞小伙子的时候。
楼下有一排小仓房,每家一间,用来放杂物的。
此时小伙子已经徒手上了房顶。
程焕焕就算没怀孕,也上不去。
小伙子见程焕焕耍无赖,他也开始彻底混不吝了,“咋我上哪,你跟到哪?你可别说你看上我了,我就算一辈子没女人,也看不上你这副嘴脸的!”
“我可要撒尿了啊,小心滋你一脑袋。”
“你这个人咋这么二皮脸呢,我一个大男人说要撒尿,要解裤子,你不走,还在这瞅着,想瞅啥?没见过男人?那你孩子哪来的?”
人群里更是炸了锅的哄笑。
宋玉梅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程焕焕,可不得不冲过来,拽住程焕焕,“还不嫌丢人?赶紧回家去!”
如果她力气够大,立刻会把程焕焕踩进地缝里去。
程焕焕不知是气还是羞,整张脸涨红,朝着宋玉梅嚷起来,“是他欺负我!你不帮我,咋还帮着外人!”
宋玉梅火冒三丈,“你自己干啥了,你心里没谱?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堆,里面有没有男人,你看不见?看见有男人,不说避嫌,还往里钻!”
小伙子趁机说,“就是见了男人,才往里钻的,不然还不往里挤呢。”
围观的,哈哈哈哈。
程焕焕气的快厥过去了,“啥年代了,你还这么封建!张志远有老婆孩子,你一个寡妇,不也是往上凑?”
宋玉梅要不是看程焕焕怀孕,差点扇她一个大耳刮子,“我和张志远领证了,是合法夫妻,咋地,你想和张书平离婚,和那个小伙子结婚!”
房顶上的小伙子特别有默契,以及表演细胞,朝着宋玉梅抱拳拱手,“大婶,你饶了我吧,我们家得缺了几辈子的德,才会摊上这么个玩意!”
“既然她是你们家人,您行行好,赶紧把她弄走吧,到家记得拴上绳,以后别出来嚯嚯人了,就算您积德行善了。”
看热闹的,“哈哈哈哈!”
宋玉梅只觉得眼前发黑,手脚无力。
她不恨小伙子,只恨程焕焕没事在这无理取闹。
幸好宋玉梅平时有几个关系不错,比较交心的老姐妹,此时站出来,好说歹说,把程焕焕拽回家,也把宋玉梅扶了回去。
至于陈小满。
陈小满给小伙子买冰棍去了。
奶油冰棍!
小伙子见程焕焕终于滚蛋了,从房顶上跳下来。
陈小满到他跟前,塞给他好几支冰棍,“天热,赶紧吃。”
小伙子和程焕焕吵了半天,又热又渴,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吃,没仔细看对方,只觉得陈小满打扮得体,看着也就三十来岁,“谢谢大姐,您是?”
顾时初一直在办公室里,外边的吵闹想听不见都不行,天热,让许秘书买了很多冰镇汽水,给工作人员。
他从窗户看到陈小满在人群里看热闹,让许秘书给陈小满送一瓶冷饮去。
许秘书过来,刚好听见陈小满回答小伙子的话。
陈小满乐呵呵的,“我生过一个儿子,刚才跟你吵架那头母猪,和我儿子结婚了,不过她不是我儿媳妇,我连儿子都不认了。”
小伙子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但吃人嘴短,他就没打听。
一个母亲,要遇到怎样的事情,才会不认儿子?
不过也不好说,要是有这么个儿媳妇,这儿子还是不认的好。
陈小满说完就吃着一支冰棍回家了,许秘书只好回到办公室,把听到的话告诉顾时初。
顾时初望着陈小满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这女人……